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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要建织布的作坊,水源就很重要。

两人找来找去,在云县的近郊找到了一个适宜的地方,这里临近大月河的下流,而是一片荒地,离县城和关家屯都很近。

赵声谷想把这块地方拿下,李老知道了后直接对李县长说了,李县长看就是一块小小的荒地,便直接批了赵声谷提请的买下这块土地的请求。

这也算是走在时代的前沿了,要是再等几年,土地管理法出来之后,这地他们哪里能买!

既然买了地,作坊自然要尽快建起来。这些事赵声谷不要关远操心,每天自己亲自在现场监督。

关远心疼赵声谷大热的天还要在外面晒太阳,便每天做好可口的饭菜亲自去送,这次请的人多,给工人们每天多给了点工钱,食宿自己负责,好在这些人都是在附近屯子里找的,家人每天都可以来送饭。

赵声谷的工钱开的高,这些人做起活来自然有劲,但每天却必有一次无比折磨的时间,那就是赵声谷吃饭的时候,也不知道那饭食是咋整的,浓郁的香味严重的刺激着这些汉子。

如此忙了一个月,荒地终于修整好,两个作坊也建了起来。

赵声谷想到一开始在这里待得时间肯定不短,又建了办公的地方,如此一来,整个作坊的硬件也就完成了。

关远和赵声谷自己亲自在空间里学习了织布和制衣的知识,前期就他们自己带人,虽然累一点,但后面等招的人上手了就好了。

这招人关远和赵声谷还是倾向于在农村找人,农村的妇女打小就会拿针线,而且大多数都是勤恳实诚的人,对于天天在地里刨食的她们来说,每个月也能挣着工钱,这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而城里人就不一样了,他们自认高人一等,对于这种私人作坊心里肯定看不起。关远和赵声谷可不想花钱了还请来一堆大爷。

于是云县附近的屯子因为赵声谷的招工再次沸腾了。

云县的人谁不知道,关家屯出了两个会挣钱的金娃娃,在他们卤料作坊里工作的人那拿的工钱和城里的工人比也不差了。

但卤料作坊招的人有限,那些没有被选上的,回到家里呕的饭都吃不下,这次竟然又要招工,而且工钱比在卤料作坊里还多些。这些屯子里的妇女差点就发疯了,听说这次招的人需要会做衣裳,针线活要好,一个个就在家里红着眼睛练针线活。

除了制衣作坊要招人,织布作坊也要招人,这次男女不限,继女人疯狂后,男人也摩拳擦掌的准备打败对手。

到了招工的这天,关家屯就迎来了一大波外屯的人,他们围着赵声谷的院子在密密麻麻的排着队。

有排到后面的人就心急不已:“我就说早点来,早点来,你这婆娘偏偏起不来,现在好了吧,要是待会儿人够了,咱们又只能空望一场。”

被汉子说的女人眼睛通红,连着几晚上练针线,没想到到了正日子却睡着了,不用男人说,委屈的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那汉子一看女人哭了,又心疼了:“哎,算了,就算选不上,咱们回去好好种地就是了,我再打点短工,日子也会好过起来。”

像他们这样焦急的人并不少。

而关远家的院子里,已经摆了二十台缝纫机。

一次进去二十人,先有赵声谷问他们一些简单的做衣服的问题,然后由李英示范怎么操作缝纫机,这些女人看过后就简单的操作一下。

对于从未接触过缝纫机的这些女人来说,这肯定是很难的,关远和赵声谷也没想立马就找到高手,主要是想看一下她们的灵性和手巧程度。

一波波的人进去,一波波的人出来,因为想看整体水平,关远和赵声谷并没有当场就作出决定,只是给每个人都做好了记录。

第47章

“这人我认识,是赵家屯的,是个勤快的”关远和赵声谷选人的时候,李英就在旁边把她知道的事情说出来。

李英性子爽朗,附近十里八屯的人都有相交的,让她来做这个工作实在太合适不过。

经过三天多的筛选,关远和赵声谷终于选出来了六十人,一部分放在制衣作坊里,其他的人都到织布作坊。

录用的名单一经公布,自然是有人欢喜有人忧,关远和赵声谷录用的都是有名的勤快人,那些落选的也没有什么话说。

不管怎么样,两个作坊的班子算是支应起来了,趁着关远和赵声谷还在放假,他们整天都呆在作坊里,好尽快教这些人上手。还好招的人都是做惯针线的,只要稍加引导,学会了缝纫机的用法后,都没有什么大的问题。

等关远和赵声谷上学的时候,他们已经可以松开手了。

等关远和赵声谷放第一个双休日时,作坊里已经制出了完整的成衣。关远和赵声谷特意为李老和赵老定制了一套,乍一看和中山装没有什么区别,但是穿在身上就是显得整个人格外精神。

李老和赵老喜得合不拢嘴。

李老拿到后就穿着在家里晃来晃去,李县长也发现了这衣服的独特,“爹,你这套衣服穿着可真精神,哪儿买的?”

他爹的衣服除了在京城的几个哥哥姐姐买的外,其他的都是他媳妇在打理,没看见他媳妇给他买这种衣服啊。

李老看着他儿子眼巴巴的样子,哼一声:“这是关远和声谷孝顺我的,没你的份。”

李县长这几年对关远和赵声谷也很熟悉,一听说是他们送的,倒是不太惊奇:“他们哪儿买的?”

“什么买的,人家自己做的!”

“什么!”李县长想的更为深远,远谷卤肉在云县早已是家喻户晓,甚至因为这家卤肉,连云县的知名度都提高了很多,他的哥哥姐姐都在京城,他知道的政策倾向更多,向赵声谷他们这样的正是国家要大力提倡的,这衣服这么好看,说不定又是推动云县经济发展的另一个点……

想到这里,在李老面前李县长也不掩饰:“爹,这衣服挺好看的,声谷他们就没想把这衣服作出来卖?”不怪李县长这么问,在他心里关远和赵声谷到底还是两个孩子,哪里来的这么大的见识。

李老白他一眼:“你以为就你聪明啊,他们两个早就想到了,作坊都建起来了,第一批衣服也制好了。”

李县长先是惊奇,再是大笑:“好小子,爹,那衣服能给我弄一套不?”

这下李老倒是没白他,一个县长穿了一身精神的衣服,下面的人自然会关注,这样也可以扩大关远他们衣服的知名度。

关远和赵声谷在听李老说李县长也想要一套衣服后,自然不会推辞,在给李老的衣服的基础上又做了些改动,要说李老衣服穿在身上整个人显得精神,那么李县长这套衣服穿在身上就有了一种说不出的意味。

爱美的不光是女人,男人同样爱美,在李县长穿了这么一套衣服后,一时间整个政府大楼都在明里暗里的打听,因为有李县长这个活广告,这也使得关远他们的衣服在政府大楼里未卖先火。

因为有李县长的支持,在关远他们第一批衣服制出来后,直接在政府大院旁边摆了个摊。一开始还没多少人上前看,但随着第一个人上身试了后,拥过来买衣服的人瞬间就多了起来,等政府大院的人来买时,看见的就是人挤人的场景。

“远谷”制衣在云县一炮而红,由于作坊规模不大,就出现了预订的情况,单子都排到年尾去了。

因为有“远谷”卤肉的模式在前,许多热看到了“远谷”制衣的潜力,也想像“远谷”卤肉一样来加盟,但赵声谷没同意。

关远知道赵声谷的想法,卤肉加盟是没办法的事情,毕竟不可能所有的卤肉都由他们来做,然后再卖。那在路上就会怀了。

但衣服可不一样,现在可以慢慢培养班底,以后也可以在各地开分公司。

为了赶制日渐增多的订单,赵声谷又往制衣作坊里增加了50多个人,光是买缝纫机就花去了一大笔。

秋风去,寒雪来,又到了一年一次的腊八节。

关家屯的这个腊八节过的更是热闹。家家户户熬制的腊八粥都放了很多好东西,关家屯到处都飘着浓稠的香味。

从早上一开门,关远和赵声谷就收到了关家屯送来的腊八粥,这个殊荣自然只有他们才有。关家屯的人除了那种偷奸耍滑的,差不多都在赵声谷这里挣着了钱,这些人一方面是为了感念他,一方面也是为了在他们面前增加好感。

后来不光关家屯送来了腊八粥,就连外屯的,也打发汉子大清早的就送来了腊八粥,到了中午,关远看着家里能装的都装上了的腊八粥苦笑。

“这么多咱们得吃到啥时候啊!”

“不想吃就不吃了,我尝一口也就行了,毕竟是人家的心意。”赵声谷怕关远吃不惯别人的手艺,忙把吃粥的活计接了下来。

即便是一家送来的只尝一口,赵声谷也灌了一肚子的粥,还是各种口味的,也许刚刚还是甜的,下一口就是咸的了。关远看着赵声谷皱着的眉头好笑。

关家屯这几年的日子日渐富裕了起来,业余活动也就多了,在腊八这天,屯里的人一起出钱,将云县一个唯一还存在的戏班子给请了来。

这是一件非常长脸的事情,外屯的人也有来看的,关家屯这些人在外屯人面前个个昂首挺胸。搞得像打了一个大胜仗似的。

而这一切的热闹都和关家老宅的人无关。

在全屯都热热闹闹的时候,关家老宅的正屋里却是死一般的沉静。

关河强压住颤抖的身体,低沉着问关满库:“你咋知道的?”

关满库压低声音:“我都看见了。爹你也是狠心,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下得去手。”

关河眼里的惶恐一闪而过:“你说我掐死了满月,有啥证据没有,没有说法的话谁会相信我会杀自己的女儿!”

关满库嘿嘿的低声笑两声“我知道爹您也不是故意的,谁让满月那丫头太烦了,不过这件事不管您是不是故意的,终究是您做的,我要是嚷嚷出去,即便不能把您钉死,屯子的人想必也会有人听进心里吧。”

“你想干啥!”关河一双眼睛像秃鹰似的紧紧的盯着关满库,仿佛眼前的人不是他的儿子,而是仇人。

关满库夸张的拍拍胸脯:“爹,您可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怪怕的,我的要求很简单,马上把我分出去,而且我要一千块钱,其他的我就拿我那一份好了。”

关河气的发抖:“家里哪还有这么多钱!”

关满库留下一句那可不关我的事就走了,于是在腊八节这天。别人都沉浸在节日的热闹中时,关家正在分家。

关河舍不得一千块钱。最后和关满库在私底下商量成五百块。

但关满仓和关满地岂是好打发的,他们都知道在关满月的婆家那里要了一笔钱,原来家里虽说被屯里刮了一笔,但还是剩了些,要分家,钱自然也要分。

关河一口咬死了没有钱,但关满仓和关满地却不罢休,争到最后竟然打了起来,关河被关满库不小心砸晕了过去。

这还得了,关满仓和关满地借着这个机会,呼天抢地的将关河送去了卫生所。一时间,关家屯的所有人都知道关满库将关河打了。

关河最后借着这个事情,又将给关满库的钱压在了两百块。然后给关满仓和关满地各给了一百,一直到腊月三十这个家才算是彻彻底底的分了。

除夕夜,虽然只有赵声谷和关远两人,但气氛却一点儿也不冷清,关远喜欢吃火锅,赵声谷就做了热腾腾的火锅,两人吃着菜看着电视里的春节联欢晚会,气氛温馨不已。

吃完了饭,两人关了电视,坐在地炉边轻轻热热的说着话。

“哥,你读书给我听吧”

关远喜欢听赵声谷的声音,赵声谷虽然平时说话还是关家屯的口音,但他的普通话非常标准,读起书来抑扬顿挫,关远常常听得耳红。

“好,你想听啥?”

“随便”

赵声谷便从他看的书中抽了一本泰戈尔诗集,在关远靠着他大腿的头下垫了一个枕头,然后轻声读起来:“请容我懈怠一会儿,来坐在你的身旁。我手边的工作等一下子再去完成。不在你的面前,我的心就不知道什么是安逸和休息,我的工作变成了无边的劳役海中的无尽的劳役……”

不知道是赵声谷的声音太让人沉醉,还是垫着的枕头太柔软,关远觉得自己似乎步入了云端,梦里的呼吸都是甜的。

第48章雪人

第二天早上关远醒来,看见窗户上已经结了冰,关远哈一口气在玻璃上,玩心大起的用手指在上面写上赵声谷的名字。

一件衣服披在了关远身上,赵声谷的声音在后面响起:“小远,咋不穿衣服就起来了,当心感冒了。”

关远直接就靠在赵声谷的身上,“一点儿都不冷。”

“好了,起来吃饭了.”

赵声谷早上做的是小面,加几颗绿油油的青菜,看起来就让人很有食欲,吃完了饭,两人溜达着看了几个作坊。

几个作坊现在都不需要赵声谷亲力亲为了,赵声谷又在屯子里找了几个人培养起来,关远真是非常佩服他哥用人的水平。

“这叫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记得关远一次问他为什么眼光这么准后,赵声谷的回答。

赵声谷怕关远把鞋子弄湿了,一直都是背着他在走,关远现在8岁了,虽然没有多重,但背这么久也会累。

“哥,要不我还是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