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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安修他们来的时候就不算早,说了不长时间的话就该准备午饭了,陈安修的两个舅妈过来张罗的菜,两个舅舅带了不少酒水过来,啤的,白的都有,林家人的酒量天生的好,就是一向不怎么喝酒的林长宁来半斤八两白的也不成问题。

林长顺给陆江远倒酒,“我们家就壮壮的酒量不行,顶多两瓶啤酒就放倒,这点真不像是林家的人……”陈安修和林长宁相认,外面的人不清楚,家里的人都是知道的,林长顺喝了点酒,又是在家里,说着说着,没注意说说溜嘴了。

他媳妇在旁边踢他一脚,示意这里还有外人。

林长顺还没醉糊涂,说完就知道坏了,有点生硬地想圆回来,“恩,恩,壮壮这酒量一点不像他妈,估计是像他爸爸。”天知道他妹夫那酒量足够灌他和大哥两个,这话说地真违心,但也怪了,谁知道壮壮这酒量是随谁,全家就挑不出这么差的。

林长宁抿了口酒,别人不清楚,他是知道的,注意到陆江远已经喝完两杯,二哥还要给倒的时候,他伸手阻止,“二哥,他酒量也不行,别倒了。”

林长顺惊奇,“才两杯啤酒,这不跟喝水一样。”

陆江远笑道,“二哥,我和壮壮的酒量差不多。”

陈安修赶忙给陆江远打了几个圆场,林长和也开口说,“行了,老二,江远的酒量不好,你就别劝了,这酒喝多了也难受。”

他们两个对陆江远的第一印象都不错,看着像是做大事的,但一点都不端着架子,可他们也不会真的失了分寸,让弟弟被人笑话,就此打住了。

这顿午饭吃的也还算顺利,饭桌上除了陈安修滴酒未沾,其他男人都多少喝了点,连老爷子都小酌了两盅白的,气氛非常热络。

这次也没女客,饭后两个舅妈收拾一下桌面,就打算回去了,陈安修把带来的野猪肉和陆江远的礼物给他们两家分了,大舅妈一看这样,拉着他到边上说话,“壮壮,你带来的肉,我和你二舅妈就收着了,但这些礼物是怎么回事啊?看着可不便宜啊,那个人就是你小舅的同学,又是头一次上门,咱怎么能收人家这么贵的东西?”

“大舅妈,二舅妈,这事我小舅知道的,也是同意的,你们放心收着就行。”

两人回去和各自的老公打了招呼,满腹疑惑地带着东西回去了,陈安修把两人送到门口,回来的时候就听林长宁说,“壮壮,你们去我那屋睡个午觉吧,我和你姥爷还有舅舅他们有话要说。”

陈安修知道这是让他回避,他没异议地点点头,同章时年还有吨吨回西边屋里,并带上门。林长宁他们则去了东边两位老人住的那屋,中间隔着一个大堂屋,任凭陈安修的耳朵伸地有驴耳朵那么长,那屋里的动静也听不仔细了,越听不仔细越着急,最后他都恨不得戳个地洞钻过去了。

吨吨趴在炕上笑地不行,章时年拉他回来,“行了,行了,也是该给他们点时间让他们好好谈谈了,真开打,你再冲过去救人不迟,姥爷和舅舅他们手上没枪,不会真的来不及的。”

陈安修也知道自己是瞎着急,踢掉鞋子,对着吨吨冲过去,一把将人搂住,紧紧压在身下,吨吨被他压地大喘气,奋力挣扎着,小声向章时年呼救,“大爸爸救命,快把爸爸拖走。”

章时年从后面揽着陈安修的腰将人抱开,吨吨这才得以解脱,手脚并用地爬到冒冒身边,冒冒小猪还在边上呼呼睡着,午饭都没叫起来,“我今天早上的肚子有点难受,起来上厕所的时候,就听到冒冒醒了。”

陈安修伸着懒腰靠在章时年身上打个呵欠,“他昨晚根本就没怎么睡,吃了兴奋剂一样,怎么哄都不睡,在炕上从东到西地爬着溜溜地开了半晚上小汽车,我后来都困得不行了,当时真想把他一脚踹到窗子外边去。”他抹抹眼角的泪水,问身后的章时年,“他后来是几点睡的?”他睡着了,是章时年在陪着。

“睡的时候快两点了。”

“两点睡的,六点就醒了,怪不得现在睡得跟小猪一样,你也睡会吧,估计一时半会也说不完,实在不行的话,今晚上就住在这里,明天早上早点走,早上五六点就退潮了,时间来得及。”

这屋里陈安修一家人关上房门安静睡着了,那个屋里就不怎么太平了。

“长宁你说什么?”林长顺一拍桌子站起来,竭力压住全身的怒气,才不至于让自己吼出来,他指指林长宁,又指指陆江远,“你和他……你要和他……”

林长宁站在门口处,神色很平静,“二哥,我已经决定了,我是准备和他在一起。”

陆江远这次来,一来是早就想过来探望二老,二来未尝没有逼着林长宁正视两人关系的意思,至于是不是就这次就挑明关系,他倒是没有太执着,可他没想到先走出这一步的竟然是长宁,进屋没给任何人缓冲的时间,直接就把事情捅破了。他握住林长宁的手,林长宁挣了一下没挣开,就没再继续。

但这一动作直接刺激了一直没说话的林长和,这两兄弟的脾气都随父亲的脾气,敢闯敢做,但脾气都不好,现在都是五六十的人了,已经收敛不少,但现在一听弟弟要重走老路,都冒火了,“长宁,你当年是没吃够亏,还是怎么的,上一个,和那个谁离了,你现在年纪也不算大,好好找个女人过日子有什么不好,你现在还折腾啥?”

两兄弟一人一句,老太太就看着陆江远不说话,似乎在评估什么,倒是老爷子喊了一句,“你们俩住嘴,我们老两口还活着呢,你们两个想干什么?联手欺负长宁?”

两个人明知道老爷子是乱打一耙也不好回嘴,怕把人气出个好歹来,怏怏地重新坐下。

陆江远刚要开口解释两句,老爷子摆摆手说,“你们两个先听我说一句,我知道,我要说不答应,你们一定觉得我是老古董,可是你们也看到了,壮壮和小章我们也认了,可是你们这个年纪,陆江远,你家里也有儿女吧,他们能接受长宁?”

“他能接受。”

“陆江远。”林长宁低声喝斥他,如果陆江远敢说出当年的事情,他今天绝对没果子吃。

老太太的目光从陆江远转移到林长宁身上,长宁现在离婚了,又无缘无故带个男人回来给他们认识,她就知道事有蹊跷,不过看长宁的态度好像还有更蹊跷的,难不成这个人是……

“我是壮壮的爸爸。”还怕别人没听清楚一样,他又说了一句,“壮壮是长宁和我的儿子。”

老太太听到这里,终于开口,“你就是那年欺负了长宁的人?”

“确实是我对不起长宁。”

“长宁,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啊。”吃了一次亏还不记打。

老爷子一听是那个人,和他讲道理的心思都没有了。

*

冒冒一觉醒了,可能觉得肚子饿了,就爬过来舔他爸爸的脸,舔地陈安修脸上一脸口水,陈安修正困得要命,不想搭理他,但他更受不了这个舔法,心里多少也还记得冒冒没吃午饭,勉强自己把眼睛睁开,一睁开就发现有张胖脸在眼前不断放大,马上就要再来一下的时候,他及时把人推开,自己坐起来拍拍脸清醒一下,再把四仰八叉的冒冒抱过来,捏捏他的嘴巴,两人悄悄地出去。

那边的房门关着,陈安修看不到里面的情形,他把冒冒放在门边,冒冒往上面一趴,门开了。

“冒冒,别闹,太姥爷他们在这里说话呢。”陈安修适时地跟进去抓冒冒。

老爷子看到孩子,把高举着的拐杖收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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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陈安修这会进来也不算太早,因为在这之前陆江远已经结结实实地挨了不少下了。老爷子是个爱脸面人,即使气到极点也没往明面上能看得到地方招呼,陆江远也硬气,眉头都没皱一下,所以刚开始陈安修还以为这是刚开始,还庆幸冒冒醒来及时,让他们赶上了,不过他很快就注意到小舅右手背上有道红印子,一指宽,已经肿起来了。。

但看看坐在炕沿儿上两位老人,一个气得浑身还在颤抖,一个眼眶泛红,陈安修只能装作没看到两位父亲狼狈,勉强扬起笑脸,抱着冒冒放到两位老人中间,“姥姥,姥爷,冒冒中午没吃饭,现在饿了,家里还有什么吃没?”。

老人都心疼孩子,老太太抹抹眼角,立刻就想下炕,“鸡蛋,肉,牛奶,家里都有,冒冒是不是要喝奶粉,去街上超市里给他买袋子去,冒冒要喝什么样?”。

陈安修连忙把人拦住,“不用,不用姥姥,奶粉什么都带着呢,待会就给他冲上,不过他也不能光喝奶粉,有肉话,给他做点咸肉粥喝,就是四哥和吨吨还在那边睡着……”

老太太明白他意思,“知道了,那去吧,把冒冒放在这里就行。”

陈安修好像没感受到这屋里紧张气氛样,顺顺冒冒毛毛,语气轻快地和他说,“冒冒在这里乖乖,听太姥姥和太姥爷话,爸爸给冲奶喝。”。

冒冒仰着头啊了声,也不知道是听懂了还是没听懂,陈安修就当做他听懂了,抬脚就走,一句为两个父亲辩白话都没有。。

这让老爷子心里有种稍稍闪了那么下小郁闷,这个壮壮鬼精鬼精,连个借题发挥机会都不给他,装傻充愣地跟个没事儿人样,乍看弄地好像站在他们这边,暗暗赞同他爸爸挨打样,但被他这样打断,自己聚在心头那口气一下子散了,想再提起来实在不大容易。

不过打了那么顿,心里压了多年那点气是出去不少。。

林长和与林长顺也有点小失望,他们两个不好直接上手打,原指望老爷子狠狠把这个陆江远教训顿,这个人当年把长宁欺负地那么惨,害地长宁这些年在外都不愿意回来,唯一一结个婚还早早地就离了,如果没有陆江远,长宁这辈子要比现在顺很多,哪像现在这样,都快五十人了,还孤零零一个。他们想到这些,就恨得牙痒痒,几次都想直接上手把人揍顿,这时候哪管得陆江远是什么身份,刚见面印象是有多好了。。

不过他们也明白,被壮壮来这么一下,想继续打是不行了,长宁又是个认死理,事情多半也就这样了,大家睁只眼闭只眼,越想越气。

一时都不知道说什么好,大家各自沉默着,老太太揽着冒冒一下下地拍着他背,冒冒这么小,还不怎么会看大人脸色,他不肯老实地左看看右看看,不知道怎么就瞅上了老爷子手里拐杖了,爬到老爷子身边,伸手想抓过来玩。

“冒冒,这个不能玩,待会太姥爷给拿别。”老爷子腿脚还可以,平时并不常用拐杖,放在炕边就晚上起夜时候用用,这根拐杖还是前年他住院那会,大儿子给买,硬木,实心,稳当是稳当了,但颇有点分量,他拿着还行,孩子这么点大肯定拿不动,他怕冒冒伤到自己,把拐杖递出去,林长宁识趣地接过来,放到窗边。

陈安修出去时候,故意没把门关严实,留了条小缝隙,此时看到这些,暗暗给冒冒竖个拇指,放心地泡奶去了。。

冒冒日常用品都单独放在个大包里,换洗小衣服,奶粉,奶瓶,还有玩具什么,只要出门都要带着,陈安修倒了温水,加了三勺奶粉进去,摇匀了,拿进去给冒冒。

冒冒现在不用别人帮忙,自己两只胖爪爪抱着奶瓶子就会喝,那大口大口喝,一脸满足小模样,让看人也觉得心态平和下来。。

面对着这么个软软小东西,谁还能硬地起心肠喊打喊杀,起码老爷子是不行了,他早就捏着个小手巾在边上等着冒冒喝完奶,给他擦擦嘴了,“冒冒慢点喝,慢点喝,不够的话,待会让爸爸再给冲点。”转头看到那两个还在那里直挺挺地站着碍眼,粗声粗气地说,“都站在那里做什么,屋里有点光都让们挡着了。”。

林长宁拉着陆江远往边上闪了闪,在窗边放置两把椅子上坐下了,陈安修熬好肉粥过来时候,屋里虽然没有人说话,但看气氛是比方才缓和太多了,就连两个舅舅脸此时也是无奈多过于气愤,这才是要谈话

“冒冒,爸爸带出去喝粥。”冒冒任务完成,也该光荣退场了。。

冒冒张着小手臂让他抱。

“走喽,坐稳了。”陈安修抬手把他放在肩膀上,连他带着奶瓶子一起扛出去。

“哈哈哈……”冒冒坐在爸爸肩膀上,高兴地两条小短腿前前后后地乱晃。

章时年和吨吨这会也醒了,陈安修熬肉粥不少,给吨吨也盛了碗,怕影响屋里人谈话,他们家干脆跑到门口阴凉处喝粥,这会太阳还有点大,但海风徐徐,也不会太热。

坐在门口处就能看到南边大海,这会海滩上没什么人,海鸟倒是不少,落在海滩上,还有成群成群在海面上低低地徘徊,章时年正在喂冒冒,陈安修也觉得有点饿了,就自己去厨房切了两个馒头片,中间夹了点辣酱。这辣酱是自家用炒熟花生芝麻合着新鲜红辣椒磨,酱不是很细腻,还能看得出花生碎,太过精细东西就容易失去原有香味,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