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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年,根基深厚,我们抢不过他的,你就算勉强坐上那个位置,能坐得稳吗?”

陆亚亚心生惊讶,这话可不像以前的展展说的,“不试试怎么知道呢,错过这次,鸿远以后就和我们无关了。”

“就算鸿远不在我们手里,我们总不至于很差的。”

“展展,其他人不理解,但是你该明白,我要的是什么。”

陆展展拉拉安全带,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没意义的滑着,“是啊,我知道,所以三哥,你为了达到那个目标,什么人都可以牺牲是吧?”

陆展展的声音很轻,但这句话停在陆亚亚耳朵里,不啻于是一道惊雷,“你在说什么,展展?”

“三哥,我觉得很累。”他已经装了大半年,不打算继续装下去了,“车祸的事情,我都知道了,我知道你这么做的目的,你是我三哥,我也不想再追究什么。但三哥以后也不必再和我做兄友弟恭的假象。”

陆亚亚心头巨震之下,勉强维持稳定,把车缓缓的停在路边,“展展,你这些话是听谁说的?”

“是谁说的不要紧,是事实就行。”

陆亚亚试探问,“是三叔吗?三叔和你说的?但你该清楚,三叔可不仅仅是我们三叔,他更是陈安修的爸爸,侄子和儿子孰轻孰重?他的话能信吗?”撞展展的那个人在秦明峻手里,三叔就算有怀疑,也不可能拿到证据。如果有证据,他早就对展展提防了,也不可能此时才被打个措手不及。

陆展展皱眉,“我见过警局的问讯笔录。”

陆亚亚见他动摇,加把劲劝诱说,“什么都可以伪造的,展展。”

“我想不出他有这么做的必要。”就算他三叔想维护陈安修,也没必要伪造份证据故意诬陷三哥。

“很多事情我们不明白原因,但并不表示它就是不可能的。展展,你如果真的怀疑那件事的主谋是我,你大可以找告诉你的人对质,看看警局里到底有没有撞你的那个人。”

在这种情形下,谁也没法安心吃饭,陆亚亚送走陆展展,转头给秦明峻去电话,“我们来谈最后一笔交易怎么样,我有办法让季君严脱身,你把去年车祸的证据都交出来……”

*

陆亚亚那天只是一说,但没想到陈安修真的上门了,除了在国外四叔一家,留在国内人都到齐了,坐在客厅里严阵以待,果然私生子和私生子的待遇也是有区别的,陆亚亚不无讽刺地想。

陆江远的车子是下午三点多到的,同来的除了陈安修,还有林长宁和另外一个陌生人,带着公文包,西装笔挺的,像是某种专业人士。

这里是陆家的大宅,这些年大修过几次,但还能看出一点原来的样子,林长宁的唇角淡淡地抿了抿,没什么表情地伴在陈安修的边上进去。他这次来是单纯陪安修,对于陆家,他无话可说。

陆江远进去的时候,几个小辈先起身了。陆行远和陆知远看到随后进来的林长宁微微一震。

没经过多少寒暄,众人入座,陆江远把客厅里众人介绍给陈安修。

打过交道的,李怡和陆碧婷他们都在,面上还算和气,除此之外,还有大伯,大伯母,二伯,还有陆亚亚的两个哥哥,陈安修一一打个招呼,并不多话。

陆行远作为现在的一家之长,首先开口,“孩子都这么大了,这还是第一次回来。都是一家人,安修以后常回来走动。”

换做是以前,出于礼貌,陈安修也就答应了,但知道爸爸的两次遭遇后,他很难爽快的应承这事,假装也不能。

好在陆江远也没这意思,居中把话接过来,“大哥,二哥,关于安修认祖归宗事情,他没这个意思,我也没有,你们不要误会,我这次回来,就是想让你们做个见证。”

“什么见证?”陆知远看他这表情,就知道事情不小。

“我和安修要做份DNA检测,如果结果出来,我们确实是父子,希望大哥二哥帮忙签字确认一下。”

陆行远被他弄得一头雾水,“这里面有什么讲究吗?”是就是,不是就不是,还要什么确认。

陆江远却并不打算说明,“事后我会给大家一个交待的。”

*

陈安修去了北京十来天,家里其他人还可以,就冒冒最耐不住了,每次视频,看到他爸爸的脸,就直愣愣地往前贴,亲的屏幕上都是口水,这还不算,白天不肯好好吃饭,晚上也不肯好好睡觉,怎么淘气怎么来,因为章时年白天上班很忙,晚上照顾冒冒的事情大多是陈爸陈妈来做的,他们年纪还不算大,身体也好,但就这样,被冒冒折腾十几天后,也有点吃不消了。

最后章时年都看地过意不去了,加上也担心在北京的陈安修,手头的事情一了,直接把冒冒打包,带着去北京了。

陈安修脑袋上扣本书,正四肢摊开地在阳台上昏昏欲睡,忽然就觉得怀里一热,有个软乎乎的东西砸过来了,他下意识地展臂抱住,一低头就看到冒冒伸着胳膊蹬着腿,奋力地在他身上往上爬呀爬。

陈安修大笑着把人托上来,不怎么有良心地捏冒冒的脸,“冒冒,怎么有下巴了?”原先那么明显的肉嘟嘟的双下巴,现在怎么只有一层了。

冒冒抓着他的手指,大脑袋在他爸爸肩窝处蹭来蹭去,那亲热劲就别说了,陈安修被他蹭地脸发痒,脖子上也湿哒哒的。

“你这日子过地挺悠闲。”

陈安修后仰头,好像才看到章时年一样,笑眯眯地招财猫一样摆摆手,“啊,章先生,你也来了?”

有些日子没见他在自己跟前耍无赖,章时年抓住他的手,俯身交换堵住他的嘴巴,两人交换了一个咸湿的吻。林长宁听说冒冒来了,刚想过来看看孙子的,一上楼就看到这么火热的一幕。放轻脚步往下走,顺带把跟在后面的陆江远拖下去。

这种情况,陆江远不用想也知道上面是怎么回事,“真是一点定力都没有。”他这样评价章时年。

林长宁只是看他一眼,一句话没说。

章时年半压在陈安修身上,越吻越深入,有点停不下来的迹象,陈安修年轻火气旺,也禁不住撩拨,只辛苦了被夹在两个爸爸中间的冒冒,胖冒冒,胖乎乎的脸都被压成扁的了,最后只得奋力自救,撅着屁股,动来动去,动来动去,终于成功让两个爸爸意识到他的存在了。

章时年把人放开,坐到陈安修边上,捡起掉在旁边的那本书,“企业管理学案例?怎么对这个有兴趣了?”

陈安修打个呵欠说,“没兴趣。”不过是临时抱抱佛脚,免得到时候临场发挥太难看,不过看来看去好像都没什么用处。

“确定要出席月底鸿远的股东大会?”

陈安修百无聊赖地说,“反正也没几天了,就当去长长见识。”摆摆花架子,他应该还是可以胜任的。

“到时候我也去。”

“你干嘛要去,给我助阵?”

章时年神秘的笑笑没说话,只专心地去逗弄终于喜笑颜开的冒冒。

*

五月二十三是鸿远股东大会定时召开的日子,不同于往年表面上的一团和气,今年处处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氛,很多人猜测可能和之前的软林香胶囊的事情有关,那算是鸿远历史上少有的危机,虽然暂时看着真相是查明了,但造成的不利影响短时间内是消除不了了。

陆亚亚一进来,就有很多人纷纷和他打招呼,陆亚亚保持着一贯谦逊的态度,但身上的气势已经起了微妙的变化,有些聪明会看眼色的,心里就隐隐有了计较。

陈安修和章时年来的时间不算早,股东大会快开始了,他们两个才相携堪堪到来,他们身后跟着两个人,一个是阿joe,另一个赫然是……顾泉。

看到顾泉,陆亚亚的脸色陡然一变。他看顾泉,顾泉却垂着头没看他。

177、第177章...

章时年,在场的很多人都是认识的,他的身份和背景都摆在这里,即使他不刻意交际,自然也有前仆后继的人争相和他打招呼,相较他而言,陈安修就是没那么好的待遇了,年纪轻又面生,如果不是和章时年一起进来,有人注意他都难。但现在看着章时年对他看重,那就是另一番待遇了。虽然很多人的心里都在疑惑,鸿远的股东大会,章氏的人过来做什么。

今天来的人很多,会场外都是熙熙攘攘的人群,会场内好一点,但此时也嘈杂地很,陆亚亚趁着章时年和陈安修都在应酬的时候,神态自然地经过顾泉身边,低声问,“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明明已经找人把顾泉控制起来了。

顾泉此时也不躲避他了,目视他说,“是陆总救我出来的。”

“救?救你出来?你觉得我是在害你?三叔这么明摆着的挑拨离间,你都往里跳,顾泉,你的脑子呢?”

顾泉很少反驳他,这一次却是直接了当的,“三少,先往里跳的人不是我,是你,是你先不相信我的。”

陆亚亚眼中浮现出浓重的讽刺,语气尖锐地说,“因为我不相信你,所以你准备帮三叔拆我的台?顾泉,你手里有多少东西,我能不知道吗?你手里真的有拉我下台的证据吗?我好心奉劝你一句,别偷鸡不成蚀把米,到头来把自己搭进去。”

顾泉却并没有因为他的话而动摇,姿态无比坚定,“既然已经做出选择了,我就不准备后悔。”

陆亚亚怒极反笑,冷冷地放话说,“好,好,做的真好,顾泉,我真不该一时心软,留你这条命的,我应该在你从三叔那里逃回来的时候解决你。”

“你不解决我,是因为我还有用,如果我死了,谁还能去背季君严的黑锅,没人背季君严的黑锅,你又怎么能从秦明峻的手里交换来车祸的证据?其实你一开始就做好打算,牺牲我吧?”

听他这么说,陆亚亚方才一直在高涨的怒气反而凭空消失了,“你是这么认为的?”

“以前是我糊涂,总以为在你身边这么久,你对我总有点感情,现在想明白了,你为了达到你的目的,连最疼的四少都能下得去手,何况是我。”

“你今天终于有点自知之明了,我是一直把你当条狗用的,因为你还有点用处,才把你留在身边的。当你没用的时候,自然是要处理掉的。”

顾泉脸上木木然的。

“从今以后,不要让我再见到你,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三叔不可能护你一辈子。你对三叔而言,或许连条狗都不如。”

陈安修一转身看到顾泉落在后面,大大咧咧过来拉他说,“我们都到那边了,你怎么还在这里?陆三哥也在?”

陆亚亚极快地压住了自己的情绪,脸上的笑容重新挂上,“是安修啊,三叔呢,怎么没和你一起过来?”

“我们今天各忙各的。”

“怎么?章先生对鸿远也有兴趣?”陆亚亚试探他,因为他想知道陈安修到底是不是代表林长宁来的。如果10%的股份真的在林长宁手里,他未开战就输了。事到如今,无路可退,他只能来赌一把。

陈安修却并不如他的愿,打太极说,“有钱赚的事情,谁都喜欢。”

此时有别人过来和陆亚亚打招呼,陈安修趁机拉着顾泉离开,到人少的时候,把手甩开说,“你和陆亚亚说什么了,我看他好像气地不轻,我认识他这么久,都没见他那么失态过。”

“也没说什么。你放心,答应的事情,我会做到的。”

陈安修无所谓,“你不想说,我也不勉强。”如果不是答应了陆叔,他也不怎么想把绑架爸爸的人带来,不知道两人之间有什么协议。

股东大会的行程安排都差不多,今年有个很重要的提案就是更换管理层,重组董事会,原因还是那一个,软林香胶囊的事情必须要有人站出来负责。陆亚亚心里也在忐忑,,但在会议开始,宣布到场股东的时候,他的心瞬间凉了一大半,因为他听到一个名字,陈安修,他的持股数占到14%,可以说是除陆江远之外,鸿远的第二大股东。

陈安修装地挺像那么一回事,镇定自如站起来和大家点头致意,但其实他的心里也在嘀咕,他不是继承了陆家老头的10%吗,另外的4%哪里来的?

“这怎么可能,怎么会无声无息地冒出来这么大个股东?”

“他股份哪里来的?”

不过很快就有人想到了鸿远那神秘的10%的股份,名义上是掌握在一个叫刘平的人手里,但刘平基本上没露过面,每次都是代理人到场,代理人曾经默认过刘平仅仅是挂名的,他幕后的那个才是真正的出资人,但幕后的人到底是谁,谁也没见过,所以大家才说鸿远有个神秘的股东,现在是正式浮出水面了吗?

这14%的股份一出,有知情的投向陆亚亚的目光就变了,事实上陆亚亚自己也觉得坐在这里快成笑话了,三叔的30%加上陈安修的14%,加上施政他们稳稳当当的7%,根本无需其他人表态了,胜败已成定局。他之前所有的努力都在这一刻付之一炬了。

软林香胶囊的调查报告虽然已经交上去了,但这个事情明显是蓄意谋划的,在随后召开的董事会后,顾泉亲口承认,那些医生和官员是他出面收买的。

陆亚亚早就料到顾泉会这么说,但仅凭一份口供也不能拿他怎么样。怕就怕其他人逼急了联手反咬他一口,毕竟这些人里他根基最浅。

“到底是谁让你这么做的?破坏鸿远的信誉对你有什么好处?”有人义愤填膺,拍桌而起。

陆亚亚有些好笑地看着对面这人,现在做戏不觉得太晚了吗?他无意中倒是帮了三叔一个忙,通过这件事,董事会里各人的立场,三叔应该看的更清楚了吧?

顾泉的目光在和陆亚亚有联系的那些人脸上一一扫过,就在大家担心他把所有人都供出来的时候,顾泉话锋一转,把所有的事情都一力承担了下来,“是我自己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