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他们如蝴蝶一般,翩然又脆弱,骄傲又美丽。细细品来,最多二十五岁的年纪,当真似夏花一样,绚烂无双,也着实如彩蝶一般,美得短暂。
她正出神地看着,突然“铛铛”两声锣响,唤回了她的神智,只听内监一声通传:“太后銮驾到~!李贵妃驾到~!陈贵妃驾到~!薛贵嫔到~!冷贵嫔到~!曹贵嫔到~!王贵嫔到~!芳菲院众美人晋见~!怡情院众秀女求见~!”
蓝凌霜闻言眉头微微一皱:这皇甫天的妃子还真是够多的!她却没想兰陵王的妃子其实也少不哪去。
这时,皇甫天微微弯腰附在她耳边问道:“想什么呢?连眉毛都皱到一起了!”
蓝凌霜心里一惊:糟糕!真是过于入戏,竟然忘了他还在旁边!她急中生智,仍是皱着眉头,拉过皇甫天的手,在上面写道:“刚才那个喊话的人,声音好难听!”
第六十章龙舟歌舞方唱罢鼠辈阴谋来登场(下)
“呵呵……”见了这句童趣盎然的话,皇甫天被太后和后宫搅坏的心情再度好了起来,他不由得拉过蓝凌霜,轻轻吻在了她的额角上:“朕的霜儿,真是个宝呢!”
蓝凌霜闻言气鼓鼓地看着他,在他手上划着:“你又占我便宜!我才不是你的!我是爹爹的!”
皇甫天摆明了欺负她这话有问题,邪笑着说道:“霜儿,朕可不是占便宜的人,这样好了,你如果觉得吃亏,朕就让你把这个便宜占回来如何?”
蓝凌霜疑惑地望着他,漂亮的凤眸中满是不信任,似乎在说:“你会乖乖地让我把便宜占回来?”
皇甫天刚想再逗逗她,却听到太后的声音从台下传来:“皇儿,母后来了,你也不出来接接么?”
皇甫天闻言,嘴角扬起一抹冷笑,扬声道:“母后不是从来都不看龙舟会吗?怎么今日突然想起要过来了?”
听皇甫天并没有下来接她的意思,太后心中一阵恼火,转向陈贵妃,大声说道:“如何?!你还敢说皇上定会让女眷看龙舟赛么?真不知你的廉耻之心和后宫礼仪都学到哪里去了!竟然还敢和哀家一再哭求作保,此次皇上定是连哀家也怨了进去!都是你这贱人出的好主意!你是不是故意挑拨我们母子间的情意?!啊?!还不老实招了!”
陈贵妃哭哭啼啼地跪在了地上:“是臣妾不好,是臣妾错了,请母后息怒。臣妾还没进宫的时候,知道这龙舟赛实是一家人团聚热闹的好地场,今儿突然想起来了,也想让天家热闹热闹,却没成想触了宫规,请母后责罚……”
听到这里,皇甫天讽刺地笑了一下,懒洋洋地说道:“行了,太后,陈妃,你们两个不用演戏了,一个比一个假!要是真想看龙舟赛,就在下面与民同乐吧!”他实际上想说的是:你们想看就在下面老老实实地看!就是不许上主看台!
太后和陈贵妃又岂能不明白他的意思?可是如果不上主看台,她们这次可就是白来了!两人相互使了个眼色,陈贵妃就放声大哭起来:“母后,是臣妾不对,臣妾不该擅猜天子心思,结果惹了皇上和太后失和,一切都是臣妾的罪过,请母后降罪~!”
太后冷哼一声:“哀家怎么敢降你的罪?!你可是当今圣上的宠妃,更是一品的贵妃!没有圣旨,哀家可动不了你!收起你那假惺惺吧!看得人直恶心!”
若是换在平常,话说到这个份儿上,皇甫天就该出来接话了,毕竟此时降罪还是无罪,都只有他说了算了。可是今时不同往日,有了蓝凌霜在旁的皇甫天根本就懒得理会她们的闹剧,只是淡淡地吩咐了一声:“清风,把所有吵了霜儿看龙舟的人,都给朕轰回去!”
隐约听到此言,太后眼中突然射出一道精光,大声嚷道:“这主看台上除了皇上和伺候的奴才,竟然还有别人在不成?!这未免太不合规矩!今儿就是得罪了皇上,哀家也要除了这破规矩的祸害!”
说着,她提起裙子,招呼着众宫妃,蹭蹭地爬上了看台,看台下面的侍卫虽做了做拦阻的样子,可哪个敢真正动这些尊贵的女人?
看着这群冲上来的钗环,皇甫天冷笑了一声:“朕的侍卫竟然连几个女人都拦不住,还真是够没用的啊!”
台下侍卫闻言均是一头冷汗,谁能想到皇上是真要拦太后和宫妃呢?要怪,只能怪自己猜错了圣意罢了!当下,由侍卫长清雷领头跪下:“属下等有负皇恩,请皇上降罪!”
皇甫天只是冷笑了一下,既没降罪,也没让他们起来,转过头问清渠:“若是换你,当如何处置此事?”
清渠心里一紧,没想到皇甫天竟然找上了他的麻烦,当即往地上一跪:“草民只是一介凡人,也只知平常百姓家事。请皇上恕草民斗胆,若是在草民家中,女人都知道,在外面要给自己的男人留面子,是以,草民未曾遇过如此情况,请皇上恕草民不知之罪。”
皇甫天见他引了蓝凌霜的话,心中一喜:好你个清渠,不愧是曾经的暗探总把头,心思灵活端的非他人可比。当下赞道:“不知者不罪,朕不会责你不知此事如何处置……要责,朕也只责那些连升斗小民都不如,自命不凡,倨傲成性的人罢了。”
一顿夹枪带棒的话过去,太后虽脸皮厚不怕骂,可也不好接话,否则岂不成了不打自招?她眼珠一转,向蓝凌霜看去:“哟~,这是哪来的一个大美人儿?怪不得皇上瞧着整个后宫都不顺眼,原来竟是有这么个心肝儿在旁边儿陪着!只是皇上!”她话锋一转,看向皇甫天:“再怎么说哀家也是这轩辕的太后,她就是再美再妖,见了哀家都得行个礼吧!”
皇甫天眉头微微一扬:“哦?是吗?朕怎么不知道,朕下令见‘任何人’皆不需行礼的人,居然还要礼待太后?”他的意思再明白不过,如果太后硬要蓝凌霜行礼,那就是自认不遵他的圣旨,就是谋逆,那自然就不能再坐太后的位子!
太后久居高位,又岂能听不出这种小儿科的激将法?她微微一笑:“哎呦,皇儿这话说的可真是……唉,母后还真不知道你有这么道旨意下来,虽说礼不可废,但既然皇儿都这么说了,哀家还计较什么呢?咦?这美人儿……怎么好似有些痴呆?”
皇甫天闻言微微一眯眼睛:“母后听何人所说?”
“还不就是……”太后一时不察,险些说出真话:“呵呵,还不就是她的脸,美是美,可就是没什么灵气,皇儿啊,你若是喜欢,玩玩儿也就罢了,可千万别把她真收了,否则咱轩辕后宫可就贻笑天下了。”
听了这话,皇甫天微微一笑,突然双目一立,暴喝道:“陈贵妃!谁跟你说的!”
陈贵妃顿时惊得“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脸色煞白,一个劲地抖,什么也说不出来。太后眼见不妙,就要发话,谁知被皇甫天再度打断:“清风清渠!带她下去审!不审出个子午寅卯来,你们也不用来见朕了!”
太后张口欲言,皇甫天的另一道圣旨紧跟着下来了:“清流拟旨!贵妃陈氏宛柔,进宫多年,屡蒙圣宠,然不知感恩,不念天德,一味贪得无厌,毫无悔改之心。今为争宠,更勾结外臣,私探朝事,几乱龙舟大典,罪无可恕!现夺其贵妃衔,交宗人府议罪后再行处置!钦此!”
说罢,他转向太后:“这便当皇儿罚了她方才的顶撞,给母后出气,母后可舒心了?”
太后被这一句话噎得面色发白,差点儿没背过气去。
——————————————————————————————————
第六十一章穿针引线寻头目小巷阴沟险翻船(上)
—————————————————————————————————
皇甫天淡淡地扫了一眼太后身后的宫妃和宫女,冷声道:“你们这群宫人都没长眼睛不成?!见太后身子不爽,也不知请太后回宫歇息么?”说着,他转向还在跪着的一众护卫:“你们还跪着做什么?龙舟日人多手杂,还不快护送太后回宫!难道要一干女眷来保护太后不成?”
待众护卫强行带走了太后,清雷走上了主看台:“陛下,这里所剩护卫不多,属下请陛下尽早回宫!”
皇甫天淡笑着看向他:“清雷,身为八大清卫之一,你可明白自己该效忠的人是谁?”
清雷闻言脸色一白,慌忙跪下:“属下对主子的忠心,天日可鉴!请主子放心,往后绝不会再有今日之事,主子的所有命令,属下都会不折不扣地执行!”
皇甫天点点头:“本该如此,起驾,回别庄!”
待回到别庄,已是夕阳向晚,蓝凌霜便直接回房歇息,过了大约又有半个时辰,清渠回来了。
“主子,今儿有大收获!”清渠甫一进门,便凑到蓝凌霜耳边兴奋地说道。
蓝凌霜淡笑着看了他一眼,轻声道:“什么时候你也学会吊人胃口了?说吧,查到什么了?”
清渠笑道:“据那陈贵妃招供,她从旁人处听闻过主子的另一个名字——蓝凌江!”
蓝凌霜闻言微微一笑:“想必她身边有和方礼有关的人了?”
清渠摇摇头:“不是和方礼有关!应当就是方礼本人!”
蓝凌霜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难不成方礼做了太监?要不她一介宫妃,怎么能和外面的男子见面?”
清渠一竖大拇指,将今日所探的一切加上他的推测都说了出来。
原来当初方礼从军营逃走后,可能是顾虑到在本国会被通缉,就来到了耀天城,过了一段时间,他身上的银子花光了。就在他落魄无依的时候,陈贵妃的家人看中了他,直接把他带了回去,也不知那些人用了什么手段,竟然让方礼答应了从此以后做陈贵妃的贴身太监,就这么进了宫。他自进轩辕以来,也未曾见过大潮,便趁今日化了装出来见识一番,可谁知竟然给他认出了看台上的蓝凌霜,别人不知道蓝凌江是女扮男装,他却知道得一清二楚。因为怕蓝凌霜此来便是要找他麻烦,他连龙舟赛也没心思看,急急忙忙地回了陈贵妃。不过他没敢说蓝凌霜是兰陵护国大将军,只说了陛下身边有一美貌女子,和陛下如胶似漆。这一来,连着半年都没被临幸的陈贵妃便坐不安稳了,她匆忙搬出了太后,希望太后能整治一下新来的女人,也顺便让皇上注意到她。
蓝凌霜听完眯了眯眼睛:“方礼是引出来了,那个清风呢?他现在还不知道我的真正身份?”
清渠点点头:“没错,不过那女人做出一副言犹未尽的样子,恐怕她还是知道了些什么,如果清风再审,我们怕是瞒不了多久。”
蓝凌霜闻言缓缓地靠在塌上:“你可是已经打探清楚了方礼的所在?”
清渠苦笑道:“打听是打听到了,可是这个所在也偏偏是我们最没办法的地方。”
蓝凌霜凤眸中蓦地亮起了一道精光:“清渠,你去向清风提议再审,无论如何,也要让陈贵妃直接指认方礼!”
清渠闻言吓了一跳:“主子,您这么做太冒险了!”
蓝凌霜笑了一下:“不这么做,方礼不会出皇宫,我兰陵的军机要事仍有泄露的可能!还有,陛下当初只给了我们两个月,现下一个半月过去了,再不动手时间就来不及了。记着,我不管你和清风怎么审,一定要留下方礼一条性命!他必须活着回兰陵!”
“清渠,咱们曾为同袍不假,但如今你已经是兰陵的人,我不得不怀疑,你提出复审究竟有什么目的。”清风看着半夜来访的清渠,淡淡地说道。
清渠微微一笑:“风哥,我知道你已经不信我了,人各为其主,你先听听我今日提出复审的缘由可好?”
清风点点头:“我给你一炷香的时间,如果在一炷香燃尽的时候,你没能说服我,今日你便要担下行刺陛下的罪名。”
清渠笑道:“何需那么长时间?几句话就够了。我看她今日闪烁其辞,必是有见不得人的秘密,再怎么说,我也是陛下一手调教出来的,怎么也不愿看他戴绿帽子……”
“你大胆!”清风猛然喝道。
清渠微微一笑,接着说道:“还有就是这女人没准儿留有后招,我不想霜主子受到什么伤害!好了,我的理由就这么多。”
清风紧紧地盯着他,过了半晌,忽然叹了口气:“论心智功夫,我们七个远远不及你,唉,你若还是在陛下身边,我又岂会日日如此费神?走吧,既然陛下没追究你,咱们哥俩就再联手一回,看看这个陈贵妃究竟留了什么没说!”
在往天牢走的路上,清渠问道:“风哥,小弟已经一年没在轩辕了,有很多变动已经不在我掌控,听说风哥接管了文士阁,小弟想问问,您心里可有什么成谱的?”
清风闻言笑骂道:“你还好意思说!不知道你当初是怎么说服那文士阁老板的,竟然把整座楼让给你经营,自己撒手不管,害得我当时接手的时候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动用了暗影的力量才成功,差点儿没被陛下骂死!”
清渠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嘿嘿,其实也没什么,我不过告诉他说我能帮他赚好多钱罢了,那人就是一个财迷,所以其实挺容易的……”
清风一个爆栗敲在他头上:“你小子竟然拐弯儿骂我笨?”
清渠嘿嘿一笑:“暗影一直都是由你掌控,想来得手应当容易嘛……”
清风闻言又好气又好笑:“那你一直掌控的都尉呢?那可是朝廷的眼线!幸好你手底下的人都绝对忠于陛下,否则你一走,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