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谁说女子只能在宫廷里勾心斗角?谁说女子不能够驰骋沙场?谁说女子只能守着一个花心君王?我偏要让主角纵横天下,留得那负心君王泪洒阑干!
【书名】与君再合凤求凰
【作者】云天上舞
【正文】
第一章五针松下遇秋神轻纱掩面勾帝魂(上)
兰陵国涪陵镇,蓝凌霜出生的地方,一年四季温暖如春,繁花似锦,风景秀丽,一条曼陀江环了四分之三的镇子,成全了一代代出水芙蓉般的美人,而蓝凌霜,则是个中翘楚。涪陵镇在蓝凌霜十五岁后,更是传出了一首童谣:兰陵花开胜锦绣,涪陵女儿比花娇。若问娇儿谁为胜,君且去往蓝凌家。
在涪陵镇下游,与兰陵国接壤的轩辕国境内,一个名为苏杭县的小城中央以斗白茶闻名的文士阁内,一个青衫人正端着一杯茶,细细地看着杯中茶沫的变化,而茶楼中的其他人,则是静静地看着他。突然,青衣人放下了杯子,一双凤眼微微一弯,众人只觉得眼前似乎是化了厚重的冰霜,猛地见了那春天的桃花,醉了。
只听青衣人用那独特的中性的声音问道:“店家,此次可认输了么?”
坐在他对面的是个黄衫青年,听到这句话,方醒过来,看着那杯中醒目的青松映雪,无奈叹道:“兄台怕是这斗茶上的泰斗,小弟比不了了,愿赌服输!”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须知那黄衫青年乃是轩辕国连冠七年的斗茶国手,竟连他都认输,这青衫人的技艺怕是神仙莫及了!只听青衫人说道:“既如此,在下告辞!至于赌注……戏言耳,店家不必放在心上。”
这青衫人难道只为逗个趣不成?竟连赌注都不要,在场众看客纳闷地想着,只听那黄衫青年说道:“兄台请留步,在下有个不情之请。”
青衫人停下,微微侧头,只听那黄衫青年继续说道:“可否请兄台告知姓名?”
青衫人一双凤眼微微一弯:“姓名?此物于茶技何干?”
黄衫青年似乎仍不死心:“若兄台不愿透露姓名,可否摘下斗笠,让在下一睹尊容?”
原来,这青衫人竟是一直纱帽遮面,只在眼睛处挖了两个洞,只听青衫人笑道:“貌者,外物耳,待百年之后,便是倾世红颜,亦不过白骨一堆,有甚好看?汝偏执着于此,真真好笑!”说罢,扬长而去。留下那黄衫青年和一干看客唏嘘不已。
这时,有两个着白衫的人走上前,问那黄衫青年:“店家可知他去往何处?”黄衫青年点了点头:“每日斗完茶,他都会去福来客栈,只是是否住那里,就不得得知了。”两人一拱手:“多谢店家。”随即跟着那青衫人的背影出去了。
“陛……主人,”白衫人中的一个开口了:“为何定要寻这青衫人?不过是个斗茶的高手罢了。”
“清风,你又差点叫错,真是该罚。”被称作主人的轩辕帝开口道:“为查此人,朕动用了暗部所有力量,却依旧一无所获,此人身份莫测,雌雄莫辨,不知是敌是友。清风你要记得,此处乃是边陲重镇,轻忽不得,既已有了怀疑,便当一查到底。”
清风听了这话,表面称是,心里却对这处处留情的花心帝王抱以怀疑:您该不是想揭开那面纱后看个究竟吧?不过这话他可不敢问出口。
待二人到了福来客栈,果见青衫人端坐在店中央,卷起了一半面纱,夹了个春卷往口中送,只见那桃红色的小口一张一合,不知勾了多少人的魂去。
轩辕帝拍了拍清风的肩膀,在他耳边轻声说道:“朕现在知道了,此人是女子,你看,她没有喉结。”
清风摇了摇头,压低了声音:“主人,若是十几岁的少年,也可能是未长喉结的,听他的声音,委实不似女子。”
轩辕帝遗憾地摇了摇头:果然,仅凭这遥遥的一眼,想确认是男是女,的确不太可能。
正在这时,清风在他耳边继续说道:“主人,这苏杭县的事已经查清了,不知主人打算何时返回?”
轩辕帝冷哼一声:“查清了就算吗?那朕就白来了!不光要查清,而且要严办!派人盯紧这个青衫人,朕怀疑苏杭县的事和他有关系!”
三天后,苏杭县县衙大堂上,赫然跪着文士阁那连冠七年的斗茶高手,太师椅上坐的,不是别人,正是轩辕帝!
“清渠,你当真不说么?可别逼得朕大刑伺候啊。”轩辕帝懒洋洋地歪在太师椅上,左手擎着把折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扇着。
清渠微微一笑:“陛下,罪臣实在不知陛下想听什么。”
轩辕帝眉毛一挑:“哦?朕的清渠什么时候变笨了?既如此,把苏杭县县令带上来!”
话音一落,清渠的脸色不由得微微一变:难道陛下真的知道了什么?只见浑身是血的苏杭县令被五花大绑地押了上来,轩辕帝玩味地看着清渠,冲苏杭县令说道:“周县令,清渠说他不知道朕想听什么,朕想问问你,你知不知道朕想听什么?”
“皇、皇上饶命,那、那粮草之事,臣只是略知一二,并未参与其中啊!”苏杭县令哆哆嗦嗦地回道。这两天,他已经真正见识到了轩辕帝的冷酷无情,不敢再有半句假话。
只听清渠笑了,笑得很开心:“我当陛下要问什么呢,原来竟是这等小事!”说着,他竟在没有轩辕帝恩准的情况下站了起来:“粮草嘛,自然是我烧的,陛下难道还没查清?看起来暗部的效率变差了呢!”
轩辕帝面色一沉:“朕想知道的是,你为何会背叛朕!”
“为何啊……”清渠长长地叹了口气:“陛下这话问得奇怪啊,清渠何时皈依过陛下啊?清渠,本就不是轩辕人啊。”话音未落,清渠突然出手,谁也不知道他从哪里抽出了一把长剑,“倏”地刺向轩辕帝,电光火石之间,轩辕帝边上的众护卫惊呼一声,却来不及拔剑救驾!却只见轩辕帝轻飘飘地一甩手中的折扇,“叮”地一声夹住了清渠的剑尖!那扇子竟是精铁打的扇骨!只这一瞬,周围的人也反应了过来,纷纷上前擒下了清渠。
轩辕帝手指一错,收了折扇,落寞地笑道:“清渠啊清渠,你是朕一手提拔上来的,gāo • guān厚禄,锦衣玉食,为何,还是想反呢?”
清渠被众人按得直不起身,声音却依旧清扬:“君毁我故土,我烧君粮草,君伤我故人,我亦寒君心,一报还一报,也算公平!”
“公平?”听到这两个字的轩辕帝高高挑起了眉毛,继而大笑道:“清渠,你既要公平,朕便给你个公平!传旨!二品殿前带刀侍卫清渠,通敌叛国,谋刺圣驾,处剐刑一千二百刀,念生前曾护驾有功,准按二品朝官厚葬!明日正午行刑!”说完他转而看了清渠一眼:“清渠,朕可还公平么?”
清渠仰天大笑:“哈哈,公平!太公平了!臣谢主隆恩!”
第二章五针松下遇秋神轻纱掩面勾帝魂(中)
待清渠被押下去,清风问道:“陛下不问他那青衣人的事吗?”
轩辕帝摇了摇头:“清渠是个死硬脾气,他认为不该说的,你就是杀了他全家他也不会说,还得我们自己查。另外,别真让他死了,他还有用!”
是夜,福来客栈西北角的上房里,一个蒙面的青衫人正伏案疾书,末了,他将写好的东西绑在一只信鸽的脚上,放了出去,自己随即从窗口蹿出,登上了房顶。
望着天边一轮圆月,他轻轻叹了口气,看向自己的右腰,那里系着一管碧玉箫,上好的碧玉在月色下泛着秋水一样的光泽。青衫人想了想,伸出手,又缩回来,最后还是取下玉箫,凑在唇边,轻轻吹了起来。
一曲春江水,荡一叶碧舟,映着那皎然月色,划向天边沙洲,不期然惊了水中眠下的鱼儿,在船头跃了个龙门,不当心扰了林中歇下的鸟儿,在船尾呢喃地应和。轻轻柔柔的曲子,本不应由箫来奏,可被此人吹了出来,就连那当红的教坊乐师手中的七弦琴亦不免逊色三分。曲调忽地一转,没来由地拔了上去,又突兀地降了下来,曲曲折折千回百转,自有一股说不清的凄凉萧瑟,和着那轻轻的夜风,呜咽不住。
吹着吹着,箫声突然顿了顿,突兀地冒出了几个音符,似有责怪之意,只听后面传来了清脆的“啪、啪、啪”三声击掌,继而是一个清朗的男声:“在下听得入迷,不由自主地寻了过来,打搅了兄台的雅兴,实是对不住。”
听了这话,箫声猛地一挑,似是让来人离去,岂料此人非但不走,反到坐了下来:“兄台何必着恼,在下不敢称有子期之能,却也能明了兄台之意,曲为知音者奏,兄台何不将在下视做知音?需知知音难求啊!”
青衣人不由纳闷:此人究竟是谁,怎么这般无赖?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轩辕帝!他在这边塞之处,好不容易听一回天籁之音,岂有这么容易走的道理?便是缠,也要缠着青衣人再奏一曲。
青衣人似乎窥到了轩辕帝的想法,轻笑了一声,深吸一口气,却没再吹箫,只是用那独特的中性嗓音轻轻唱道:“人都说曼陀江水朝颜美,轻沙细浪无根雪,我却道朝颜不长久,一夕枯萎君莫知;人都说曼陀江水晚潮急,拍岸直击三万里,我却视己如浪花,归入大海才是家……”
唱着唱着,轩辕帝眼前似乎真的看到了曼陀江上绵绵细浪,映在朝霞下,泛出片片金光,忽而变成了夜晚,月光洒下,跳出朵朵银花,歌词忽地一换,节奏骤然变快:“曼陀江上好儿郎,驭浪直冲九重霄,驾得战船劈海去,剑扫八方荡九州!”
轩辕帝正听得热血沸腾,下面突然传来一阵叫骂:“格老子,哪个没长眼的,不见月过中天啦!唱你妈个唱!”
那青衣人听了叫骂到也没生气,只是背对着轩辕帝轻声说道:“夜了,扰人,回吧。”
虽然明知青衣人看不见他的动作,轩辕帝仍是深施一礼:“多谢兄台,在下明日来时,仍盼与兄台谈诗论曲,以慰知音。”他看见青衣人微微地点了一下头,尽管那动作小到不仔细看就看不出来的地步,轩辕帝却知道,青衣人答应了。
“清风,你听没听过这么首曲子?”回了自己宿处的轩辕帝把青衣人唱的曼陀江又唱给清风听,清风摇了摇头:“回陛下,臣没听过,不过这曲子的曲风却不像是我轩辕皇朝的曲风。”
“哦?”轩辕帝感兴趣地挑了下眉毛:“朕怎么不知道清风竟对曲子也有研究?”
清风的脸微微红了一下,毕竟在尚武成风的轩辕国,研究琴棋诗书画可不是什么值得夸耀的事,但面对自己的主子,他又不敢说谎,只得硬着头皮答道:“回主子,在臣八岁的时候家父曾经带回过一名小妾,那小妾原是红倌,对各国的曲风都有研究,臣便是从她那里听的。”
轩辕帝不由得笑了:“那你到说说看,这各国曲风都有什么不同?”
清风微微想了一下,答道:“我轩辕民风彪悍,因此曲子多为战歌,击鼓为乐,粗犷豪迈;像曼陀江对面的兰陵国,民风温婉,其曲多温柔婉转,常配琴箫为乐,细腻动人;而北面的狄夷国,崇拜巫蛊,其曲多为祭祀之乐,曲调诡异,常配银铃击节为乐;至于东面的南伏国,笃信佛教,其乐多为佛音梵曲,听来有静心之功,常伴有梵唱。像陛下刚才唱的那首,臣怀疑,是兰陵之曲。”
轩辕帝笑了:“清风说得不错,朕现在更怀疑那青衣人是兰陵细作!”
清风闻言一惊:“这曲难道?”
“这曲便是那青衣人唱给朕听的。最后那四句,呵呵,听起来是向朕宣战啊!”轩辕帝左手支颐,右手食指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叩在桌子上,清风以为他是在想什么重要的事情,未敢出声打扰,谁知过了半晌,轩辕帝突然说了一句:“好听,让人越听越入迷,不过若兰陵国净出此靡靡之音……呵呵……灭也无妨”
后半截话他没说,但清风却不由得打了个冷战:被烧掉的粮草不过是平时备战用的,难不成陛下听了一曲之后竟决定开战吗?
只听轩辕帝接着说道:“清风,明日朕依旧独自前往,你去查这个。”他翻手递给清风一张纸,如果那青衣人在,他必能认出,这正是自己绑在信鸽腿上的纸!
只听清风问道:“陛下,查完后这纸如何处置?”
轩辕帝微微一笑:“该送到谁手里就送到谁手里,可千万别让写的人白费了一片心啊。”清风领命而去。轩辕帝正要歇下,门外突然传来八大清卫之一清雷的声音:“陛下,有人劫狱,清渠被救!”
轩辕帝顿时没了睡意:“进来详禀!”他心中大惊,是什么人这般厉害,竟然能在重重守卫之下救走清渠?!
第三章五针松下遇秋神轻纱掩面勾帝魂(下)
烛光一闪,清雷进来跪下:“启奏陛下,臣巡视的时候已经迟了,只看见外层的十六守卫皆被毒药放倒,中层的八卫均一剑封喉,内层的四卫全部被刺瞎了双眼,剑上淬了剧毒……来人……未留活口!”
轩辕帝眯起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