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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他这两天好好歇歇,在将军府等着。”

清渠急忙跪下:“下臣遵旨,下臣代大将军谢皇上体恤,谢皇上栽培。”他心下一阵暗喜:主子果然过虑了,皇上根本就没有动蓝家的意思!谁知他走后不到半个时辰,兰陵王便接到了一封改变了蓝凌霜一生命运的信!

却说清渠回去之后,迫不及待地要告知蓝凌霜这个好消息,却满哪也找不到蓝凌霜的踪影,她既不在城内的将军府,也不在城外的别院,把清渠急了满头的汗:这可如何是好?!

而蓝凌霜此时,正悠闲地牵了匹枣花马,在月岚城的大街小巷里乱晃。不多时,天色见晚,可她却不想回府。只见她眼珠一转,径直朝着灯火通明的地方逛了过去。不消说,那晚间依旧热闹非凡的地方,也只有妓院了。按往常,蓝凌霜是绝不肯来这种地方的,可今日她不知起了什么念头,忽然想看看这些红颜薄命的女子,究竟是如何讨生活,于是便顺腿走了过来。

刚一进花柳街,便有一股杂七杂八的浓浊脂粉味儿迎面扑了过来,任那凉爽的秋风也无法稀释半分,蓝凌霜顿时觉得呼吸有些不畅。她刚缓过神来,就听见耳边炸了一样的莺声燕语,如浪卷一般拥了过来。

“这位公子是打哪来的?奴家怎么好像没见过您?”

“哟~,敢情儿你叠翠搂的姑娘还接过所有的客人不成?公子,那被人用破了的有什么好?还是到奴家这绮红阁里来,奴家这里的清倌儿可多得是……”

“公子可别听她们两个的,她们那儿的也就是三流货色,真正的头牌,可是在我们飘香院……”

“胡说什么呢!一看这位公子就是新手,想用你们的狐狸精把人家掏干吗?公子,咱们扶柳台可是出了名儿的才情满花街……”

“去去去,你们一帮子俗人,怎知公子一定就喜欢那些庸脂俗粉!公子,我们怡情楼才是这花街上最大的楼,只要您能想到,我们可是什么人都能给您找来,就算是小倌儿,也是一样……”

正对着这一堆轰炸,蓝凌霜面巾下的眉头几乎都拧在了一起,她本是个喜欢清净的人,今日不过是一时起意拐到了这里,又哪里想到这花街柳巷竟是这般嘈杂?若换做平常,她轻功一起,早就摆脱了这帮聒噪,可今日偏偏牵了匹马,总不能把马扔下吧?

就在她进退两难的时候,一个黄莺般悦耳的声音从高处传来:“众位嬷嬷请不要吵了,没见这位公子已经厌了么?请速速退下!公子,我家主子请公子到来仪阁顶楼一叙!”

此言一出,众嬷嬷纷纷退下,再没一个敢言声,蓝凌霜心下纳闷:难不成这来仪阁的主子认得我么?罢了,反正在兰陵,也少有人能奈何得了我,且上去看看再说。

待到了来仪阁顶层,只见一人造的小假山流水做了屏风,正正挡在门口,蓝凌霜不由得一笑:“好个灵秀的地方,好个用心的主人!”

只听里面一个清朗的男声笑了起来:“能得凌江一赞,便也不枉费我这一番布置了!”

蓝凌霜闻言大吃一惊:“逍……?是你么……”

只见一华服男子手持羽扇,从山后转了出来:“既不在朝,凌江直呼我的名字就是了。”

蓝凌霜一脸狐疑地看着他:“逍遥,你怎么会在这里?”

君逍遥微微一笑:“我怎么就不能在这里了?这整个花柳街,可都是我名下的产业呢!”

蓝凌霜闻言苦笑了一下:怪不得家族生意想插手花柳街的时候频频受阻,原来竟是天家买卖!

君逍遥见她不说话,伸手一让:“凌江是妙人,可千万别嫌我这里简陋,进来共饮一杯吧。”话里看似谦逊,实则是强邀。

蓝凌霜勉强笑了一下:“既是逍遥相邀,凌江又岂有不入之理?只是我不喜花酒,逍遥莫要戏耍于我。”

君逍遥闻言抚扇大笑:“哈哈哈哈,当初皇兄说凌江生性羞涩,我尚不信,没料今日到撞见个真章。小乙,去把里面的美娇娘们都撵出来,莫要吓到了我的客人!”

第六十七章寂寞沙场驻红颜边疆狼烟再度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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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不到一刻,一群嘻嘻哈哈,衣衫不整的歌舞妓抱着琴瑟琵琶,捧着箫笛笙筠,从里面走了出来,在给君逍遥跪安的时候,一个个都在用放肆的目光打量着蓝凌霜。见蓝凌霜羞窘,君逍遥连忙喝道:“都看什么!还不快下去!”他这一声喝,让蓝凌霜越发觉得难堪。

待进了内室,君逍遥方才问道:“凌江是吃酒还是品茶?”

蓝凌霜打量了一下周围珠光宝气,镶金嵌玉的布置,微微一笑:“如此景致,恰是对酒当歌的盛况,用来品茶反是糟蹋了。”

君逍遥闻言大笑:“凌江何苦跟我拽这弯弯肠子?直接说我布置的俗不就得了!好,能和凌江饮酒对歌,也不枉我做这一回东!”说着,便命人好酒好菜地端了上来。

一时间,名贵的玉杯、玉壶、银盘、银碗满满地摆了一桌子,各式各样精致的下酒小菜看得人眼睛发花。蓝凌霜不由得暗暗咂舌:不愧是商通四海的逍遥王!这一桌子小菜,除了其中寥寥几个,自己这走遍大江南北的护国大将军竟然都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见蓝凌霜拿起桌上的镶银羊脂玉杯把玩,君逍遥笑问道:“凌江看这杯子如何?”

蓝凌霜微微一笑:“好杯,好酒,好主人。凌江此刻便借花献佛,敬逍遥王一杯!”

君逍遥一饮而尽,笑道:“倒是被你占了个先。好,我来引这第二杯,就敬蓝大将军的丰功伟绩!”

闻言,蓝凌霜脸色微微一变,遂又笑道:“逍遥王这不是折煞凌江了么?就算边疆拓得再广,又怎及得逍遥王造福民生之功?”

听了这话,君逍遥乐了:“哈哈,凌江,我这造福民生之功,可还是你当年三掌给打出来的呢!要算功劳,最大的自然是你!来,这一杯,还是要敬你!”

推杯换盏,酒过三巡,看着蓝凌霜眼中微微的醉意,君逍遥的眸色转深:“凌江今日怎么想起了这等地方?往常可是没见你来过啊!”

卸了防备之心的蓝凌霜微微笑道:“我今儿也不过是一时兴起,想来看看青楼女子怎么讨生活罢了,往日里是不来的。”

君逍遥看似随意地问道:“凌江,我话说出来,你可别嫌我粗俗,我没听说过你纳妾娶妻,也不见你来这销魂所在,难不成平日里有相好的丫鬟小姐帮你解决?”

蓝凌霜虽在男儿堆中长大,但毕竟不是真男子,加上略有些醉意,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君逍遥在说什么,登时把一张俏脸羞了个飞红,虽有面巾遮着,可那眼角眉梢里泛起的淡淡红晕也瞒不过君逍遥的双眼。

见她窘迫,君逍遥更加得寸进尺,上身向前一倾,几乎都要贴到蓝凌霜身上:“凌江,难不成你平日里都是自己动手?”

第一次被问是羞窘,再被问,可就是恼火了。只见蓝凌霜一把推开君逍遥,“霍”地站起身来:“王爷休要再取笑凌江!”

被她这么一推,君逍遥的嘴角泛起了一抹苦笑:“凌江啊凌江,你究竟还要瞒到何时?”

蓝凌霜闻言一愣:“王爷此言何意?”

君逍遥收了笑容,淡淡地说道:“听闻霜妹前些日子带着清渠周游列国去瞧病,怎么如今只见清渠回来,却不见霜妹踪影?”

蓝凌霜闻言喉头一鲠,强笑道:“这个王爷有所不知,霜儿自打回来,就一直在家中修养,虽然在轩辕找了位能说出名堂的大夫,但究竟是没有根治,自然见不得风的。”

君逍遥欺身而上:“是吗?那本王怎么听说,在霜妹和清渠离开轩辕的头几日晚上,本该在涪陵老宅伤心卧病的你,却出现在了轩辕帝的别庄?”

蓝凌霜听了这话,不惊反笑:“王爷今日,便是特地来责问凌江的么?”

君逍遥再上前一步:“凌江以为呢?”

蓝凌霜闻言微微一笑,向右一转,避开了与君逍遥正面相对,缓缓走到桌边坐下,悠然道:“我蓝凌江自打出生,行事光明磊落,俯仰皆无愧天地。自是行得正,坐得端。若是王爷对凌江有什么不满,何不直接向圣上参上一本?到时候,也好直接讨得刑部调令,把凌江查个里外透彻!”

见蓝凌霜动怒,君逍遥心里一慌,但又随即镇定了下来,他也缓缓踱到桌边,却没有坐下,就那么居高临下地看着蓝凌霜:“凌江,你难道真希望刑部把你查个里外透彻?且不说什么擅入轩辕与敌君交好,什么自灭门户,引火焚宫只为对付方家,什么边关擅杀朝廷大员,什么故纵方氏叛逆。只你这一人出仕,便已是欺君大罪!”

听着君逍遥一条一条的陈述,蓝凌霜的脸渐渐变得苍白,她此刻不由得庆幸自己带了面巾,可她不知道那双凤眸中透出的惊恐,便已泄露了她的慌张。

见她眸中色变,君逍遥有些不忍,心里暗骂君非凡:皇兄,你这给我的都是什么苦差事!黑脸全让我唱了!他心念一转,糊涂油蒙了心似的,竟没按兰陵王吩咐的演下去:“凌江,我有一计可救你,你可愿听?”

听了这句话,蓝凌霜眼中霍然闪过一道精光,君逍遥一见,心中大惊:坏了!

果然,只见蓝凌霜的凤眸中透出了一丝寒意:“王爷此番,便是来威逼凌江的么?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凌江虽算不得君子,却也不愿受人逼迫,若王爷恼了,大可以一状把凌江告上天听,到时自有人替王爷打理一切!凌江告辞!”

“站住!”君逍遥一声暴喝:“本王可还没准你的辞呢!”

蓝凌霜闻言冷笑一声,转身直挺挺地跪在了地上:“臣请王爷准辞!”

君逍遥见状登时气不打一处来:蓝凌江啊蓝凌江!枉费本王一番心意想帮你,你却这般不领情面!他却没有想到,自己的行为根本只能叫做威逼利诱,算不得帮忙。

两人就这么一跪一站,大眼瞪小眼地互相瞪了有一炷香的功夫,君逍遥先撑不住了:“蓝凌江,你要想清楚,你若出事,蓝家七百多口也一样没什么好下场!”

他语气虽然恶狠狠地,却已经没了底气,精明如蓝凌江,又怎么会看不出他的妥协?只听她说道:“凌江多谢王爷费心,只是蓝家的生死存亡,从来就不操纵在凌江手上,请王爷宽心。”

君逍遥闻言亦是无奈,缓缓地转过身,看着窗外的一轮明月:“凌江……只要你肯认……若是遇了什么难处……本王替你挡……你走吧!”

第六十八章寂寞沙场驻红颜边疆狼烟再度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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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蓝凌霜远去的脚步声,逍遥王觉得自己的心一点一点地沉了下去:果然,蓝凌霜从来就没对他动过情,一切,都只不过是他自作多情而已。

这时,外间的脚步声又渐渐地大了起来,君逍遥脸色一喜,随即又认出,这并不是蓝凌霜的脚步声,见到来人,他更是一脸的烦躁:“你一个妇道人家,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那人却什么也没说,只是温柔地走上前,递上了手中的包袱:“王爷,这几日虽不冷,到底也到了深秋,妾身看王爷没穿披风出来,便给王爷送了过来。妾身这就告退了。”

“滚!”君逍遥不耐烦地喝道。他如意料之中地看到了那人恭顺地退下,却没有看到那人眼底一闪而逝的痛楚。

却说蓝凌霜刚回到将军府,就见到了来传旨的小德子。

“公公等得辛苦了。”蓝凌霜勉强提起精神和小德子打着招呼。

小德子一脸笑眯眯地拱了拱手:“奴才为皇上办差,心里甜得都跟蜜似的了,哪里有辛苦一说?倒是看大将军有些疲惫,得空可要好生歇歇。请大将军接旨!”

蓝凌霜闻言急忙跪下:“臣蓝凌江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轩辕水军蠢动不休,曼陀边关告急,亟需统帅,护国大将军蓝凌江,孝期未满,着夺情启用,还赐护国大将军印,兼任水师总提督,限三日到任,钦此!”

“万岁万岁万万岁!”蓝凌霜狐疑地接过圣旨:“公公,皇上可还说了什么别的?”

小德子笑道:“大将军果然是玲珑心思,一猜就中!皇上还说了,要大将军得胜还朝,好御赐一门亲事呢!”

“什么?!”蓝凌霜闻言目瞪口呆:难道逍遥王没告诉皇上说我是女儿身?

见他惊讶,小德子笑得更是开心:“这可是天大的恩典,还请大将军尽早得胜归来,也好让奴才沾沾大将军的喜气儿!”

“主子,咱们还是逃吧!”送走小德子,清渠忍不住说道。

蓝凌霜闻言瞪了他一眼:“胡说什么呢!我蓝家的人从来就不该有逃的心思!”

“可是如果真赐婚……”

“到时候再说!现在先别想那些有的没的!赶快收拾行装!”

此时,在承恩殿的御书房里,君逍遥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皇兄:“你、你竟然要给她赐婚?!”

兰陵王挑了挑眉毛:“凌江今年已经二十有二,无论她是男是女,都已过了婚嫁的年龄了,再不赐婚,别人会以为……”

“我不管别人以为什么!凌江只能嫁给我!不能娶别人!”君逍遥大吼道。

兰陵王见状苦笑了一下:“你不是已经有王妃了吗?难道要凌江嫁过去做小?”

“当然不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