已然,混乱之中存在的清澈目光早已看穿了前方(下)
和印象中的那个声音完全重合的身影随之出现在教室门口,无视我们三人的有些惊愕的视线直接走了进来,正如她所说的话一样,完全没有要取得任何人的同意的意思。
十分惹眼的红色大衣以及刚好没过大腿的短筒牛仔裤,肩上挎着白色的单肩包,搭配上黑色的打底裤与褐色的长筒靴这种与学生装扮完全的区分开来,青春又略带成熟,最重要的是,这个人拥有着和雪之下一样——甚至在这之上的容貌,也许是花了一点点淡妆的缘故,端庄而美丽的脸蛋上比以往更加容易凸显出其中的美感挂着那种阳光的微笑的时候,大概只要看过的人都会对此失去免疫力吧..
所以..我承认,刚进门的一瞬间,我看呆了.
不只是我,包括由比滨和雪之下在内,都愣住了,虽然不知道她们为什么会和我一样但总的来说,这个教室中突然就安静了下来。
阳乃则是在门边瞅了瞅,便朝我这边走了过来,然后拉过一张空椅子,和我紧挨着坐下。
[诶~这是巧克力吧?]
[...啊..不对,你来做什么?]
虽然我知道这样问对于这个人已经坐到我旁边的这个结果毫无意义,但还是忍不住问了.嘛..虽然我并不是一个十分能看得懂气氛的人也不知道该如何环节紧张的气氛,由比滨那种目不转睛的注视就不说了但雪之下那双快要拧到一起的眉梢告诉我如果保持沉默的话,接下来就该见识到日本沉默了吧..
[嗯,因为今天是情人节所以当然是来送巧克力的喽~给比企谷君的~]
说着,阳乃从包里直接拿出了一个正正方方的纯白色礼盒,然后朝我微微一笑,放到桌子上慢慢的推到我面前,和之前那两个盒子并在一起。
[这是我亲手做的哦,白sè • qíng人节那天也请好好把回礼送回来呢。]
这样说完,还没等我开口,阳乃便把视线转移到了其余两个礼盒上,露出一副兴致满满的样子
[呼嗯...让我来猜一下这两个是谁送的——其中一个是小雪乃没错吧?]
阳乃抬起头笑眯眯的确认似的朝着雪之下那边看去,后者深呼吸了一下,然后慢慢吐气,以冷漠的声音回应到
[姐姐...请别做多余的事情..]
[这句话应该是我来说才对吧?小雪乃~]
好像是争锋相对一样,阳乃毫不客气的说了回去,但是让人意外的是,雪之下那边完全没有了下文,阳乃也没有继续在这个话题上多说什么,而是继续接着上一个话题
[那...剩下的这个,就应该是由比滨妹妹送的喽?]
同样的,也朝着由比滨那边投去确认的视线,被阳乃这么一问,由比滨有些拘谨的端正了坐姿
[嗯、啊..因、因为平时受到了小企很多关照所以...对了!是友情巧克力啦!嗯,友情巧克力!]
[这样啊~我知道了,这样也挺不错的呢。]
阳乃点了点头,表示理解的意思,而且还意外的很满意?...话说,这并不是应该感到满意的事情吧?确定不是因为出于可怜和同情之类的理由才送的?!
[阳乃小姐。]
正当我胡乱的想着这些的时候,由比滨的声音再次传来,与声音一起的是罕见的认真的眼神,直勾勾的看着阳乃
[你...你又是为什么会送巧克力给小企呢?]
说话的时候,由比滨的脸上出现过犹豫,不过即便是由于,这个问题也依旧是传达到了所有人的耳朵里。
我不禁屏住了呼吸,雪之下也以略显混乱的眼神看着阳乃,大概和我一样,为接下来的答案而感到紧张吧。
阳乃的脸上出现了稍稍意外的神色,但仅仅只是一瞬间而已,之后便被她好好的掩盖了下来,环视了一下我们三人,又露出了让人无法看清面目的、又无法抗拒的微笑
[是呢,在这种时候如果没有一个正当的理由的话,胡乱送出巧克力给男生会变得很麻烦的对吧?但是如果有了正当的理由的话,就会变得理所当然不是吗?]
说到这里,阳乃像是想到什么一样的突然停顿了一下,用手轻轻的托着下巴,看向了雪之下那边,两人四目相对,阳乃保持着微笑,之后又继续说到
[不,说不定..并不需要什么正当的理由呢..既然是理由的话,正当也好不正当也好都可以吧?目的是只要把巧克力送出去就行了..是呢,我送巧克力给比企谷君的理由到底是什么呢~]
阳乃故意拖长了声调,无视其余两人宛如利刃般的目光,她把视线慢慢转移到我身上
[比企谷君,你应该知道吧?]
[姐姐...]
[...]
如果是阳乃所说的理由..我当然知道,不过,为什么这个人会...如果只是时间上的话姑且还能理解,不过也完全没必要跑到这里..而且,说到底我对于那天傍晚的事情,也仅仅只是半信半疑的程度,因为无论从任何角度去想、猜测都无法得到一个足以让自己满意的答案.所以...
我的悄悄的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定格在原地的由比滨,又偷偷的瞥了一眼雪之下,在心里默叹了一声
[啊...算是...惩罚游戏吧.]
是啊...惩罚游戏,不过惩罚的对象并不是她,而是我.
[惩罚...游戏?]
对于这样的回答,由比滨理所当然的无法理解,我也不可能多做解释。
[嗯嗯,就是惩罚游戏哦~由比滨妹妹]
阳乃附和着,接着我的话说了下去
[哦、哦...是惩罚游戏啊..惩罚...原来..是这样..]
疑惑依旧没有得到解释,但也没有继续追问什么的由比滨怀着猜测之意结束了这次对话,不过很明显,此时的气氛和之前相比,变得沉重了不少.
所谓理由..不管是正当的也好、不正当的也好,让人接受也好、让人无法接受也好,只要有人来使用它就行。所以,在面对那些让人无法接受的事实的时候,理由..便成了人们最容易使用的武器.任何人..都能使用的,武器,但更多的时候,受到这个“武器”伤害最多的人,正是使用者自己。
就好比现在——
雪之下的沉默,由比滨的沉默,我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