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节阅读 221

腾,没好好睡觉的事情了。

下午的时候陈安修回山上一趟,打算拿些吨吨和冒冒的日常用品。回去的时候陈妈妈正在建材店里收拾桌子,桌上零散地放着四五个茶杯,地上还有好些瓜子皮。他起先也没当回事,以为是街坊邻居来闲磕牙的。顺嘴问了句,才知道是刘雪的娘家人来过。

“他们来咱家干什么?”他们和刘雪家虽然彼此也认识,勉强也算沾点亲戚关系,但说到底也不算什么正经亲戚,年节上都是不走动的。往常也没什么人情往来,怎么突然就找到家门口了,他首先想到的就是酒店火锅那件事,“他们是不是来告我状的?”这是打算倒打一耙?

陈妈妈把用过的茶杯倒掉水,将空杯子放到茶盘子上,店里这会没人,就拉他坐下说,“你就是今天不回来,你爸爸还想打电话问你怎么回事呢?怎么就把刘雪弄到派出所去了?你就是不喜欢刘雪还得顾着你大伯和天齐他们的面子呢。刘雪她妈妈那个嘴巴从坐下就停过,我们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陈安修从果盘子抓个猕猴桃捏捏说,“妈,派出所又不是我开的,我哪有那本事,说让谁进去就让谁进去啊,是这么回事。”他把事情原原本本说一遍。原本没见刘雪上山还以为那事就算过去了,谁想到过这么多天了又来这么一出,真是低估她了。

陈妈妈听完,脸上浮出些怒气,“既然你给过钱了,她不要,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这事我待会和你爸爸说。”

“不过我说她家也是,就为这么点事专程老远跑到咱家来吗?”

陈妈妈拿抹布吸吸桌上的水渍,“这个倒不是专为你,听说刘雪和天齐又在闹离婚,你大伯大娘不管,他们家是过来找你奶奶的。”顺道过来告壮壮一状。

“他们闹离婚跟和喝白开水一样。”才结婚三年,早知道闹过多少次了,最初大家还心急火燎这个劝那个劝的,现在大家都习以为常了,要是哪年没闹过那么几次,才不算一年呢,光看现在大伯大娘听到消息这稳如泰山的态度,就知道这事有多平常了。

“这次不一样,天齐这次好像铁定了心,家里的东西都搬出去了,刘雪去医院,连人都见不到,你大伯大娘撒手不管,刘雪他们家就来找你奶奶,天天来,闹地你奶奶也不消停,这不,你三婶刚才打电话来说,你奶奶说是头疼,眼前发晕,你三叔不在,你爸爸就过去了。”

“我奶奶没事吧?”

陈妈妈拧拧抹布,搭在桌子下面的横木上晾着,“她年纪大了,谁知道呢,你爸爸说先带着去卫生室看看,不行的话,就去市区的医院里检查一下。”

“那我待会去看看。”

陈妈妈阻止说,“别,你这两天就别往她跟前凑了,刘雪他爸妈说这次离婚都是你惹的,你奶奶正生气呢,看到你更生气。等她好点再慢慢和她说吧。”

陈安修一听这样,也不好再说去,给陈爸爸打个电话,问了问奶奶的情况,又去小饭馆看看江三爷爷他们,就收拾东西下山去了。

*

下午的时候,楼南听说冒冒下山来了,就带着糖球和糖果来玩,不巧他们来的时候冒冒吃完午饭又睡着了,糖果听大人的话不吵闹,就静静地坐在边上等他醒过来,但冒冒太能睡了,糖果也没坚持住,最后钻到冒冒的被窝里陪着睡了半下午,一直到楼南将人抱走,他们都没醒过来。

冒冒是晚上五点多被陈安修强行拨弄醒的,上午睡了一小觉,下午睡了一大觉,多少精神都该补回来了。冒冒起床后,果然活力又充沛了,满屋子溜达着看,对什么都好奇地不得了。陈安修也不阻止,他还担心白天睡地太多,冒冒晚上不睡呢,这会浪费点更好。

晚上章时年还有些事情要处理,陈安修就带着两个孩子先到楼上洗澡,洗完澡陈安修顺带着剪剪指甲,看到吨吨的也有点,就帮着他一起剪了剪,轮到冒冒的时候,他一看到指甲刀撅着屁股掉头就爬走,但酒店的床要比家里的炕软太多,严重影响了他爬行的速度,被陈安修抓住胖乎乎的短腿拖了过来。

“爸爸……”冒冒很害怕这个,有次陈安修给他剪指甲,他乱动,结果剪到他的肉肉了,从此他一看到这个就跑。

“你乖一点,不要乱动,就不疼。”陈安修把人塞到吨吨的怀里,又换个给宝宝用的小指甲刀。

起初冒冒还挣扎了两下,但指甲刀一碰到他之后,他就不敢动了,但他害怕,嘴巴就一直大大地张开着,眼睛都不敢移开,就怕再次被剪到肉肉。

陈安修和吨吨交换个笑意满满的眼神,对欺负家里最小的这个,毫无心理压力。

这次冒冒小小的指甲顺利被修剪好,不过等晚上睡觉的时候,后遗症就出现了,冒冒坚决地扒在他大爸爸怀里,再也不去跟爸爸还有哥哥睡了。

一家人在这里过了个周末,周一吨吨去上学,陈安修带着冒冒多住了一天就回山上去了。之后章时年按照既定的行程去了英国。

山上因为陈天齐离婚和老太太生病的事情闹得一团乱,陈安修能做的就是尽可能地置身之外。但有些事情无法置身事外,那就是秦明峻的婚期马上就到了。

“出来聚聚怎么样?”在离着秦明峻婚期还有两天的时候,陈安修接到他的电话。

225

战友一场,秦明峻要结婚,陈安修不至于连这点面子都不给,没想太多就答应了见面的要求。

秦明峻给了大概的地址,陈安修自己开车过去的,到的时候秦明峻已经在路边站牌那里等着了,这里是绿岛市颇为著名的一处风景区,但入夜后,并不繁华,除了偶尔经过的几辆车,甚至是过于寂静了,在这个季节,连风吹起地上落叶的声响都能听到。

陈安修的车子一停下,秦明峻拉开副驾驶上来。

“往哪边走,”

“一直往前开,到有哨兵的地方停下就行。”

“要进去那里?”那好像是处军区大院吧?他虽然没进去过,但也是知道那个地方的。

秦明峻笑了笑,“你以为要去哪里?”不知道是不是要结婚的原因,他今天给人的感觉特别和气,完全收敛了以往的略带刚硬的气息。

“我以为是个可以喝酒的地方。”毕竟酒吧和酒店之类的场合似乎更适合聚会。

“那些地方太闹腾了,我就想好好

“要结婚的人还真是不一样了。”陈安修打趣了一句。

秦明峻不置可否地笑笑,没接他的话茬,到检查岗那

因为有秦明峻在,他们的车子没停多久就顺利放行

进去之后两个人交换了位置,是秦明峻开的车,两个人随意交谈了两句,外面经过的人大多都穿着军装,英姿焕发,步履坚定,这熟悉的场景让陈安修的心里不可避免的浮起一些熟悉感,还有压在心底说不出来的的复

秦明峻注意到他罕见的沉默,但并没有打破这僵滞局面的意思,只是把车速放慢不少。昏黄的路灯隔着树木和车窗打在右边人的脸上,明明灭灭的,

有些东西不去碰触的时候总觉得已经过去了,但真要去面对的时候才发现即使可以碰触,但还是扯骨带皮的疼。骤然涌上来的纷杂思绪让陈安修着实花了些时间才让自己的情绪趋于稳定。

车内慢慢消失的光线让陈安修回过神来,发现车子已

秦明峻先下车拍开车库的灯,陈安修跟着下去,开了后备箱把带来的东西报出来。

“这是什么东西?”两人出来后,秦明峻关上车库的门,见陈安修手里抱着他坛子,不无好奇地问了一句。

“樱桃酒,我自己酿的。”在家想了很久不知道该带什么,秦明峻结婚的礼物,章时年已经让唐娜准备好了,但今天又不能带过来,他想着今天约莫就是个私人聚会,带点心意来就可以了,就抱了自己酿制的樱桃酒过来,这还是他现从树底下挖出来的。

陈安修没给他,自己抱着一路就上去了,到了里面之后发现和其他普通的住宅小区也没太大的区别,就是整齐干净点,出入的军人多点。其他的也都是五层的单元楼,秦明峻就住在三楼。

陈安修就觉得有点不对劲了,原因无他,就是屋里太安静了,一点不像有人的样子,进门后发现客厅了果然一个人都没有。

“其他人还没来?”陈安修抬抬手腕看表,现在才六点稍多一点,如果是正常上班族,回家换过衣服再赶到这里的话,是需要一点时间。

秦明峻把身上外套脱下来挂在衣架上,俯身换鞋的时候扔给他一双,语气很平淡的说,“本来就没有其他人。

陈安修不想往其他的方面想,继续若无其事地说道,

不是吧,你人缘这么差劲?只有我一个人肯来?”之后也没什么顾忌的把鞋子换了,他还不至于被这点小事吓得

既然都来了。

“好像是不大好。”

房子没有想象中的奢华,就是两室两厅的普通格局,装修也很简单,一家人住的话也算可以了,就是房内看不到任何结婚的迹象,连张最基本的喜字都没有,实在看不出这是新房,就桌上扔着的那堆没发完的喜帖,勉强可以看出有点结婚的意思。

“你们以后不住在这里?”陈安修把抱来的坛子放在客

秦明峻似乎并不愿意多谈这些事情,在另一侧的沙发入座后,开始动手沏茶,只说,“她不习惯住在这里,我们在外面另外买的房子。”

陈安修怪模怪样地眨眨眼说,“有钱人真好,想住哪里就住哪里,想买什么房子就买什么房子。

秦明峻被他逗笑了,推给他个茶杯,“你现在还能缺钱?”有章时年,有陆江远,虽然他至今不知道这人和陆江远是怎么成为父子的。

“我自己的存折上还真没多少钱。”钱如果不是自己赚的,总是没那么多归属感,虽然他时常从章时年那里摸张卡揣到自己口袋里。

两个人从认识到现在也有十多年了,虽然不敢说百分之百了解,但也算熟悉,摒弃了那段和暧昧擦边而过的关系,相处起来也还算自然。

半杯茶下肚子,陈安修就开始琢磨今天的晚饭还有没有着落,以为聚会总会有饭吃,他可是空着肚子来的,闹半天就他一个人,住在这里叫外卖也不太方便,实在不行的话,待会早点告辞,说不定还能去小饭馆凑合一顿。

秦明峻似乎明白他的心思,起身挽起袖子说,“今晚让你尝尝我的手艺,你有没有特别想吃的?”

陈安修的第一反应是能吃吗?以前他们在部队里,有时候也会自己动手做点饭,但大多数人就是喂猪的程度,秦明峻的话,印象里基本没见过他动过手。而且秦明峻这出身也不像是会下厨房的人。

“试试不就知道了。”秦明峻今天没穿军装,外套下面就穿了灰色毛衫,此时把袖子晚上一卷,露出肌肉结实的手臂,这就准备去厨房了。

“我给你帮忙。”陈安修起身跟过去。

秦明峻也没和他太客气,从厨房里拿出些葱蒜之类的东西,“你帮着弄弄这些就行。”

“这也太小看我了,我现在怎么说也是个大厨。”

“大厨今天歇着。”秦明峻说完,转身要进厨房,临了还不忘嘱咐一句,“你别进来给我添乱,影响我发挥。”

陈安修的回答是随手抛给他一颗坏掉的蒜瓣,秦明峻笑着抓了一把,摘了外面挂着的围裙进了厨房。

剩下陈安修在外面一边剥葱蒜一边想,今天秦明峻实在太怪异了,难道是婚前忧虑症引起的性格突变?

还有两天他就要结婚了,以前妈妈还在,偶尔意识清醒的时候就会说,这辈子剩下的愿望就是想看他找个喜欢的人结婚,过点普普通通的日子,妈妈性子柔顺,不比小姨和舅舅他们,她毕生所愿也不过就是家庭和睦,一家人平安喜乐,可秦家落败后,她连这点寄托都没有了,被纪家打着冠冕堂皇的理由划清界限,扫地出门,不到半年,新人入门,他妈妈至死都没再见过结过婚十多年的丈夫。

经历过那么多,普普通通的日子他怎么能甘心?所以他注定了要放弃很多东西。本来都是决定好的事情,不知道为什么在见到这人和章时年在一起后,竟然又动了不该有的心思,不过最后的结果还是一样的,不得不放弃。章时年?季家的老四,当年那件事的亲历者和关键人,最后竟然和安修在一起了,命运这种东西,兜兜转转的,真是奇妙。

“什么这么香?”陈安修把剥好的葱蒜送进去,吸吸鼻子,不是他特意夸奖,是味道确实不错。

“香菇菜心,可以了,你先端出去。我记得你喜欢吃牛肉,下一个就炒牛柳。”

“不枉咱们战友一场,你还记得我喜欢吃牛肉,那我顺便拿筷子出去。”

找个彼此喜欢的人过一辈子,像这样一起在家做顿饭,这样的日子,谁不愿意,只是很多时候,人不能贪心太多,他不喜欢程婕,程婕也不喜欢他,这样的组合多么完美。

这里只有两个人,秦明峻还是做了六菜一汤,桌子上满满当当的摆放着,看着就很丰盛,事实上吃起来味道居然也不错。

“还可以吧?”

陈安修不吝啬自己的夸奖,边吃边对他竖拇指,“比我差点,不过比章先生好了不止一个档次。”

秦明峻嘴角的笑容顿了顿,继而恢复正常,“要不要喝点酒?”

陈安修连忙摆摆手说,“不行,不行,我待会还要开车回去呢。万一被交警抓住,驾照就没了,现在酒驾查得厉害。”

秦明峻挽留他,“我这里有客房,喝醉的话,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