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爷爷赶紧丢下手中正在称的桃子,从后面扶住他的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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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冒冒乖乖地跟着三太爷卖桃子,待会忙完,爸爸带你回家。”
冒冒听懂了又一屁股坐了回去。
章时年去了北京,当天赶不回来,楼南一家有事也下山去了,吨吨也不在,陈安修就带着冒冒两个人在山上住着也没意思,和季家二老商量了一下,四个人决定回陈家村住两晚上。
季家二老住陈安修原先的房间,陈妈都换了新的床单被套,陈安修带着冒冒去前邻和三爷爷挤挤,最近有人送了陈爸爸两只小黄雀,晚饭后常有人上门喝茶看鸟的,他们里面的很多人都认识老爷子,知道这是陈家的亲戚,就拉着一起说话,陈妈妈和老太太抱着冒冒在里屋说话。陈安修带着手灯到菜窖里挑了个大西瓜抱上来,菜窖在地底下,即使这大夏天的,里面也很阴凉,放在这里面的西瓜不用冰箱冰镇,也是凉丝丝的,他在院子水龙头下将西瓜洗了。
旁边喝茶的人见他洗着的西瓜说,“安修,你家这西瓜可长得真不小,我看这个怎么也要小二十斤啊。”
另一个人说,“我看还多,二十五斤差不多,让我掂掂。”
说到这西瓜,大家也不喝茶了,都围过来猜重量,家里有磅秤,就放在屋檐下,陈爸爸抱着西瓜往磅秤上一放,陈安修打着手灯一看,差不多二十二斤,大家都知道河边沙地上种出来的西瓜又沙又甜,不过像陈家西瓜各个个头都这么大的,也不是很常见,西瓜已经自然熟透了,切的时候,刀尖刚进去一点,西瓜就从中间脆生生裂开了,陈安修给院子里的众人留了一大半,自己端了一小半给礼物的陈妈妈他们送过去了。
屋里的电视从吃饭的时候开着,这时也没关,陈安修窝在沙发上啃西瓜,挑了个抗战的片子盯着看了一会,夸张又一面倒的剧情看得人昏昏欲睡,中途章时年打了电话回来,那头不知道在干什么,环境不算嘈杂,但听着不太像在家里。
果然就听章时年说,“在外面和几个朋友聚聚。”
陈安修没有追问他行程细节的喜好,只说,“别喝太多酒,早点回去。”
章时年在那边很轻地笑了一声,“我听你的。”
不知道是不是手机音质太好的原因,那低醇的声音拂过耳际一样,撩拨地心里有点痒痒的。“你什么时候回来?”
“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大概会在北京待一周。”
“恩,我知道了。”一周不算长,也不算短,这是在国内,有时候章时年出国的话,一个多月见不到人是常事。
陈安修又问了一些吨吨的事情,正准备挂电话的时候就听到那边有道妩媚清甜的女声说,“章先生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大家在房间里等您呢。”
陈安修语气不改地笑道,“原来章先生这么忙,那你先忙着,咱们有事改天再说。”说完之后还礼貌地道声再见才挂断电话的,他没有千里眼,所以也不会看到那个女人在看到章时年手中拿着电话时瞬间苍白的脸色,她知道自己犯忌讳了,今天包间里众人是何等身份,她心里是有个大概的,但凡是攀上任何一个,哪怕只做个情人,也是求之不得的麻雀变凤凰的机会,但这位章先生待人异常冷淡,没人能近身,她还以为这次追出来是个机会。章时年的神色很冷淡,并不理会怔愣在当场妆容精致的女人,转身回房,里面是几个认识多年的老朋友,好久没见了,这次难得都在北京,就约着一道出来了,他们都多少听过章时年和一个年轻男孩子的传闻,听说还带回家见父母了,但是没亲眼见过,总觉得这事太过离奇,见他出去许久,这时才回来,就打趣他,“怎么,老朋友出来聚会,家里的人电话追踪了?”
章时年笑笑,重新落座,“让你们见笑,怕他在家担心,我打电话主动报备。”
他说的稀松平常,可是给其他人扔了个炸弹,炸地人神经都快错乱了,在他们的概念中,男人在外面应酬一下太正常了,就算有那么几个需要报备的,也不会公开承认,这位的家里还是个男人,这态度……忒大方了点。错乱之后,大家反应过来,纷纷表示有机会的话,一定要见见那位,绝对的高人,英勇强悍,驯夫有术。
还在绿岛的陈安修完全不知道,他温和善良的名声就这么被章时年一句话毁灭殆尽了,当然在他不久之后,第一次参加章时年朋友间聚会,对上那些敬佩又赞叹的目光他也完全没有理解其中的深意,还暗自得意自己脾气和善,人又长得特别帅,所以人见人爱。陈妈妈抱着昏昏欲睡的冒冒从里屋出来,看陈安修交叠着腿坐在沙发上要笑不笑的,“刚才和谁打电话呢,怎么这个怪样子?”
陈安修揉揉僵直的嘴角,跳起来问,“冒冒是不是困了?”
“刚才看到外面好像打闪,别待会下雨,你喊着三爷爷早点回去睡吧。去你三爷爷家里,别让你三爷爷动手,自己收拾收拾。”
“这个我知道,妈。”陈安修把颇有分量的小胖子接过来,到了院子里,很清楚地就能听到闷闷的雷声,天上一点星光都没有,其他人见此也准备散了,大街上的路灯亮到十点,这会还开着,陈安修也没带手电筒,一手抱着冒冒,一手搀着三爷爷往家走。到家三爷爷先开了门,摸索着又开了灯,“把冒冒放到毯子上。”
三爷爷一个人住,炕上的东西很少,就一个枕头,一床毯子和一床夏凉被。
外面的雨还没下,但已经起风了,风还很大,呼地就把没关严实的屋门就吹开了,陈安修从太阳能里接了些热水过来,先让三爷爷洗洗手脚,他自己去柜子里抱了些被子和枕头出来,这些东西春秋里都是陈妈妈帮着拆洗的,有些还是陈安修给放的,所以他很清楚东西在哪里。
三爷爷洗完,陈安修把水倒掉,自己去浴室洗把脸,把院门锁上,房门和窗子从里面关好。回去的时候,三爷爷正拿着床绸子被面叠了叠给冒冒垫在脑袋下面当枕头,陈安修知道三爷爷很疼吨吨和冒冒这两个孩子,两个孩子满月的时候,他都送了长命锁和小手镯,冒冒这么胖,他腿脚又不方便,还有事没事的背着抱着。
“三爷爷,我关灯,咱早点睡吧,冒冒天天在眼前,什么时候看不行?”
三爷爷给冒冒拉拉袖子和裤脚,“咱这冒冒脾气就算是好的,不像别的孩子稍不顺心就哭闹。我今天带着他在外面卖桃子,他都没到处去。”
“他倒是想去,他会走吗?”摇摇摆摆的,比企鹅都走得慢,“等他长大了,你要是不烦他,我就让他跟着天天跟着你,等他结婚了,你也跟着他一起住。”
“那敢情好,就怕没活不到那个岁数。”
“二十来年,也没多久。说着说着就到了,我也是你看大的,说着说着这不也三十了。”
“说的也是,关灯吧,壮壮,早点睡,明天也不轻松。”陈安修躺下的时候就听到外面的雨开始下了,起初很小,夹在风里都听不太出来,后来大了点,夏天下雨是很正常的事情,但谁也没想到这次的雨会下地这么大,连着下了两天一夜,河流和水库的水都漫过来了。陈家村位于山坳里,本来地势就低,下雨容易存水,这下更好了,街道上的水都齐膝盖深了,别说车子,人出去都困难。
陈安修躺下时候就听到外面雨开始下了,起初很小,夹在风里都听不太出来,后来大了点,夏天下雨是很正常事情,但谁也没想到这次雨会下地这么大,大雨连着下了两天夜,河流和水库水都漫过来了。陈家村位于山坳里,本来地势就低,下雨容易存水,这下更好了,街道上水都齐膝盖深了,别说车子,人出去都困难。这样事情村子里人也不是第次经历了,以前雨水多时候,年总有那么两次,这些年雨水少了,小点孩子对此已经没有记忆了,陈安修倒是还记得点。各家房子地台都堆地比较高,时半会水也没不到屋里,所以即使时出行不便,也没什么人着急,该干什么还干什么,各家米面都是常备,就是菜少点,不过鱼多。现在陈家村人最喜欢做事情就是拿着各种工具去街上捞鱼,水库里,河里鱼被冲地到处都是,拿个筛子,拎个篮子,拉个网子,在水里划拉两圈,准保就能捞上鱼来,还是活蹦乱跳,大人小孩齐上阵,时间各家冰箱里塞最多就是各种各样鱼。连好些水鸟都过来凑热闹,群群白鹭,野鸭和鸬鹚天天在村子里徘徊,天上水里好不热闹。陈安修好几次出门,头上差点就被鸟屎袭击。
这个季节还不能晒鱼干,只能鲜着吃,红烧,清蒸,油炸,糖醋,陈安修这两天可算把鱼吃地再也不想吃了,他自己出去倒是轻而易举,但家里这老老小小,他出去也不放心,还不如留在里照看着。
小饭馆那边有刘波他们在,运转正常,那边地势高,完全没有被淹危险,附近村子也有像陈家村这样被水困住,这天中午雨还没停,陈安修在家做饭,炸金黄馒头片,切了葱丝,加点花生油,和着鸡蛋蒸虾酱,蒜蓉粉丝拌了蒸茄子,放点麻酱就很香,他饭刚做出来,陈天雨不知道怎么就回来了,肩上扛着袋子大米,背上还有好些蔬菜,因为没打伞,身上雨水滴答滴答。头上还有可疑物品。
陈安修边把东西接过来,边还很没兄弟情谊地嘲笑他,“望望,怎么跟个逃荒样。”陈天雨恨恨地瞪他眼,也不说话,直接对着他扑过去。陈安修抬腿就是脚,不怎么客气地把他还没歇过气弟弟踹到院子没过脚面水里,“脏死了,洗澡去。”
这兄弟俩德性,陈妈妈心里清二楚,所以见到了也只顾着抱着冒冒喂饭,至于那两个老大不小儿子,看都不看眼。陈爸爸好点,就在屋里吆喝了句,“望望,在水里坐着干什么?”陈天雨鼻子快被气歪了,他蹚这么大水回来送菜送饭,根本就没人感激他,人也不走了,晚上逮着陈安修就是通胡闹,招惹冒冒也夹在里面捣乱,不肯好好睡觉。
事情转折是在第四天上,原本水已经开始慢慢退下去了,可等到晚上又涨起来了,第五天早上很多人起床就发现屋里进水了,这在以往几乎是不可能,村支书带着人出去查,才知道村子西头连同到河里那个桥洞被山上滚下来石头堵住了,村里水至今不出,不涨起来才怪。
石头被桥洞卡住了,从外面使不上力气,必须有人下到桥洞里去把石头撬走,这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可是不容易,桥洞已经完全被水没了,水很浑浊,水性不好,根本不敢下去,第二个就是桥洞太小,最多能下去两个人,但石头不小,没力气下去也白搭,而且水下不好使力气,第三个还有定危险性,旦石头被撬开,村里积蓄洪水涌而入,外面直通那条河不仅水深,水底下还有大量石头,人旦被卷到河水里,九死生。这种情况下,谁也不敢托大。
事情耗到中午,眼看着屋里水又涨了不少,床底下来不及收拾鞋子都飘起来了,陈安修偷偷和陈天雨商量说,“不行,去试试。”
陈天雨拖住他说,“试什么试?村里淹了,把咱爸妈接到市区去住。淹又不是咱家。”他自小在这里长大,对村子当然有感情,但要拿他哥哥命去换,村子没了就没了
陈安修办法无非就是多固定两根安全绳,加强下保障,但即使这样,谁也不敢保证万无失,可时间不等人,这雨看着还要下,再等到晚上更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变故了。
陈安修当下也不再犹豫,从愿意下去人中挑了个水性格外好,两人热热身,系好安全绳潜了下去,水里温度倒是不算太低,但就如刚开始预计,能见度太低,水里杂质太多,他们又没有任何潜水设备,在水里滋味可想而知,陈安修坚持时间长点,那人每隔几分钟就浮上来喘口气,最后实在坚持不住了,又换了另外个下来。那边已经换了三个,陈安修这边还没换人,陈天雨在岸上急了,挽着裤腿就要往下跳,“大哥,上来,换。”
陈安修浮上来,抹掉脸上把水说,“别下来,已经找到松动那个地方了,只要撬开个缝,有水能过去就行了。”说完他憋口气,又潜下去了。
1分钟,两分钟,三分钟,雨重新下了起来,岸上人都在焦急等待着,终于听到桥洞里传来声大动静,原本还算平静积水打着漩涡急速地向桥洞涌去,另个人很快就被拉上来,轮到陈安修时候,陈天雨用力,拉上来却是根断掉绳子,他觉得脑子都空了,“大哥,大哥……”
与此同时,另个人听到他喊声,扔下手中雨伞,也向这边跑过来,向喜洁人,裤腿上沾了泥水也没留意。陈安修攀着唯那根绳子爬上来,吐掉嘴里口水,开口就骂,“谁家提供烂绳子,那么不经用,三两下就被石头磨断了,差点淹死。”
但对上岸边那张对透顶乌云还要沉脸,原来不管人帅不帅,生气起来都样可怕,他不易觉察地缩缩脑袋,“章先生,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不是说好周吗?”
章时年抓着他手臂把人拉上来,三两下扯掉他腰上绳子,言不发,拖着人就走。陈安修故作冷静地对围观众人挥挥手,回头被章时年拽个踉跄,他知道这人大概已经被气疯了,也不敢反抗,小声求饶,“章先生,街上人都在看着呢,有事咱回家好好说。”
陈家村大多数人都知道这个男人和陈安修关系,背后议论不在少数,但经过刚才那事,为了村子里事情,陈安修那么肯卖力,这都是大家亲眼见到,他们真不太好意思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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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有了泄洪口,村子里的积水说退也退地很快,原本躲在屋里的人看到外面的水开始退了,都端着盆子,拿着扫把,把屋里和院子里的水扫出来,沟沟坎坎里还有些没被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