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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凤眸中滴下泪来:“皇上啊~,这火势这么大,怎么还有生还的可能啊~!那是臣的姊妹啊!臣请火灭之后亲自带人彻查,以告慰家中父老!”

兰陵王无奈地叹了口气:“准卿所奏,只是蓝爱卿先稳稳心神,别自乱了阵脚。”

蓝凌霜急忙擦了擦眼泪:“臣失态,请皇上责罚!”

兰陵王把她扶了起来:“往者逝而亲者悲,此乃人之常情,朕不怪你,起来吧。”他随即感到蓝凌霜正紧紧地攥着他的袖子,心下的疑惑顿时去了一半:悲伤至此,此火应当并非他所放。

月过中天之时,大火终于被扑灭了,蓝凌霜急忙带着一队御林军冲了进去,看着御林军一点一点地搜着,蓝凌霜紧攥着双拳直直地站在进阶阁原来富丽堂皇的大厅里,双眼紧闭,好像生怕张开之后看见什么不吉利的事情,无声的压抑气氛在众人中间传递,所有的御林军都小心翼翼地挪动着倒塌烧焦的梁柱,尽量少发出能惹怒大将军的声音,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一个御林军突然轻声说道:“大将军,有发现!”声音很小,但对众人来说却不啻骤雷近耳,蓝凌霜浑身一震,大踏步走了上去,在那名御林军指向的地方,两具摆着怪异姿势的焦黑的尸体坐在梁柱旁边,已经看不出生前的样子,蓝凌霜伸出颤抖的手,轻轻抚上了尸体的额头,只听“咕咚”一声,已经碳化的脖子再也禁不住头颅的重量,焦黑的头颅滚落了下来,蓝凌霜突然眼神一凛,看向头颅掉落的地方,那是……?!

在发现焦尸后不到半盏茶的功夫,双眸暗淡的蓝凌霜遥遥晃晃地从进阶阁里走了出来,扑通一声跪在兰陵王面前:“陛下!臣请陛下给蓝家做主!”

兰陵王急忙上前扶他:“爱卿快快起来!究竟怎么了?”

蓝凌霜抬起头,一双杀气腾腾的凤眸出现在兰陵王面前:“陛下,有人杀了蓝家的人,纵火焚宫,企图毁尸灭迹!”

兰陵王眉头一皱:“爱卿何以确定那故去之人是蓝家的人?又何以得知人是死于走水之前?”

蓝凌霜低下头,双手颤抖着上举:“回皇上,这两枝簪子,是臣在选秀前为讨吉利亲自为她们打的,臣绝不会认错!至于死于走水前……两人都烧成了那个样子,嘴里却一点灰都没有!”

兰陵王叹了口气:“原来如此,爱卿节哀,朕准你全权彻查此事,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蓝凌霜俯身下拜:“谢陛下恩典,也请陛下和太后在臣查出结果之前多带护卫,以保安全!”

回到将军府,薛太医已经等在了蓝凌霜的书房里,蓝凌霜见了他急忙问道:“雪儿怎么样?”

薛太医笑着拈了拈胡子:“雪贵妃贵气天成,自是无恙,大将军放心,孩子也无恙。”

蓝凌霜闻言松了口气:“此事是我疏忽了,忘记了雪儿与她们两个姐妹情深,竟没事先告诉她一声。”

薛太医贼笑道:“我看大将军你是故意不说吧?要不然雪贵妃恐怕就没这么真实的反应了!”

蓝凌霜笑了笑:“想要扳倒方家,还真是让我煞费苦心啊!”

薛太医笑着摇了摇头:“大将军,此事真相究竟是否要告诉雪贵妃?以她的柔弱性子,若未知真相,定然日夜哭泣,容易伤了孩子。”

蓝凌霜摆摆手:“你想法子劝她一劝,给她喝些补身子的药,只是不能告诉她真相,否则,她在宫里的压力就太大了!”

薛太医不由得笑道:“大将军,雪贵妃有你这样事事为她想着的哥哥,是她的福分,只是大将军,您真认为雪贵妃连这么点子压力都受不了?”

蓝凌霜一愣,继而抬头笑道:“谁叫她比我小两岁呢?没办法,我总是觉得她还是一点点大,经不起风浪似的。好吧,你既然觉得可以,就找个合适的时机告诉她吧,只是有一条,要在太后‘关心’之后!”

薛太医一愣,也笑了起来:“你是不是狐狸托生转世的啊?居然连这么细的地方都想到了!”

第十七章兰陵朝局动荡始轩辕对外掀军旗(中)

蓝凌霜没有料错,就在当天晚上,太后便以‘抚慰’为名把蓝凌雪叫了过去,细细审了一遍,无奈蓝凌雪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哭了个梨花一枝春带雨。害得太后费了好大的事,什么都没诈出来不说还得耐着性子做半天好人,慢慢地安慰蓝凌雪。

送走薛太医后,蓝凌霜冲外面喊了一声:“铁三!”只见一道灰影闪了进来,来人长刀抱怀,黑巾遮面,只露了两只细长的,闪着精光的眼睛。蓝凌霜看了他一眼,递给他两张纸:“贼匪横行!”铁三面无表情地用内力焚了两张纸,转身离去,只听蓝凌霜唤了一声:“铁三,你怨我吗?”铁三身形一滞,轻轻摇了摇头,蓝凌霜叹了口气:“罢了,你去吧,这一世我终是对不起你,愿来生能补给你吧……”听完这话,铁三身形一闪,消失在门外。

丞相府的书房中,方仲宇不安地以食指叩着桌子,双眉紧皱:“明箫,今日之事,大大不妙!”

方明箫撇撇嘴:“爹,那火明明就和我们没关系,我就不信他蓝凌江有本事愣把屎盆子往我们头上扣!”

方仲宇猛地站了起来:“唉~,明箫,你何时才能成熟些啊?!爹可以百分之百的肯定,这火就是他蓝凌江指使人放的!而且他还百分之百要把这屎盆子扣到方家脑袋上!”

方明箫摇摇头,笑着把方仲宇按回太师椅上:“爹~,您想太多了,就算她会栽赃陷害,现在不也还没开始吗?您只要上书皇上,说要协同查案,不就能把一切都控制在掌心了吗?”

方仲宇无奈道:“明箫~,不是爹太小心,他蓝家都是什么人你爹我最清楚!我告诉你,他蓝凌江是头狼!是头大毒狼!他继承了他爹的狠辣决绝和他娘的狡诈多变,这么个人物……爹对付他真是力不从心啊!”

方明箫笑道:“爹,我知道您担心什么,但是,您想想,如果我们能在蓝凌江对我们不利之前找到这火是他放的证据……”

方仲宇摇摇头:“你就是再怎么找证据,也扯不到蓝凌江身上,这次烧死的,可是他蓝家的人啊!”

方明箫摇摇头:“爹,如果我没猜错,那两个死人是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替死鬼,真正的蓝家秀女,肯定还活着!”

方仲宇眼睛一亮:“没错!若非如此,他要怎么和族人交代?!对了明箫,这次的那两个秀女可是和我们合作的方家两位老爷的女儿,就从他们身上下手!”

正在方家父子密谋的时候,两位秀女的父亲接到了蓝凌江的半阙词:秋日金菊落,白日里,车马具萧条。断玉留车辕,青丝车内,碧血车前,不见人寰。只明了,功名从此陌,比翼再双飞。十月不再,白发送黑,唯成孤鬼,不累家人。

两人看到这半阙词的时候,都有如一记闷棍打在了自己头上,愣了半晌之后,急忙找到了对方。

“大表哥,这、这词的意思……难道、难道玲儿他们……”

“三堂弟,你我都清楚蓝凌江是什么样的人,他的话……从未落空过……”

“我、我苦命的女儿呀……!”闻听此言,三堂老爷一嗓子嚎了起来,大表老爷急忙捂住了他的嘴:“你还想让别人听见不成?!啊?!你没看到这词只有半阙?啊?!”

闻言,三堂老爷止了哭声:“难、难不成我们就认那蓝凌江搓圆揉扁不成?我不甘心!”

大表老爷低声说道:“你不甘心都不行!他倒了,咱们跟着完蛋!你别以为方家就是什么好依靠的鸟!我告诉你,蓝凌江这小狼崽子这次是下了狠心了,如果咱俩不表个态,他第一个要除的不是方家,是我们!”

三堂老爷愣了愣:“我们有他给的字条在手,还怕不能反吗?”

大表老爷闻言苦笑不得:“你当蓝凌江是什么人?!还能给你留下凭据?!你再看那纸!”三堂老爷颤抖着手打开了他一直攥在手心里的纸:一片空白!三堂老爷惊讶地张大了嘴,只听大表老爷说道:“三堂弟,你没听说过,我可是知道,有一种隐墨,辅以适当的配方调制,可以让字迹在规定的时间内消失,什么都查不出来,你还是别打它的主意了!当务之急是我们给他回半阙词,表明我们绝对不叛蓝家,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半日之后,蓝凌霜接到了大表老爷和三堂老爷小心翼翼地拟出来的效忠词,她看都没看,扬手在蜡烛上烧掉,对门外唤道:“铁三!”灰色的身影再度闪了进来,蓝凌霜冷冷地吩咐道:“一表三堂,一个不留,做完放火,造大声势!”灰色的人影一闪而逝,此时,飘雪宫里,薛太医正小声地告诉雪贵妃一件事情的“真相”:“……结果两人都破了身子了,还都有了……放了他们一马……躲没影了……哦,那个是……找的替身了……”雪贵妃闻言,渐渐露出了笑容:“我就知道,哥哥做事定是让人放心的!”

薛太医闻言点了点头:“娘娘可切记一事,将军可还在查此事真凶呢!”

雪贵妃笑着点点头:“薛太医放心,本宫自当好好保着龙种,护着自己的身子,不让哥哥分心。毕竟,死者已矣,不及来者重要,这点道理,我还是懂得的。”

薛太医昏花的老眼中顿时泛起一丝精光:“呵呵,既然娘娘已经打开心结,老朽就不叨扰了,娘娘歇着,老朽告退。”

“爹!”方明箫跌跌撞撞地冲进书房:“不好了!”

方仲宇眉头一皱:“怎么这般慌张?出什么事了?”

方明箫深吸了一口气:“蓝凌江先下手了!那两家七十二口全死了!”

“什么?!”方仲宇手中的毛笔“啪”地一声掉在了地上。

方明箫继续说道:“不止这些,现在街坊传言,蓝家的人是我们方家杀的!”

方仲宇倒吸一口冷气:“他知道了!他一定是知道那两家和我们合作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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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兰陵朝局动荡始轩辕对外掀军旗(下)

第二日,蓝凌霜红着一双凤眼,带孝上朝,说出来的事情更是震惊当朝:“臣启皇上,昨夜蓝家全族遇刺,有两家未及防备,已被……全灭!臣叩请皇上为蓝家做主!”

兰陵王眉头紧锁:“爱卿节哀,不知爱卿对此案可有什么线索吗?”

蓝凌霜俯身下拜:“回皇上,臣前日听闻轩辕已对南伏出兵,臣猜想,是轩辕不欲腹背受敌,才让细作使出如此毒辣的计策!先乱兰陵于内,后击南伏于外!”

兰陵王手指轻轻敲在御案上:“果如爱卿所言,则此细作必有朝工内应……传旨,刑部三堂会审此案,朕赐蓝卿监审之权,并赐尚方宝剑,准蓝卿先斩后奏!”

蓝凌霜重重叩首于地:“臣替蓝家上下,谢陛下隆恩!”

这时,刑部的方书山突然站了出来:“启奏皇上,此等大案若只是三堂之力怕有所不及,臣请皇上旨意,是否能让蓝将军直接参审?”

兰陵王闻言,微微点了点头:“方卿果然思虑周到,既然如此,蓝卿,你也参审就是。”蓝凌霜和方书山齐齐拜谢,只听兰陵王接着说道:“蓝爱卿遇此祸事,朕深感遗憾,特加爵一级,以为抚慰,传旨后宫,雪贵妃家门遇祸,按后宫抚恤惯例领贵妃十倍月例,着宫内各级妃嫔即往探慰。”

退朝之后,蓝凌霜和方书山一路到了刑部。

“蓝将军请!”

“方大人请!”

二人在刑部客室坐定,方书山先开口了:“下官请蓝将军节哀……”

闻言,蓝凌霜凤眸垂泪,看得方书山一阵目眩神摇,只听蓝凌霜沙哑着嗓子开口了:“在下先谢过方大人今日在朝堂上的保荐,着实是让人感激不已。”

方书山定了定神,干笑道:“同僚已久,下官自是希望蓝将军化悲伤为动力,助我等尽早了了这案子,以除我兰陵隐患。”

蓝凌霜轻轻按了按眼角,凄声道:“在下明白方大人的意思,这一时间,在下只能想到两个人,虽是家丑,却也不得不说了。”见方书山的眼光定在了自己身上,蓝凌霜继续说道:“我那两个妹妹,在进宫前住在我府里,她们说自己有心上人,名字是……啊,一个叫王俊,一个叫刘选,据说都是京官子弟,若说有谁想我这两个妹妹死,恐怕现下,也只有这两个人能知道了,其他的,都已经……”

说着,她的眼眶又是一红,方书山见状急忙说道:“蓝将军节哀,下官马上派人去查!”

蓝凌霜闻言立起,双手一拱:“让方大人见笑了,在下先告辞了,若有什么消息,还方大人请通知在下。”

蓝凌霜出了刑部,却没有回将军府,她在街上晃了一圈儿,买了壶烈酒,一边摇摇晃晃地往将军府走,一边喝,同时运功将酒逼出,弄得全身酒气熏天,进了府,她没进书房,直接进了浴室,洗去了一身酒气,心里想到:这次的戏,可是做足了!

与此同时,兰陵王的御书房里,方明箫正跪在地上:“回皇上,臣亲眼所见,蓝大人在街上喝得酩酊大醉,值此多事之秋,恐遭不测,臣请皇上派人保护蓝大人!”

兰陵王单指叩在御案上,嘴角微微上扬:“明箫,方家和蓝家一向不和,你怎么会做这等事?”

方明箫闻言连连叩头:“皇上明鉴,方家与蓝家不和是有的,可值此危难之际,臣怎么能为小利而舍国家?”是夜,蓝凌霜如愿以偿地见到了皇上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