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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空出来了,陈安修就安排他们季家二老隔壁院子住下了,为了他们到来,陈安修把农家乐备用全被褥都换上了,三个人拎着行李进来,看到这窗明几净,花木扶疏农家小院都很欣喜。

章青词连说,“还没怎么住过这样院子呢,还有炕头,外面还有花。”窗子外面种着很大一棵月季,这个季节花还开地很好,旺盛枝叶都高过了窗台,月季花没什么香气,但一开窗就看到这么一树灿烂花,还是能让人心情愉很久。

“就怕二嫂住不习惯,这炕有点硬,我给加了薄垫子,如果二嫂不习惯话,家里还有厚。”

章青词动手拍拍炕面笑道,“已经很好了,床硬点对身体好,我们家里那个床也不软,你二哥不习惯。”

“那二嫂,你们坐了这么久车,先休息一下,晚饭我过来喊你们,现我先去爸妈那边看看。”

“行,去吧,不用特意照顾我们,我们可是来帮忙。”

陈安修笑应了,又去别屋和其他两人打过招呼后,带上外面院门出来。

陈妈妈洗了些水果端过来,见他从里面出来就问道,“都过来了?我给她们送些水果进去。”

陈安修搂着他妈妈肩膀往外走,“算了妈,你别忙活了,他们现这会正洗漱呢,刚才老爷子那里喝了不少茶水,这会应该也没心思吃东西,这里还要好几天呢,不差今天。”

陈妈妈也不勉强,又说,“刚下车那会,建材店里坐了会,听说话倒是都很和气,还给我和你爸爸带了东西。”就是和他们感觉不是一路人,两个世界。

“妈,他们是他们,咱们是咱们,反正一年到头也见不到几次,你也不要太有压力,该怎么着怎么着,该吃吃,该喝喝。”

“我知道,我知道,还用你个毛头小子教我。”话是这么说没错,可心里总是过不去那道坎,不过现儿子结婚事情重要,其他也不多想了,先把这事忙完再说。

陆江远二十六号回来,林长宁也这天请了假,不过他们两个大男人也帮不上什么忙,铺床叠被,收拾房事情大多是女人们忙活,季家其余人除了季君信以外都是二十七号那天陆陆续续赶过来,季君信因为外面执行任务,无法过来。

二十七号结婚前一天,家里照例是要包饺子,要包很多,陈妈妈光馅儿就调了两盆,一盆白菜虾仁,一盆芹菜木耳鸡蛋,有荤有素,量满足大多数人口味,这次不用其他人帮忙,只家里人这些人就足够了。林长宁和陆江远还去林家岛提前把家里老爷子和老太太都接了过来,天雨和天晴也早早地都回来了。

这包饺子活计人是不用帮忙,那边人太多,陈安修那边说了会话,找个空闲溜了出来,今晚总也不状态,明天是个好日子,周遭村子听说还有好几对要结婚,各种礼花和鞭炮声响不绝于耳,那是众人祝福,可以昭告喜事,他河堤上躺下,各种礼花夹着声响天空中一朵朵绽开。

听到有人脚步声,陈安修枕着双臂侧脸看去,“爸爸?你怎么出来了?”

林长宁他边上坐下,“出来透透气。”

“屋里是人太多了。”

“还是热闹点好,这才有点结婚样子,你是不是现开始有点紧张了?”

“说真,爸爸,还真有点,还有点说不上来感觉。”各种理不清思绪。

“要结婚人都是这样,结了婚就是人生另外一个阶段了。”

陈安修伸伸腿,“是这么说。”

“这个给你。”林长宁塞到他手里一串钥匙。

“这是什么?”陈安修做起来,拿到跟前看看。

林长宁轻声说,“是房子钥匙,我刚给你买。”儿子结婚,有条件父母都会给孩子准备房。

“爸爸,你送我这些做什么,我又不是没地方住。”

“拿着吧,除了这些,我们也不知道该送什么了。”错失这么多年,他能弥补大约也只有这些物质性东西了,可偏偏这些是壮壮现根本不缺,“将来不想住时候,卖了也行。”

陈安修给他一个拥抱,“谢谢爸爸,谢谢。”

“再给你看个东西。”林长宁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里面放着好像是一张照片,这里太昏暗了,看不清上面是什么。

陈安修迎着光看看,隐约看着是一个人,但眉眼还是看不清楚,“这是谁照片,爸爸?”

“是我。”

“你照片?”怎么突然给他一张照片?

“是当年宁世照,原本以为丢了,这次回去又书房里找到了,翻拍了一张给你。你那时候我肚子里应该有七个月了。”从此以后二十多年,拍全家福时候,他和这个孩子照过两张,但单独,再也没有。

两个人崭铺盖上躺着,有一搭没一搭说着话,其实章时年心里并不比陈安修平静多少,婚姻对他来说同样是第一次,未知领域,完全没有经验,只能一步步地摸索和试探着来,说实话以前人生计划中,他根本没想过要找个男孩子共度一生,特别还是这种年龄相差颇大,但有人好像天生就是为了打乱他人生计划。他没任何防备时候,就这么出现了,就这么相遇了,就这么放不开了。越挣扎越深陷,直到有一天发现,就这么一头栽下去,根本就没法抽身回头了。既鲜又无力体验,不过因为对方是这个人,他发现自己竟然一点都不排斥。

除了秦家那次,他一生可算顺遂安乐,怎么也没想到顺遂到三十多了,遇到这么个小克星,不过也许十多年前安修上错床那次或者久远时候就注定了,注定两人会走到一起,注定这个人是属于他。

“你说什么?”陈安修狐疑地竖起眼睛。

“我说注定要一起。”

“前面那句?”

章时年轻笑,“有吗?”

陈安修猛地半起身,将他按进厚厚铺盖里,“你能找到我这样,有思想有道德,有文化有水准,还能长这么帅,你不定吃斋念佛烧了几辈子高香呢,还敢说我是克星,福星差不多。”

章时年从背后环住他,“三天两头吓我一次福星?”

这个问题上,陈安修自觉是有那么点站不住脚,他脸不红气不喘地决定跳过,“这件事我们已经开诚布公地谈过了,接下来是下一个话题,恩,明天可以敞开肚皮吃点好,三爷爷很久没掌勺了,他手艺可一点不比外面酒店那些大厨差,之前好多人都打听着找到这里,就为了请他去做酒席,价钱出地还挺高,不过他都推掉了,他这么大年纪了,明天要做那么多菜,我还真有点担心他身体吃不消。”虽说他们席面比旁人家少多了,可怎么也要三四桌。

刚才话题章时年就是一提,这种日子,也不准备去揭他短,就顺着他话题往下说,“刘清和张言都会边上帮忙……”

两人就是闲聊,话题也没什么拘束,东一点,西一点。

陈安修把身体往旁边移了移,没把全部体重都压章时年身上,“章先生,知道明天要结婚,你紧张过吗?”

“恩。”虽然已经有过两个孩子,也早早地注册过了,但有亲人场,被人祝福婚礼是另外一种截然不同感觉。

“这样就好。”总算不是他一个人,这种时刻有人陪着紧张感觉还不错。

还没开始热闹房里,两个人靠着就这么安安静静地说会话,陈安修原先起伏不定心情平复很多。

“大哥,是你家吗?”

“大哥?”

“是望望和晴晴来了。”陈安修推推章时年,“点起来。”他自己从炕上跳下来,理理衣服,朝门口那里喊了一声,“家呢。”

章时年也笑着下来,顺手把被两人弄皱床铺整理了一下。

陈天雨和陈天晴进来见到章时年,也各自打了招呼。

章时年知道这两人此时过来,一定是和安修有兄妹间体己话要说,就主动说,“我去隔壁看看饺子包地怎么样了。”

陈安修出去拎了个暖水壶和一些点心进来,那兄妹两个已经按耐不住自己就屋里四处打量起来了,不过房里也没什么不能看,一般人结婚那天,房和公共场合没什么区别。

陈天雨看衣橱门开着,就往里瞅了两眼,从里面捏了两块酥糖出来,扔给陈天晴一块,大笑道,“我说咱妈他们也真是,还真是把糖撒地到处都是,幸亏不是巧克力,要是巧克力藏这里面,非得捂化了不可。”

陈安修也跟着笑,翻翻橱子里衣服,又从里面抓出来一大把,房间各个抽屉里也都是糖,“你们要吃巧克力话,冰箱里还有很多呢。”

陈天晴嚼着糖指着桌上那一堆说,“巧克力明天再吃,这些就够多了,晚上吃太多糖会长胖。不过咱妈这次买糖还真好吃,大哥,你还记得不,咱小时候不喜欢吃糖就是喜糖了,包装都很漂亮,但糖一点都不好吃。”

陈天雨接话说,“那会结个婚,全村人都去要讨喜糖,一天下来都不知道散多少,谁家舍得买很贵?”

不过说起讨喜糖事情,陈天雨又觉得没什么意思了,明天家里应该没有来讨喜糖,他陈安修边上坐下,自己倒杯水说,“陈天晴,你不是找大哥有事吗?”

“不用你提醒。”陈天雨每次连名带姓地喊她陈天晴时候准没好事。

“懒得理你。”这么久不回来,一回来就和他吵架。

听说别双胞身上就是没有心电感应,默契也要比一般人好很多,怎么他望望和晴晴身上就没见过,从小吵到大,见不到面,有时候还特地打个电话吵,什么心态这是?见两人还要继续,陈安修摆摆手说,“我说你们两个是不是特地来我这里打嘴官司?”

陈天雨撇撇嘴说,“我才没她那么幼稚,和她说话降低智商。”

“就你智商高,上学那会,哪次写作业不是抄我?不给你抄,晚上还偷偷爬起来翻我书包。”

这是又准备翻哪辈子旧账?陈安修捏捏眉心,“你们俩是不是想让我把你们从窗子那里丢出去?”

两个人这才住嘴,陈天晴拨拨陈天雨,挤走他靠坐到陈安修身边,“大哥,你明天就结婚了啊?”

陈天雨嗤笑一声,“这不明知故……”

陈安修抬头看他一眼,陈天雨嘴巴上比个拉链手势,把后面半截话咽下去。

“大哥。”陈天晴就当做没听见,挽着陈安修手臂,往他肩膀上靠了靠,听人说再亲兄弟姊妹结婚后,也不能像以前那么亲近了,一想到这些,心里就难受。但她又不能自私地要求大哥单身一辈子,毕竟等她将来也是要结婚成家。

陈天雨见她这样也沉默下来,心里说没感触是假,但他是个男,不好像女孩子这样抱着人直接把感情表达出来。

陈安修伸手把她揽怀里,拍拍她背安慰说,“没结婚有这么一个妹妹,结了婚也是只有这么一个妹妹。”

“我知道。”就是有点舍不得,陈天晴搂着他脖子,脑袋深深地埋进他怀里,声音已经有了浓浓鼻音。

陈天雨有点看不下去了,丢下一句,“我出去抽根烟。”说完就带上门到院子里去了。

连着抽了两根,觉得脑子足够清醒和理智了,陈天雨眼角抹了一下,看到指尖上沾到那一小滴水,自己鄙夷地切了一声,“被那个娇气包感染了,娘们兮兮。”

他再次进门时候,陈天晴已经从她大哥怀里起来了,眼圈是红,但兄妹两个不知道说什么,她抿着嘴,脸上又有了笑模样。

“女人果然善变。”陈天雨暗自嘀咕了一声,重原来位置坐下。

“烟抽完了?”陈安修问他。

“啊?啊,是啊,烟瘾犯了。”陈天雨对上陈安修别有意味眼神,借着茶杯掩护,装作若无其事地眼角擦了擦。

陈天晴没注意到这个举动,陈安修也没拆穿他,兄妹三个接着说话,不知不觉中时间过地很,墙上挂钟短指针马上就到十点那格了,隔壁人好像也散了,隐约能听到外面说话声。

陈天晴知道明天会很忙,也没准备这里再耽搁,就把进门就放桌上那两只盒子交给他,“大哥,挑了很久也不知道要送什么,这两条围巾,你和章大哥一人一条吧。”

“你才刚开始工作,送什么礼物?”而且光看这包装盒,也知道不是很便宜那种。

陈天晴笑道,“哎呀,大哥,怎么说你妹妹也是个名牌大学硕士生,就算刚开始工作,工资也是不低,你就结这么一次婚,我怎么也要意思意思一下,当然你如果再过两年结婚,我应该能送个好。”

陈安修一脸遗憾,“你早说,我怎么也会等等你。”

兄妹两个又说笑几句,陈安修让陈天雨家里看门,他把陈天晴送到隔壁,那边果然已经散了,堂屋里放都是饺子,放锅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