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说过侵袭哟,下官说的是——侵扰!”
谢翩颇有些不满地对蓝凌霜说道:“你这不是在和老夫咬文嚼字吗?这两个词能有什么大差别?”
蓝凌霜笑着拱了拱手:“老将军别恼,听下官慢慢道来。这所谓的侵扰,不是说我们真正要拿下哪一处的山头,而是要我们大军化整为零,学习苍蝇的策略,不停地骚扰敌人,让他们以为我们是真要攻占山头的意思。”
谢翩闻言眼睛一亮:“疑兵之计?”
蓝凌霜笑着点了点头:“不错,不过没有假的,所有的攻击都是真的,等南伏人对这侵扰习以为常的时候,咱们再集中兵力,发起总攻!”
第一三九章前方阵地燃战火后方朝堂漫硝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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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大军安营扎寨之后,谢翩兴冲冲地把蓝凌霜拽到了自己的营帐里,手忙脚乱地铺开了一张巨大的地图,然后塞给蓝凌霜一堆带着底座的小旗:“凌小子,快,快仔细说说你的想法!”
蓝凌霜笑着点了点头,脱掉鞋子踩到了那张地图上,弯腰把小旗一面面地放了下去:“老将军请看,这里是我们要面对的二十四个能过人的山头。从以往经验看,南伏在山上的军队总数不会超过二十万人,我们现在前进方向正对的这三座,也就是祁连、飞狐、玉女三峰是主峰,每座主峰大约有两万人左右,至于其他山峰,每座不超过八千人。”
谢翩看得有些莫名其妙:“凌小子,老夫还真是看不懂了,为何你把这二十四座都列出来了?就算是分散侵扰,也不必二十四座都打个遍吧?”
蓝凌霜笑着点点头:“自然是要二十四座都攻打,而且都要做出大军压境的样子才行呢!”
谢翩见状不禁直摇头:“凌小子,你可别异想天开了,咱们总共才二百万的兵力,这战线若是真拉到了几百里上千里,那咱们也就没什么大兵压境的势头可言了。”
蓝凌霜笑道:“老将军何必担心,反正是要做样子,何必真需要那么多人?依凌江的看法,为了能有力地进行长途奔袭,大军应当在这里扎营,而且有一点,所有士兵,都只带弓箭砍刀,穿护体软甲,轻装上阵!”
“可是这地方,是不是距离主峰太远了些?”
两人细细谈了一夜,待第二日黎明时,谢翩已完全被蓝凌霜所折服了:“凌小子,你这兵法用的,实在是活啊!老夫可就依你所言行事了。只是有一条,这蛊虫当如何解决?”
蓝凌霜笑着取出一样东西:“老将军可识得此物?”
谢翩接过闻了闻:“这不是鬼神草吗?凌江拿这遍地都是的东西出来做什么?”
蓝凌霜哈哈一笑:“老将军,南伏蛊虫探人,主要是靠气味,若人拿鬼神草加盐巴熬的汁液涂抹在身上,那蛊虫的鼻子,便全然派不上用场了!”
“等总攻的时候,可就要真刀真枪地对上了,凌江该不会认为,那时候鬼神草熬的水还能管用了吧?在近距离的时候,蛊虫可是靠眼睛的啊!对此,凌江可是也有解决之道?”谢翩有些犹豫地问蓝凌霜。
蓝凌霜微微一笑:“老将军放心,只要有凌江在,那蛊虫便伤不了将士分毫!”
“冲啊~!杀啊~!”十日后的半夜时分,南伏一座小山峰上的守军被突如其来的喊杀声从睡梦中惊醒,他们睁眼看去,只见一片熊熊的火光点亮了下方的山林,其间似乎有无数的人影,在不停地穿梭。
惊慌之中的守军急忙点燃了求救的狼烟,同时也开始不停地向下方火光处放箭,眼看风向是冲着山峰向上来的,守军一个个都吓得六神无主,需知现在可是伏旱季节,山火一起,若无雨水,是非要烧光了整座山才能停下的,他们心里都在骂娘:好缺德的轩辕人!这可是要折寿的啊!
与此同时,离他们八百里的另一个山头也是喊杀声一片,不同的是,这里没有放火,只是一轮又一轮的箭矢不停地被she上来,守军也是在惊慌之中燃着了狼烟,却在点着狼烟之后发现,除了前两轮的箭是铁头实木箭外,其他的竟然都是扎成小捆,卷了石子的山间野草!显然,这批人不是来攻城的,只是来试探的,守军急忙又扑熄了狼烟,生怕让自己的人白跑。
可惜迟了,远处的守军早已看见了这边燃起的狼烟,消息已经一站接一站地传了出去,眼见这边狼烟熄灭,远处的守军还以为是山头已经被人占领,急忙又在狼烟中添加了不同的草料,形成了紧急求援的信号!
在单目镜里望见这个情形,谢翩开心地笑了起来:“凌小子,一切都和你料的一样啊!看来接下来,就是等把他们所有的大军都调起来了!传令!第三袭扰小队开始行动!第四袭扰小队准备出发!”
说完,他转向蓝凌霜:“凌小子,你说这么多玩儿几次之后,他们会不会直接松懈,不管我们怎么袭扰都无效了呢?”
蓝凌霜淡淡地笑道:“那又何妨,咱们现在挑的,都是防守力量中等的山头,等所有山头袭扰一遍之后,再派人袭扰这些中等力量,看看他们的反应,如果没反应,那我们就能直接出击了。”
话音未落,只听一声通报传来:“报~,报谢老将军,第一侵扰小队已经返回!”
谢翩闻言笑了:“凌小子,走,咱们看看战果去。”
说着,他拉起蓝凌霜的手,大步迈了出去,只见千人小队,一个未损,只是每个人都被大火熏成了一个花猫脸。谢翩和蓝凌霜见了,不由得笑了出来。见他二人来到,第一侵扰小队的队长站了出来,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和蓝凌霜较量的双胞胎兄弟的老大,徐大虎!
徐大虎直接向二人行了个军礼,高声说道:“谢将军,凌监军,第一侵扰小队未辱使命,全员无一负伤!按原定计策,每人扎的稻草人都收获了八十支以上的箭矢!箭矢已经带回,请二位大人过目!”
谢翩感叹地点了点头:“凌小子,你真是好计策啊!十来万支箭,便是造也要造一阵子,却被你用一夜的功夫弄到了手!”
蓝凌霜只是微微一笑:“没什么,看样子这十来万支箭,已然是一个中等山峰的极限了。也是今夜风向助我,否则没等别人射箭,非先把自己烧了不可。对了,那火势后来小下去了,你们可看见是什么缘故了么?”
徐大虎挠挠头:“这个,属下只看见那火烧到他们城头了,然后他们就抬了好多大筐,大筐里好像是什么粉,把粉倒下去之后,火就灭了。至于那粉是什么,属下就不知道了。”
第一四零章前方阵地燃战火后方朝堂漫硝烟(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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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说蓝凌霜这边的袭扰进攻是如何把一干南伏军队搅得焦头烂额,单说清渠一路疾奔回到了都城,本想直接向皇甫天要了圣旨快马赶回,谁知却被皇甫天的一句话给留了下来:“战场那边有凌江,朕不担心,朕现在怕的,是成王在粮草上搞鬼。清渠,朕现在信得过的只有你,你该不会推拒吧?”
清渠闻言只得单膝跪下:“下臣遵旨,只是皇上为何不直接卸了成王的位子,让他做个闲散王爷呢?”
皇甫天苦笑了一下:“若是你家主子,必能明白朕的苦衷,成王有太后撑腰,除非拿到他谋反的证据,否则朕奈何他不得。对了,此次你压运粮草,顺便替朕给凌江带一样东西过去。”说着,他带着清渠一路七弯八拐,通过了无数机关密道,来到了一处极寒的宫殿,伸手向上一指:“清渠,这里,朕从来没带外臣来过。”
清渠一抬头,眼皮一跳:“这里便是广寒殿么?!陛下,咱们现在可还在宫里?”
皇甫天点了点头:“还在,只不过这个地方,除了我带你来的那条路外,再没有别的入口。走吧,里面颇有些寒冷,小心点儿。”说着,他带头迈了进去。
清渠见状跟进,进去一看大吃一惊:“清风?!他怎么会在这儿?!”他不由得上前几步,这才看出了清风是被锁在这里的,不但手脚上栓了巨大的铁链,连锁骨也一并被穿透了,看到这里,清渠不由得后退了几步:“陛、陛下,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皇甫天叹了口气:“你有所不知,清风被下了傀儡蛊,本来凌江把他留给朕,是想让朕好好看着他,等找回下蛊人后帮他驱出蛊虫,可谁知你们走后三天,清风突然发狂,身手更是上了好几个台阶,清雷他们拼着受伤才把他制住。朕只得把他锁了起来,暂时废了他的武功,以免他再被有心人操纵,坏我轩辕大事。”
清渠闻言不由得皱了皱眉头:“陛下,现在的清风是靠这广寒殿里的寒气镇着的吧?下臣此次只是压运粮草,若他在路上发狂……”
皇甫天摇摇头:“不用担心,他这一路都会安安静静地。”说着,皇甫天伸手指了指大殿的正中间:“那便是维持广寒殿寒气的万年冰玉棺,到时候你把这个带走就行了。”
清渠登时打了个冷战:“陛下,您不是在说笑吧,臣这一路,至少要十五六日的功夫,把人放在这里,还不得冻死啊!”
皇甫天笑了:“你想到哪里去了,经过这几日镇在殿里,清风的神智已经恢复了,他会吸收广寒殿的寒气来压制蛊虫,所以基本上都是清醒的,你只要把他藏在一个密实的车里,把冰玉棺放到他旁边就行了,如果他撑不住,也会自己进去的。”
清渠闻言松了口气:“原来如此,只是把他带去有什么用呢?下蛊的人还是找不到啊。”
皇甫天叹息道:“本来朕也不想给你家主子再添麻烦了,战场就已经够乱了。只是清风身上的蛊虫在凌江走后突然发作,朕认为可能和凌江身上的蛊母有关,你把清风给她带过去,可能对她有用。另外,在这里时间长了,人还是受不了的,你帮朕带话给凌江,告诉她,朕希望能看到一个健康的清风。”
听到这里,清渠忍不住腹诽道:原来是想让主子把清风治好,干什么说的那么冠冕堂皇的?!不过他表面上还是恭敬地答道:“下臣明白,下臣定将皇上的意思转给家主。”
皇甫天点了点头,带着清渠出去了。本来他二人以为,在朝堂上直接颁布圣旨,让清渠带着粮草回去就完了,谁知道……
“臣弟启禀皇上,军粮之事,关系重大,若让一个刚得了武举的人来压运,恐怕不妥。”成王慢悠悠地站出了朝列,缓缓地说道。
此言一出,那些留守的武将纷纷点头,谁都知道粮草干系重大,怎么可能让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来压运呢?
清渠没说话,只是看向皇甫天,示意他把自己原来就是清卫的事说出来。皇甫天却轻轻摇了摇头,且不说清渠先前有叛出,就是现在,他清卫的身份也做不得数。要知道清卫原本就是皇上的暗卫,若把这个名头说出来,下面那帮大臣更会以保护圣驾为由,阻拦清渠压运粮草。
皇甫天此时颇为窝火,因为此次要送的不仅是粮草,还有清风,换成别人,他根本就不放心!可下面这班子大臣一个个吵嚷个不休,说什么都不让清渠单独压运粮草。皇甫天恼火至极,猛地一拍御案:“众卿家把这里当什么地方?!是讨价还价的菜市吗?!”
成王见皇甫天发火,昂首向前一步,公然顶撞道:“请皇兄息怒!臣弟和众大臣当然知晓,这里不是菜市,是金銮议事殿!可既然是议事殿,就是在场众人畅言抒怀的地方,有人说话,自然就难免有些不入耳的声音!我等虽说了不入耳的话,但归根到底是为了轩辕的万世永昌!所以还请皇兄给大臣们一个说话的地方!”
众臣听了这话,心头都是一颤:不好!一时不察,居然被成王给利用了!他竟敢公开和陛下翻脸,难不成是想趁着大军远征在外的时候,来个什么谋朝篡位不成?!此刻说话可要小心了!一个不当心,可就是人头落地啊!
皇甫天听了这话,微微眯起了眼睛,大殿上静得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过了好一会儿,皇甫天突然笑了出来:“呵呵,好!朕的弟弟长大了,知道对朝政直抒胸臆了!朕心甚慰啊!”
听了皇甫天带刺儿的几句话,众臣冷汗都下来了,连大气都不敢出,战战兢兢地在下面低头杵着。
皇甫天冷眼环视了一周,继续说道:“你们不是想要说话的机会吗?好啊,朕给你们说话的机会,但是!若你们说的东西,没法子劝服于朕,那就统统给朕闭嘴!”
第一四一章前方阵地燃战火后方朝堂漫硝烟(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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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静,极度可怕的寂静,百多号人站的大殿上,竟没有一个敢吭声的,文武百官知道,皇上是动了真火儿了,此时不论说什么,皇上都肯定会找由子不予采纳,谁还会在这个时候往刀口上撞?
成王四下看了看,见众大臣都当起了缩头乌龟,不由得冷笑了一声,昂首走了两步:“皇兄既然要给这个机会,臣弟就却之不恭了。在臣弟看来,皇兄近几年大约是糊涂了,经常弄一些穷兵黩武之举,冠上什么征讨四方,开疆辟土之名,全然不顾民生凋敝,多少百姓食不果腹,衣不蔽体,苦苦挣扎在死亡的边缘。更有甚者是对军南伏,竟然扩大了军备和兵员规制,更是启用了一批来路不明的人,简直就是把军国大事当儿戏!依臣弟看,皇兄这个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