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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蓝凌霜已经晃到了街上的一个茶馆里,要了一壶龙井和一碟花生,选了个靠街的窗户,坐在二楼慢慢地喝着。

她心里头已经完全明白了,方才要杀自己的人,都是太后的手下,虽面貌略有不同,但看那个老大的身形,应当就是当初和自己比武的三人之一。上次那个太监,恐怕真是太后派来的,自己却连见都没见,直接给赶了回去,想来太后也是恼羞成怒了。清风和铁一,估计是被他们派的人引走了,一时可能回不来,清风……呵呵,还真就如自己所想,不过是谁对他下的手呢?想来皇甫天也是察觉了不对,才把他派到自己身边的吧?

想到皇甫天,蓝凌霜微微叹了口气:唉,他还真是物尽其用啊,连我这个伤兵都不放过!

正想着,忽然楼下传来一阵喧哗,蓝凌霜不悦地皱起了眉头,却见店主正团团作揖:“各位对不住了,今日各位的茶钱,就算小店请的,湘莲公主刚刚传旨把小店包了,还请各位多包涵。”

见众人纷纷起身,蓝凌霜也混在人流中低头往外走去,刚出店门,就听见一个刁蛮的声音:“你是哪一宫的!”

蓝凌霜故作没听见,径直向前走去,却听“呼”地风声在背后响起,在多年习武的本能驱使下,蓝凌霜想都没想,一个躬身蹿到了一旁,堪堪躲过这一鞭子,那个刁蛮的声音再度响了起来:“皇兄,快把她拿下!这宫女身手不凡,定是个刺客!”

蓝凌霜闻言,登时僵在了那里,皇甫湘莲是天家长女,能被她称为皇兄的,除了皇甫天,还能是谁?!果不其然,皇甫天的声音紧接着响了起来:“呵呵,来人,将这个宫女装束的人拿下!”

听到这句话,蓝凌霜是哭笑不得,只能转过身子,盈盈向下一拜:“凌霜见过皇上,见过湘莲公主。”

皇甫天闻声一愣:这不是凌江的声音吗?怎么……哦,是了,想来她是易容出来的,只是她易容成什么人不好,偏偏易成了个宫女?难道她不知道自己的声音……

他刚想到这里,湘莲公主已经好奇地凑了上去:“咦?你究竟是男的还是女的呀?怎么穿了身宫女衣服,声音却粗的像男人?该不是男扮女装吧?快脱了衣服让本宫看看!”一边说着,就要上手撕蓝凌霜身上的衣服。

第一二四章刁蛮公主疑心起宰相肚里能撑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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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湘莲公主动手,蓝凌霜急忙往后退了退,她是听说过湘莲公主刁蛮任性,可却没想到这公主的作为是这般不堪,就在这个时候,皇甫天的声音再度响起:“湘莲住手!不得胡闹!”

湘莲公主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玩味地看向皇甫天:“皇兄,这老宫女是什么人啊?怎地皇兄这般护着她?”

皇甫天好笑地摇摇头,瞎话张口就来:“她是前太妃身边的教习嬷嬷,太妃故去后,先皇便发了恩典放她出宫,那时你才一两岁,没有印象也是正常。往后不可这般胡闹,哪有当街剥人衣服的道理?!”

湘莲公主调皮地笑了笑,回身抱住皇甫天的胳膊:“呐,皇兄,既然她以前是宫里的教习嬷嬷,想来对宫规礼法更是清楚得很,臣妹看她这身打扮,想是最近生活的不很如意,不如咱们把她接进宫,当我那帮宫女的大婚礼仪教习,好不好嘛?”

皇甫天闻言是啼笑皆非:“胡说什么呢,出了宫的宫女太监,岂有再回头的道理。况且凌嬷嬷出宫的日子已经久了,有些改了的宫规她也不熟,如何给你的宫女当教习?”

湘莲公主的眼神在皇甫天和蓝凌霜之间游走了片刻,忽然绽出一个灿若莲花般的微笑:“原来如此,不知凌嬷嬷出宫多长时间了?可有家人?如何还认得陛下?”

蓝凌霜此时暗暗心惊,这刁蛮公主看似顽皮,却句句都问得刁钻,一个答不好,恐怕就要露馅了!她略想了想,顺着皇甫天的瞎话编了下去:“回公主的话,奴婢出宫已有近三十年,犬子近日考中了新科武状元,故而陛下还能认得奴婢。”

湘莲公主见状一笑,冲皇甫天撒娇:“呐,皇兄,臣妹想请她一起上楼,皇兄说好不好嘛?”

皇甫天闻言心里一阵犹豫:凌江此次这般打扮着出来,连清风和铁一都没带,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之事?朕倒是愿与她单独坐坐,只是有湘莲在,待会儿那个老狐狸也过来,会不会被他们看穿了呢?

见他不答,湘莲公主拉着他的手又是一阵摇晃:“皇兄~,若是到了这里,都不请她上去,岂不让人笑话臣妹这个天家公主,连尊老敬贤都不懂了么?皇兄~”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皇甫天也不好再反对,便对蓝凌霜点了点头:“今日是公主的会礼,你便跟着上来看看吧。”

蓝凌霜闻言一惊,会礼?!今日竟然是公主的相亲茶会么?这可有些不妙了!只是这会礼怎么不在皇宫中办,偏要跑到这么个茶楼里?

仿佛是看穿了她的心事,皇甫湘莲咯咯娇笑道:“嬷嬷想是奇怪为何到这里办会礼吧?其实我早就选定了一个人,为了尝尝平民会礼的滋味儿,才特地到这里来的。”

就在他们要上楼的时候,外面传来了一个让蓝凌霜惊了一跳的声音:“哎呀,老臣该死,竟然来晚了!请陛下恕罪,请公主殿下恕罪。”

皇甫天闻言,缓缓转过身,淡淡地说道:“刘丞相这是说的什么话?早就说了,今日按平民的规矩办会礼,自然应当是女家先到。不知令郎现在到了么?”

刘丞相,也就是李贵妃的舅舅,急忙从身后拉出一个人来:“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见过皇上和公主殿下?!”

蓝凌霜细细打量,见那人也是眉清目秀,一表人才,只可惜眼中那份掩饰不住的恶毒,破坏了整体的美感。只见他嬉笑着上前行礼:“微臣刘子扬见过皇上,见过公主。请公主恕罪,微臣方才是被公主今日的美貌镇住了,一时忘记见礼,请公主见谅。”

皇甫湘莲微微笑着,脸上泛起了一抹羞涩的红,轻移莲步上前扶起了他:“刘公子可千万别这么说,湘莲都不好意思了……”

话没说完,只见一个背插红旗的传令兵骑着马,直接冲进了仪仗里:“报~,皇、皇上、行宫走水了!”

“什么?!”皇甫天闻言大惊失色:“怎么现在才来报?!火势如何?!可有人伤了?!怎么走的水?”

“回、回皇上,本是报到宫里,可没想到皇上不在,所以又折到这里,耽误了时候。火势已经压下去了,没发现有伤的,只有一个人下落不明。走水原因待查。”

“谁?!”皇甫天的心都被揪起来了。

“新科武状元,凌江公子!”

听了这话,皇甫天反而松了一口气,不为别的,凌江公子此时此刻就在他身边站着呢。

倒是皇甫湘莲,扫了一眼蓝凌霜,娇滴滴地发话了:“凌嬷嬷,这新科武状元凌江公子可是你的儿子么?你都不急么?”

蓝凌霜听了这话,微微一笑:“回公主,奴婢的儿子,半个时辰前已经回家了,没在行宫,所以奴婢不着急。”

皇甫湘莲点点头,哦了一声,突然又问道:“凌嬷嬷,你姓凌,你夫君可也姓凌么?还真是巧呢!”

蓝凌霜笑道:“公主有所不知,奴婢这儿子是个遗腹子,所以随了奴婢的姓。”

皇甫湘莲笑着点了点头:“原来如此啊,嬷嬷独自将儿子抚养长大,必是辛苦得很……对了,嬷嬷的姓好特殊,本宫听博学院的师傅说,好像南伏有这么个国姓吧?”

蓝凌霜恭恭敬敬地回道:“奴婢高攀不起。”

皇甫天听到这里,甩袖子打断了他们的话:“行宫走水,今日的会礼就免了,改日再行。来人,送公主回宫!”

“不要嘛~”皇甫湘莲紧紧拽住了皇甫天的袖子:“皇兄,臣妹要和你一起去行宫嘛~,臣妹都好久没去行宫玩儿了。”

皇甫天皱了皱眉头:“湘莲别闹,行宫走水原因不明,你去了怕有危险。”

皇甫湘莲不依地甩着手中的马鞭:“臣妹又不是半点自保能力都没有,为何去不得,臣妹就是要去,若皇兄不让,臣妹就自己偷偷跑过去!”

皇甫天无奈,这个妹妹自小刁钻任性,偏偏皇室里就这么一个公主,打不得骂不得,只能顺着她了。

蓝凌霜见此情形,上前一步,行了个福礼:“行宫出了此事,犬子也当效力,请皇上允奴婢将此事告知犬子。”

皇甫天点了点头:“你去吧,叫他尽快赶过来就是。”

望着蓝凌霜远去的背影,皇甫湘莲咯咯笑了起来:“皇兄,那凌江公子既然有家,为何还要住行宫呢?他是不是皇兄新收的人啊?”

第一二五章刁蛮公主疑心起宰相肚里能撑船(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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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天闻言,脸色一沉:“湘莲,你身为天家公主,说话竟这般口无遮拦,将来不论嫁给谁家,都是丢天家脸面!朕实在是该找个礼仪嬷嬷,好好管教管教你了!”

旁边的刘子扬闻言急忙上来打哈哈:“陛下,请陛下息怒。微臣以为,公主只是年幼,童心未泯,纯善而不知掩饰,在微臣看来,这样的女子,方才是真性情的女子。”

皇甫天冷哼了一声:“你们两个也回去吧,过两个月大军开拔,朕不希望有什么差错。”

刘丞相眼珠转了转,急忙拉了刘子扬躬身告退。

却说蓝凌霜离开了皇甫天的视线之后,急忙找了家成衣铺子,现买了身青衫换上,又洗去了脸上的妆,罩上纱帽,匆忙赶回了行宫。等她到了行宫的时候,皇甫天和皇甫湘莲已经等候多时了。

一见到她回来,皇甫湘莲就开始发难:“你就是新科武状元么?”

蓝凌霜急忙单膝跪下,好在她假扮老宫女的时候,本就稍稍捏细了嗓子,此时在声音上,还不至于露馅儿:“草民就是,草民见过公主殿下。”

“哼,说见过,本宫怎么看不到你的脸啊!快点儿把纱帽摘下来!”皇甫湘莲盛气凌人地说道。

皇甫天闻言,在旁边咳嗽了一声:“湘莲,你今儿是怎么了?为何处处和这对母子作对?”

皇甫湘莲闻言,嗔怪地看了皇甫天一眼,却见皇甫天依然是黑着脸,她只得恨恨地看了蓝凌霜一眼:“凌江公子,你等着,本宫绝不会轻饶了你!”说完,她一甩袖子,连皇甫天都不理,径直从行宫走了出去。

皇甫天抱歉地对蓝凌霜笑了笑:“朕这妹子被宠坏了,凌江别介意,快起来吧。”

蓝凌霜狐疑地站了起来:“皇上,凌江何时得罪了公主么?怎么看她今天的样子……”

皇甫天尴尬地笑了笑:“今天你见到的那个刘子扬,是武榜眼。”

蓝凌霜闻言登时哭笑不得:“敢情公主是在为将来的驸马找场子么?草民可真是当了个冤大头。”

皇甫天肃了容颜:“凌江莫要小看湘莲,她背后有几位太妃支着,有时候连朕都奈何她不得,更何况她要联姻的对象,是李贵妃的表弟,若真有个什么,还要凌江多担待些了。”

蓝凌霜笑着摇摇头:“草民晓得了,这不是什么大事。对了,陛下可看见清风和铁一了么?”

皇甫天登时一惊:“你不知道他们在哪里?!”听蓝凌霜说完了前因后果,皇甫天的眉毛皱到了一起:“此事恐怕没那么简单,按太后平时的作风,决不敢这么明目张胆地出手,朕曾见她与李贵妃不和,没准儿是李贵妃栽赃嫁祸,或者是太后身边的人被李贵妃收买了……”

说到这里,皇甫天突然愣了愣:“等等……你做什么要清风和铁一比武?”

蓝凌霜苦笑了一下:“陛下,您不也是心中有惑,才把他送到草民这里来的么?”

皇甫天眼中闪过一道精光:“那么说……他真的……”

蓝凌霜点点头:“没错,是迷心蛊,若要强行召出来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清风会大病一场,而且还抓不到下蛊的人。”

刚说到这里,就听远远传来了铁一的声音:“主子~!”

皇甫天和蓝凌霜一回头,就看见清风和铁一正双双从一个假山处往这边跑来。待近得前来,皇甫天首先发话:“清风,朕让你护着凌江的安危,你干什么去了?!”

清风急忙跪下:“回陛下,属下并非擅离职守,只是发现了两个人鬼鬼祟祟地,所以才追了出去。”

没等皇甫天再问,蓝凌霜开口了:“铁一,你呢?若找不到清风,你回来就是了,为何也不知所踪?”

铁一没有像清风那般辩解,只是涨红了脸,低下头跪在地上:“属下擅离职守,请主子责罚。”

蓝凌霜微微摇摇头:“我是问你为何不知所踪,没让你请罪。”

铁一急忙叩了个头:“回主子,属下进了清风所在的耳殿外面,看到地下有一滩血迹,一直延伸了出去,属下就按那血迹追了过去,没想到……没想到一追就追到了行宫外面……属下该死!”

蓝凌霜和皇甫天对视了一眼:调虎离山!

想到这里,蓝凌霜主动牵起皇甫天的手,走进了大殿,关门前,吩咐了一句:“你二人在殿外守着,任何人不得靠近大殿三丈之内!”

皇甫天正窃喜蓝凌霜的主动,却见蓝凌霜把脸一沉:“那两个来行刺我的人,知道我此时已经没了武功。敢问陛下,文试时需压制内力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