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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抬大轿上朝堂指点江山言激昂(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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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等蓝凌霜说话,那个刁蛮的声音继续说道:“咱们的武状元竟还是和原来一样的藏头遮面,不敢见人啊!本宫还以为过了一日,武状元的胆子能长大些,哼哼,这么看来,武状元也不过如此嘛!”

不用说,这个刁蛮声音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湘莲公主。蓝凌霜听了她这话,微微一笑,也不迈进去,就站在门边,扬声道:“管家,你也看到了,在下似乎并不受欢迎,这场子在下不进也罢!”

管家听了这话,冷汗都下来了:妈呀,我的公主殿下呀,您好端端地在宫里呆着不成吗?!干什么要来祸害我们家老爷呀!万一老爷招呼不周的事传到了皇上那里,这丞相府可是吃不了兜着走啊!

没等他答话,皇甫湘莲的声音再度传了出来:“哟,人都走到门口了,竟然连进都不敢进,武状元的胆子,还真是与常人不同呢!”

蓝凌霜淡淡地说道:“湘莲公主,在下未曾得罪于你,却无端受了你百般侮辱。在下堂堂伟丈夫,自不屑与小女子计较,更不会因为几句不着边际的挑衅发火,还请公主殿下见谅。在下告辞了!”说着,她转身就走。

她不发火,皇甫湘莲可是窝着一肚子火,听了她的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说本宫是什么小女子?!你给本宫站住!”

这时,那管家走了进来,苦着脸说道:“公主殿下,她已经走远了,听不到的。”

“什么?!”皇甫湘莲不敢置信地看着管家:“不过是两句话的功夫,怎么……”

刘子扬此时站起了身,冲皇甫湘莲一揖:“公主殿下,凌江的功夫是连我都佩服的,还望公主殿下以后多宽待他一些,毕竟他也是陛下看重的人。”

皇甫湘莲冷冷地扫了刘子扬一眼:“现在你到抬出陛下来压我了,方才做什么去了?!还不是一声不吱,等着瞧我的好看?!”

“在下绝无此意!”

没了主角,这一场闹剧般的宴席最终是不欢而散。等此事传到皇甫天的耳朵里后,他只是微微一笑:“湘莲是骄纵得过了,该有个人好好治治她了。”

时间一晃,到了文试的日子,蓝凌霜一身青衫,稍稍修了面容,便去了初试的场子。进了场子,她发现清渠和孔令宇早就在自己的位子坐好了,和她正好挨着。她不由得微微讶异:“你们两个不用去弹琴么?”

清渠恭敬地答道:“回主子,陛下说暂时不用,等进了殿试的时候再说。”

蓝凌霜闻言点了点头,知道了皇甫天的意思,反正那些人都已经不能再习武了,就是杀了也没什么意思,重点拿来对付那些有可能入朝为官的人就行了。想到这里,她不由自主地抚向了心口,那日为了震震皇甫湘莲,她又一次强提内力,使出了掠影浮踪的轻功身法,过了这几日了,她的胸口还隐隐有些不适。

见她这个动作,清渠还以为不好,急忙问道:“主子,您怎么了?”

蓝凌霜摇摇头:“没什么大碍,略有些不舒服罢了。对了,这次文试的初试有多少人参加?”

“回主子,初试一共两多万人!”

听了这话,蓝凌霜不由吓了一跳:“这么多?!轩辕不是重武轻文么?怎么文试的人数反到是武试的三倍?!”

孔令宇摇摇头:“表哥,这是没办法的事,今年出了个新政,武试落榜的可以参加文试,而且参加的时候主考官会酌情加分,所以当初武试没把握的几乎全都报了文试了。”

蓝凌霜闻言是哭笑不得:皇甫天啊皇甫天,你为了把成王的人一网打尽,还真是费了不少功夫呢!

她正想着,只听外面传来一声锣响,紧接着是三声长鞭,鞭响过后一个传仪太监高声唱道:“时辰已到~,封考场~!”

只见两扇朱漆大门在这一声通传中缓缓地合了起来,顺道也挡住了外面本就不怎么明亮的阳光,使考场里显得有些阴暗。几个助考已经开始给考生发卷子,只是那卷子是一张张的白纸。正在众考生诧异之际,主考官走上了监考台:“诸位,今年陛下锐意革新,不单是考试形势,连出题形势都有变动。因此各位拿到的都是白纸,稍后会有助考官持题板在各位面前走过,请各位留意记题。”

蓝凌霜等三人见此情景暗笑不止:明明是卷子来不及印了,却出这么个花招,到也真是保住了朝廷的颜面。

却说那临时接任的主考官,在考生们开始埋头答题的时候,把助考都叫到了一起:“诸位同僚,恕老朽愚钝,老朽想请教一下,哪位参透了陛下题中之义了?”

“这……”此言一出,众人都犹豫了起来:“陛下以龙舟为题,是不是要在出征南伏前鼓舞士气?”

“不对吧?南伏那边又没有江,只有一些塘子池子什么的,为何要用龙舟呢?”

“龙舟是我轩辕独有的民间赛事,陛下是不是想取我轩辕一统河山的意思?”

“可这是初试啊,如果初试就一统河山了,复试要出什么题目?”

“唉,陛下又不肯明说,他不说,咱们怎么判卷子啊!”

“你说什么呢?判卷子不是审卷官的事吗?”

“诶?你到现在都不知道吗?此次人手不够,咱们此场助考之后,要调一部分人去审卷呢!”

不光是他们在猜此题之意,下面的众考生也在猜,毕竟,如果不猜中陛下的意思,想要被录取,就实在是难如登天了。

而此刻,只有一个人没去猜题,那就是蓝凌霜!她的心里正如翻江倒海一般地难受,不为别的,只因为她回忆起了去年龙舟赛上,那个弄潮儿掉下桅杆时绝望的眼神。过了半晌,她才缓过神来,心中苦笑不已:体民、惜民、爱民,却又要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皇甫天,这就是你想告诉我的么?

她凝气提神,挥笔写下了一篇轩辕纸贵的《弄潮颂》!待交了卷子走出考场,她抬眼望向那有些阴沉的天,微微叹了口气:“皇甫天,这便是我的答复了!”

第一二九章八抬大轿上朝堂指点江山言激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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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出几日,初试的结果就出来了,令人惊讶的是,皇甫天竟然下旨,初试前十名不需参加复试,直接进入殿试。作为初试头名,蓝凌霜自然是不用再受那魔琴音障的摧残,却可怜了清渠和孔令宇,本来可以直接进殿试的人,不得不去弹了三天三夜的琴,弹得他们两个整整三年都没再碰七弦琴一下。

不消说,文试确实没武试那么惨烈,也见不到血腥四溅的场面。但让人感到胆寒的是,所有被抬出考场的考生,就再也没出现过,从此凭空蒸发了。

十日之后,到了殿试的那天。

天还没亮,蓝凌霜便被清渠和孔令宇喊了起来,她颇有些摸不着头脑:“不是说午时之后上殿么?你们这么早叫我做什么?”

清渠笑吟吟地捧着一套崭新的衣服,递到蓝凌霜手上:“主子有所不知,虽说是午时之后上殿做对策,但是这之前的事情可不少,来接主子的八台大轿已经在外面等着了,请主子赶快换装吧。”

蓝凌霜一脸莫名其妙地抖开清渠拿来的外衫,登时愣在那里,只见那衣服是以云锦一次织就,染了炫目的金红色,衣服下摆以银线绣浮云,彩线绣长虹,八道金线从下摆直压到腰,袖口以黑线和银线混压出了海浪的花纹,直接衬出了外衫的大气辉煌。上半身一只麒麟绕身而转,仰首长鸣,麒麟四蹄踏火,正搭在长衫的双袖上,好似破空欲飞,栩栩如生。

蓝凌霜疑惑地问清渠:“如果我没看错,这应当是状元的服饰吧?怎么给我拿这个?”

孔令宇闻言跳了过来:“呵呵,表姐不知道了吧,轩辕国的规矩,是按复试的名次来定进殿顺序,也按复试名次来定进殿时所穿的服饰。虽然这是状元服饰,但若你殿试没别人好,还是要还回去的!”

蓝凌霜皱了皱眉头:“怎地还有这种规矩?真是麻烦。那八台大轿又是怎么回事?”她一边说,一边把外衫披在了身上,接过清渠递来的毛巾,随意抹了把脸,上了妆,便向外走去。

到了外面一看,只见丞相府的人都恭恭敬敬地在那里等着,见她出来,刘丞相急忙迎了上去,一通打躬作揖,把蓝凌霜请上了那顶黑金丝绒的四敞八台大轿。蓝凌霜坐到轿子里,左右看了看,颇有些不习惯地问清渠:“难不成要游街么?怎么这四壁都是通的?”

清渠笑了:“主子猜得真准,按规矩,复试得了头十名的,都要在这种轿子里绕城一周,以示天威。不过只有主子的是八抬大轿,其他人的都是四抬中轿。”说到这里,清渠一拱手:“请主子恕属下待会儿不能伺候了,属下也得去坐那四人轿子呢!”

孔令宇此时也嬉笑着凑了上来:“表哥,我也去坐自己的轿子了,就不吵你了,回见!”

看着他们两个远远蹿开的身影,蓝凌霜笑了,过了这些日子,她的武功也恢复了一成左右,自保是没问题了,看来这两个家伙,就是冲着这点,才那么放心地离去的吧?

锣鼓喧天,号角齐鸣,鞭炮炸响,仪仗开路。一路上,若不是轩辕的民宅风格与兰陵大相径庭,蓝凌霜还真就会以为自己又回到了兰陵,又回到了自己从狄夷凯旋的那一刻。失神了片刻,她忽然醒过神来,自嘲地笑了笑:那一次,是凯旋之后,这一次却是出征之前呢!

轿子绕城一周,用了两个半时辰,太阳也挂到了半空,蓝凌霜缓缓舒了口气:终于到了大殿了!

下了轿子一看,不止是她,其他那些参加殿试的人,包括清渠和孔令宇,也都被折腾的不轻。一路上,他们不知承受了多少比鞭炮声刺耳百倍的少女的尖叫,还要不时地注意别让什么香囊、荷包、钗环罗帕之类的砸到自己——谁知道那是不是刺客的暗器呢?至于仪仗和护卫,更是个个凄惨,有的脸上还被那些冲动的女子抓出了血痕。不论如何,这次游行,还算得上是平安地过去了。

待众人稍整衣冠,便有内侍把殿试的这二十人领到了朝会的乾坤殿上,只见殿上完全没了街上的那番热闹景象,有的只是礼服列队的文武百官和高高在上的轩辕帝,若说还有什么,那就是整个大殿中威仪庄重的氛围,那种氛围,让人不自觉地感到肃穆庄严,连大气都不敢出。

二十人见礼之后,轩辕帝开口了:“此次殿试,不再考校众卿的文采书法,而是考校众卿的应变。每人一炷香的时间,由殿上众臣随意提问,由左右两位丞相与朕一同决定。首先从复试第一名凌江开始,燃香!”

香刚点起,一位成王派系的,留着连鬓胡子的文臣就跳了出来:“敢问凌公子,天有多大,地有多宽,星有几许?”

蓝凌霜微微一笑:“天地存于吾心,心有多大,天地便有多广。至于星星……呵呵,和阁下的胡子一样多,阁下拔下来数数就知道了,何必问我?”

“哈哈哈哈……”满朝文武哄堂大笑,把那个文臣臊了个满脸通红,问题没问倒人家不说,还被反讽了一回。

等大家的笑声下去,又有一个文臣出列,他年纪稍轻,却也有三十余岁。只见他冲蓝凌霜一拱手:“敢问凌公子,若有水患,疏耶?堵耶?防耶?”

蓝凌霜笑道:“水患天灾,不胜防,不能堵,唯疏可利万年。”

那文臣听了点点头:“然民之口于水,孰强孰弱?”

蓝凌霜心下奇怪,只得答道:“防民之口,甚于防川。”

那文臣笑问道:“既然如此,若天听路阻,凌公子可有什么好办法疏通么?”

听了这话,旁边的人倒抽了一口冷气,蓝凌霜心下了然,原来杀招在这里,若她说了解决天听路阻的办法,就是在骂皇甫天是个不纳谏言,塞民之口的昏君;若她说不出解决的办法,那此次殿试,也就没必要再继续了。

想到这里,她瞟了那官员一眼,昂首冲皇甫天一抱拳:“我轩辕陛下,英明神武,睿智无双,爱民如子,体恤臣属,复又开疆辟土,事必躬亲,保我轩辕繁荣昌盛,更胜前朝。我代陛下,乃不世出的圣主明君!”

说到这里,她转眼看向那个文臣:“轩辕官制,设言官、谏官、策官、议官,在陛下统御之下,各司其职,兢兢业业,使我轩辕天听通畅,民生得闻。君不见,春夏秋,都城处处花似锦,庶民尽欢歌?君不见,曼陀江,江上年年群龙舞,弄潮添豪情?君不见,沙场上,铠甲铮铮刀枪闪,将士皆彪悍?哦,请大人恕罪,您是文臣,自是见不得沙场豪情了。”

第一三零章舌战群儒口生花谁说武将是哑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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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听到蓝凌霜这般说,堂上的武将又是一阵哄堂大笑。蓝凌霜这一句话,几乎是笼络了所有武将的心,顺带得罪了所有的文臣。

按理说话都说到了这个份儿上,那文臣也该认输了,可谁知他涨红了一张猪肝脸,硬要说下去:“在下是文臣没错,可阁下也是文状元吧?!难不成阁下就见过沙场豪情么?!”

他这话一出,一干武将更是看他不起,当下就有一个偏将站了出来:“黄大人,您这消息也过于闭塞了吧?这位凌公子,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