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少人知道?!”
皇甫天闻言一惊:“凌江是怀疑……”
蓝凌霜点点头:“我也不是全疑,只疑太后和李贵妃的人,还望陛下赐教!”
皇甫天的脸色登时难看了起来:“太后和李贵妃的人,几乎是都知道!这可怎么是好?!”
蓝凌霜闻言,唇角扬起一抹孤傲的笑:“好啊,既然都知道,那就让他们来吧!来多少,我要他们死多少!”
皇甫天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战,他还从没见过蓝凌霜如此愤恨的表情,只听蓝凌霜继续说道:“陛下,草民有一事相求,请陛下把这大殿周围的一切布置撤去,草民要亲手布下大阵!”
皇甫天叹了口气:“凌江,这行宫既已失火,便需修缮,来来往往的人甚多,你若真布下迷阵,不知有多少走迷路的工匠要陷到里面,这样吧,你跟朕进宫住……”
话刚说到这里,只见蓝凌霜凤眸一挑:“草民考虑确实欠妥,但入宫,似乎也不是什么好主意!”
皇甫天登时张口结舌,只听蓝凌霜继续说道:“若布阵不妥,草民到有个搏一搏的主意,望陛下恩准!”
皇甫天心虚地看向周围的摆设:“什么主意?”
蓝凌霜笑道:“草民别的地方不想去,若是这行宫真的住不得,客栈又更不靠谱的话,草民就去住丞相府!”
第一二六章刁蛮公主疑心起宰相肚里能撑船(下)
皇甫天闻言先是一愣,接着也笑了出来:“着啊!就让他们来护着你的安危,看太后和李贵妃还敢不敢下手!”
听到太后和李贵妃的字样,蓝凌霜的眼中突然闪过一抹寒光:“陛下,凌江今日遇刺,该不是也在陛下的意料之中吧?”
皇甫天被她这么一噎,登时愣在那里,不知道说什么好,就听蓝凌霜继续说道:“陛下方才说了,太后的人几乎都知道此事,既然太后知道了,成王殿下自然也会知道,虽然凌江和成王殿下没什么大仇,不过作为新科武状元,兼击杀了他一众武试考生的罪魁祸首,外加得罪了太后的狂妄草民,想来他也不会轻易放过凌江了?此外凌江还有一事不明,陛下把这事一透露出去,还拿什么擒下成王的人?”
皇甫天闻言涨红了脸:“这,凌江,此次是朕思虑不周,朕原以为他没那么大胆……可谁知他竟然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说到这里,他咳了一声,整了整情绪:“至于把这事泄露给他们知道,则是朕故意的!”
蓝凌霜闻言,惊讶地看向皇甫天:“故意的?!”
皇甫天点了点头:“这次文试中,有不少朕的人都得了通知,而他们却并不知道哪些是成王的人。所以要瞒是绝对瞒不住的,所以,朕在泄露此事的同时,给了他们一个方子,那个方子是可以压制内力,不过功效么……越提前服用的,压制的时间越长!”
蓝凌霜登时皱起了眉头:“陛下这话,凌江实在是没听明白。”
皇甫天笑道:“那是个宫里秘传的方子,只有历任皇帝才知道。服下第一天,只能压制一个时辰,第二天可以压制两个时辰,依此类推,除非服用解药,否则内力要一直被压制下去。”
蓝凌霜闻言打了个冷战:好狠的方子!这么一来,越晚知道的人,内力被压制的可能性就越小,考场上失手的可能性就越大,而且就算成王那些人没被他用魔音镇了,也今生今世别想再修炼武功!
皇甫天看到蓝凌霜的神情,自然知道她在想什么,他向前轻移两步,环住了蓝凌霜的肩膀:“凌江,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一句话,像炸雷一般在蓝凌霜的脑海中震荡开来,蓝凌霜缓缓地转过身,面对皇甫天,仔仔细细地打量着:“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以前我也是这么认为,可是,自从凌雪和二娘离我而去之后,我才知道人命是多么的金贵,又是多么的不值钱!”
她抬手拂下皇甫天放在她肩膀上的臂膀,看向窗外:“陛下,别怪凌江这般多愁善感,凌江实在是……呵呵,差点儿忘了,若是为了成大事,凌江也是陛下能牺牲的一枚棋子吧?”
皇甫天闻言,只是落寞地笑了笑:“凌江,你说呢?朕本以为,你能懂朕。”
蓝凌霜的唇角扬起一抹嘲讽:“我是能懂,可是却不能理解,为何帝王必须无情到如此地步!为何无情到,连日日夜夜陪着他的人都不肯放过!”
听了这话,皇甫天的眼中登时闪过一道精光:“凌江,若你愿意,朕可助你入主兰陵!”
蓝凌霜闻言,身子轻轻一颤,不敢置信地抬头看着皇甫天:“入主兰陵?!”她紧盯着皇甫天的眼睛,看见的却只是诚挚。
过了半刻,蓝凌霜疯狂地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陛下,你当凌江是傻子么?!辛辛苦苦夺来的地盘,自己不留着,反到要送人?!哈哈哈哈……我、我要兰陵有什么用?!妹妹、二娘不会因此活过来,爹和娘也不会因此活过来,我要兰陵有什么用?!”她笑得那么狂放,眼角的泪花却是不停地闪着,看得皇甫天一阵心疼。
他上前两步,紧紧攥住蓝凌霜的手:“凌江,别这么笑了,你现在没了内力,当心伤了身子。”
被他这一握,蓝凌霜也冷静了下来,她抽回双手,扯起袖子抹了抹脸上的泪,又恢复了原先的那种淡泊宁静,万事皆存吾胸的表情。
她冲着皇甫天微微一笑,作了个揖:“草民失态,忘皇上见谅。时候也不早了,不知皇上可否将草民引荐给丞相大人?”
半个时辰后,刘丞相诚惶诚恐地站在自家客厅里,给皇甫天奉茶:“陛下,您的意思,是要武状元住到老臣这里?”
皇甫天眉头一挑:“丞相不愿么?”
刘丞相闻言打了个哆嗦:皇帝亲自把人送来,可见他对这新科武状元是何等的重视。不过这里面恐怕还有另一层意思在——皇上已经怀疑到了自己头上,把这武状元送来做监视!可是……
没等他想明白,皇甫天已经等得不耐烦了:“刘爱卿,究竟是成还是不成?!”
一声呵斥,刘丞相登时醒过味儿来:“回陛下,不是老臣不愿,能得武状元小住,老臣这陋宅是蓬荜生辉。只是老臣这里太过简陋,无法与行宫的规制相媲美,老臣实在是怕委屈了武状元啊!”
皇甫天听他说的还算顺耳,便点了点头:“凌江不是计较这些的人,你若安排好了,朕也会记着。”这句话一说出来,赫然就是他也承刘丞相的情了。
都到了这个份儿上,刘丞相就是再不愿意,也不敢不应了,皇帝的面子,他还不敢驳,当下回道:“既然如此,老臣便斗胆安排了。”
蓝凌霜闻言急忙站起来一拱手:“如此,学生叨扰老丞相了。”
一句学生出来,刘丞相不由得上下打量起了蓝凌霜:“武状元莫非还要参加文试?”
皇甫天哈哈笑道:“凌江这小子心大,本来朕不愿他这般劳累,他却说一次完了也好。”
刘丞相闻言眯起了昏花的老眼:“若要参加文试的复试,需有保人,不知凌江找到了没有?”
蓝凌霜岂会听不出他拉拢的意思,急忙一步上前,单膝跪下:“学生愿拜在老师门下!”
刘丞相急忙把她扶了起来,笑得山羊胡子直抖:“好、好,能有个文武双全的徒弟,真是老夫的福气啊!”
三人在厅中谈得欢畅,却没见一双阴毒的眼睛,正透过门上的缝隙,恶狠狠地盯着他们。
第一二七章八抬大轿上朝堂指点江山言激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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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您做什么把那武状元接到家里?”半夜时分,刘子扬在书房里来回踱步,眉头皱得紧紧的:“儿子一见到他,就想起武试时候的郁闷!”
刘丞相深深看了自己儿子一眼:“扬儿,你要知道,他陛下亲自安排过来的,对他,咱们只能礼待!爹希望你今后凡事多想想,做事都留条退路!唉~,你也是的,明明和那凌江公子差不多的年岁,怎么为人就这么……”
刘子扬脸色一变:“爹,您还在想着那些权谋之术不成?!铁血男儿,自当奔战沙场,能马革裹尸,方不负来人世一场!若要儿子再去算计什么人,还是免了吧!您看看今日,不说皇上,单说湘莲公主和那个老宫女,就都不是好相与的角色,更不用提这个见风使舵的武状元了!儿子今日那花花公子,装得实在是恶心,求爹别再让儿子做这么恶心人的事儿了!”
刘丞相再叹了口气:“扬儿,爹也希望这世间的事简单些,可这世道,本就是弱肉强食,你不去算计别人,别人也会算计你,只能先下手为强,方可保住自己的性命。”
刘子扬嗤笑一声:“爹,那你和表姐那一套,就算是先下手为强么?那叫大逆不道!”
刘丞相闻言登时一惊:“你这兔崽子!这等事,也是张口就能说的么?!”
刘子扬满脸的不屑:“爹,您做都做了,还怕别人说么?放心,儿子不会说给别人知道,但儿子也劝爹一句,您还是别和表姐那胸大无脑的女人搅在一起,凭陛下的精明,她翻不起什么浪的!若爹非要和她搅在一起,那就最好把事情做大些,别瞻前顾后的,半点魄力都没有!”
说完,他一甩袖子出去了,留下刘丞相一个人,呆呆地坐在书房里,左思右想,也没琢磨透自己的儿子究竟是什么意思。
却说刘子扬出了书房,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竟转身向蓝凌霜所住的翠竹小阁走去!
此时虽已半夜,蓝凌霜却仍是挑灯夜读,一点一点消化着南伏的地势和特点,毕竟,她之前以为自己今生无缘进军南伏,因此从来没有研究过。
正在她看得兴起的时候,清风不识时务地闯了进来:“凌公子,刘丞相之子刘子扬在外求见!”
蓝凌霜闻言一愣:“这个时候来求见么?”她略想了想,微微一笑:“请他进来吧,你叫铁一端些茶水糕点进来,我有些倦了。”
刘子扬一进门,就被蓝凌霜的风姿惊得呆在了那里:“你、你真是那日上场的那个……”
蓝凌霜摸了摸脸,微微一笑:“子扬兄莫要见怪,这张脸不知给我惹了多少麻烦,所以那天上场的时候,我略微装扮了一回。”
这一笑,把刘子扬的三魂七魄笑了个晕头转向,只知道一只手指着她,半天说不出话来。
蓝凌霜见状也只是摇摇头,转过了脸,方才说道:“子扬兄深夜来访,不知有何见教?”
听到这个声音,刘子扬方才回过神来:“啊,凌江兄实在是美得……呃……子扬失态,望凌江兄休怪。”
蓝凌霜顺手取了放在桌上的纱帽戴好,玉手一伸:“子扬兄莫要怪凌江反客为主,请坐。”
刘子扬急忙坐下,这才看到桌子上铺了一张南伏的地图,他不禁有些讶然:“难不成凌江兄过些日子也要随军到南伏去?”
蓝凌霜微微点了点头:“这么说,子扬兄也要去了?”
刘子扬笑了:“没错。既然同是为国效命,那在下便要与凌江兄共饮一杯了!”
蓝凌霜见他这般说法,心里越发奇怪:听闻这刘子扬平日里阴毒的可以,怎么今日见了,竟像是个豪爽之人?且慢下定论,看看再说吧!
蓝凌霜拍了拍手,命铁一再取些酒和小菜过来,两个人就着花生米和小酒,竟一直聊到了天亮。一番细谈下来,蓝凌霜对这刘子扬的学识是佩服不已,不说别的,单就他对南伏的策略,便让蓝凌霜眼睛一亮。而蓝凌霜的治军手段,也是让刘子扬钦佩万分。
聊着聊着,已经是日上三竿了,可二人仍旧不觉得困倦,大有再谈下去的兴致,却听铁一在外面说道:“主子,刘公子,二位已然熬了一夜,今日丞相还有接风宴,请二位稍歇一歇吧。”
刘子扬闻言笑道:“没想到一夜就这么过了,凌江兄刚搬进来,子扬便这般叨扰,是子扬无礼了。子扬这就告辞了,请凌江兄好生歇息,今晚宴席上,别弱了咱武人的名头!”
蓝凌霜的凤眸中闪过一丝疑惑:“难道今日竟不是普通的家宴么?”
刘子扬不屑地撇撇嘴:“我那老爹,一旦得了什么脸面,都恨不得嚷嚷的让天下人知道,皇上亲自送武状元过府这么大的事,他怎么可能不张扬?不过他结交的多是文官,凌江兄今晚上可千万别被酸死了。”
蓝凌霜闻言不由得“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子扬兄到真是个趣人,凌江也要考文试,到时候子扬兄可别嫌我酸啊!”
刘子扬慌忙打躬作揖:“是我口不择言了,凌江可千万别怪我才好!”
待到了落日时分,丞相府的管家来请蓝凌霜赴宴,虽天色未黑,丞相府里却已然上了灯笼,三步一小盏,五步一大盏,蒙着不同颜色的灯笼皮子,照得整个相府后花园里五彩缤纷,比那花开的时节都让人眼乱。蓝凌霜跟着管家,一路到了花厅,却见花厅里被重新装点得一派金光灿烂,不但没了庄重,反到显出了几分俗气。
见蓝凌霜发愣的样子,那管家竟略有些得意:“凌公子,这可是老爷昨儿下令新装点的,瞅瞅这气派,正合得上公子新科武状元的身份!”
蓝凌霜听了这话,是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她可不想把自己和这俗气的大厅划上等号,正为难的时候,一个刁蛮任性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呦呵,这不是咱们的武状元么?真是好大的架子,姗姗来迟啊!”
第一二八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