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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里,被逼无奈上山做饵,说到底,他根本不想和章时年翻脸,他上山是做戏给咱们看,事情失败说不定正合他意,他跑来假意威胁你,逼得你不得不对他动手,他知道你会顾忌季家不敢对他下死手,一旦他受点伤出去,一来可以把所有的罪名都推到你身上,他是受到威胁不得已为之,借机可以彻底把你甩掉,以后你再说什么,别人也不会相信的,二来嘛,还可以博取同情,加上章时年的儿子没出事,他借此得到季家原谅也不是不可能。我收回之前对他的评价,这个人也不是一点脑子都没有。”可惜还是不够。

“原来他还有这一层打算,这样就更不能让他活着出去了。”

“季君严是不被季家承认,但是如果他死了,你认为季家真的会坐视不管吗?到时候惹上整个季家更麻烦。”

“那到底该怎么办?杀又不能杀,放又不能放,难道就这样养着他?”

“所以要给他一个必须死的理由。”

顾泉读书不多,论打打杀杀可以,但出谋划策的事情并不在行,“三少,你说怎么做,我就怎么做。”反正他这辈子也栽在这人手里了。

“你觉得绑架美国知名教授,并勒索巨额赎金这么大的事情,季家能保住他吗?一个不好,就是国际事件。”

“那林长宁呢?”

陆亚亚眼中的厉色一闪而过,“顾泉,我再次和你重申一遍,无论什么时候,林长宁绝对不能动。我三叔等他这些年可不是说着玩的。况且三叔也没有对不起我的地方。如果不是情非得已,我最不愿意和三叔正面对上。”他沉默了一会又说,“林长宁没见过你的脸,出去了也不妨事,只是张六和虎子那边你要交待好,要让他们一口咬定是受季君严指使的。所有的这一切都是季君严要做的。”

“我马上就去安排,赎金方面?”

“和我三叔要,五千万。”

陆江远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在林长宁不远卧室对面的公寓里,具体的地点,他已经查到,但看守长宁的人身上有枪,而且从不外出,外面的事情都有专人打理,他现在需要找一个身手了得,一招制敌的人,最重要的是这个人一定要确保长宁的安全,这样他才能动手,否则贸然交火的话,说不定会伤到长宁。

打电话来的声音是经过特殊处理的,不管对方是谁,陆江远做出些焦急的姿态,五千万的赎金二话没说痛快答应了。

清楚的电话号码,吴东没用多长时间就查出了是季君严电话,“亚亚是想找个替死鬼。”直接就用季君严的电话,最直接的证据反而是最不好抹杀的。

“那我们要不要给?”

陆江远果断地说,“给,你去准备五千万的现金。”

“这样的话,季君严绑架勒索的罪名就坐实了。”涉案金额这么大,季家即使有心想捞他都难,这人这辈子可就毁了,据他所知,季君严的年纪并不大。

陆江远没什么感情地说,“那只能怪他自己倒霉了。”就算绑架长宁的事情和他无关,企图绑架冒冒的事情总少不了这人的参与。

*

陆碧婷虽然不在鸿远集团总部上班,但这次这件事闹得这么大,她想装不知道都难,相比较她的妈妈李怡,在家里她更倾向于她的爸爸陆知远。

这天是周末,父女两个在书房里谈话,“展展连续两周都没回家了,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爸爸,你知道的,他和我话不多,家里,他就和三哥最谈得来。”

陆知远摘下眼镜,捏捏两眉之间,“总觉得展展自打出事后,性格变了许多。”

陆碧婷理理耳边的头发说,“好像是有点,不过这也不算是坏事,我看着比原先还好点,没以前那么冲动了。”

“你四叔就留下这么一个孩子,千万别出什么岔子。”

陆碧婷起身给他捶捶肩说,“展展如今大了,慢慢地做事就有分寸了,爸爸,你也别老当他是小孩子,宽宽心。”

陆知远拍拍她的手,“家里你最乖了。”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目标明确,也很努力,“刚才在看什么,一直皱着个眉头。”

“是鸿远的股价,太不正常了,我感觉这个月的股东大会,可能会有不寻常的事情发生。”三叔到底想做什么呢,“爸爸,关于鸿远10%的神秘股份,你也一点消息都不知道吗?”

“你也知道你三叔的脾气,他不喜欢别人干涉他的事情,况且我对这些也不感兴趣。”

“这么奇怪,都这么些年了,那个股东一直就没出现。”

“不过你爷爷病重的时候,我隐约记得他和你三叔好像提到过这10%的股份。”

“我爷爷?我爷爷知道那10%股份的持有人是谁?”

陆知远点点头说,“他老人家好像是知道的,不过平时没听他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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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间歇地写了大半个下午的论文,林长宁放下手中的笔,决定暂时休息一下,手头上资料不全,论文只能先写个概要,在这旧公寓里住了有四天了,日子还算过得去,一日三餐是按时送过来的,晚上如果熬夜的话,还有汤水,如果不是没有人身自由,他都要觉得自己真是过来做客的。

负责看管他的人一个叫张六,一个叫虎子,估计也不是真名,所以在他面前也不掩饰,他除了偶尔上厕所和洗漱外,并不去卧室意外的地方,那两人大多数时间在客厅里看影碟,打牌,间或地探头过来看他一眼,只要确定人在,他们也不过来打扰。

这样一来,更不知道这些人绑架他是来做什么的,也不知道现在外面什么样了,壮壮和陆江远那边不知道得到消息了没有,他习惯性地去摸左手无名指上戒指,一摸之下空空的,这时才想起,戒指被他丢在陆江远家附近了,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发现,当时情况紧急,也来不及留其他的信息,那是他和艾琳的结婚戒指,他戴了已经有二十多年了,无名指上都留下了一道很明显的痕迹,自从戴上那枚戒指开始,他就告诉自己,这辈子他和陆江远再没任何可能了,谁能料到,这么多年之后,他和陆江远第一次在一起的次日凌晨就将戒指丢了,还是他主动脱下来的,这样的机缘巧合。

外面的门有动静,林长宁看看时间,现在是下午四点多,按往常来算的话,还不到送晚饭的时间,不知道是谁来了,但他明白身为人质是不能有过多好奇心的,也就没出门,弯腰从行李箱里为数不多的几本书中,挑出一本,拉把椅子,坐在窗下消磨一下时间。但他的书没看进去多少,就听到对面房间里发出一声惨叫,声音太过凄惨,他的心也跟着一跳。

对面的房间里关了个人,他是知道的,但没见过面,比他晚来两天,刚来的时候闹的动静挺大,还扯着嗓子吼过两句,不过之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就没大有动静了。

顾泉溜达到林长宁这屋,朝里看看,见人老实在看书,就把门从外面锁上,然后摘掉醉意遮住大半张脸的墨镜,走到临时关押季君严的房间里。

里面张六和虎子手里没人拎着一根铁棍,专往季君严的膝盖上招呼,季君严疼的满地打滚,但狭小的房间内并不多少可以藏身的地方,滚到东边被张六敲,滚到西边被虎子敲,北面是墙,南边是优哉游哉翘腿坐在凳子上的顾泉,手里拿着一根电棍,通上电,滋滋滋地响。

季君严背上顶着铁棍的夹击,抱头爬到顾泉脚边,“饶了我吧,三少,我不敢了,我不敢了,你放我走吧,我保证什么都不会说的。我马上就回澳洲,我什么都不要了。”

顾泉一脚踢翻他,拄着电棍,低头俯视他说,“你来我这里不就是找挨打的吗?我打的越狠,季家越同情你,说不定就此把你做过的那些龌龊事都既往不咎了,把你接回去供起来,做你舒舒服服的季家小少,你父母也能光明正大的回国,这不就是你的目的吗?”

季君严的目光闪了一下,“不是,我不是那么想的,我就是因为得罪四叔无处可去,才来投奔你的。说什么鱼死网破,是我一时情急,怕你不答应才会那么说。”他是想用苦肉计摆脱之前的所有困境的,但他没想到这个陆亚亚这么狠,之前还装地像世家贵公子一样,但现在一看,整个一无赖流氓。这前后的变化之大,简直像换了个人一样。

“是吗?无处可去?你回澳洲,季家难道会去追杀你?”他以前怎么就没想通这一点,因为一时的疏忽大意,被这么个毛头小子算计了,因为这臭小子,之前又被三少教训那一顿,现在想想,心里真是一团火,不打不解恨,想到这里,他抡起电棍对着季君严的脑袋就招呼上去,就这么一下见了红。

“啊……”炸裂般的疼痛动头顶上炸开,眼前一阵阵发黑晕眩,季君严抱着脑袋滚到地上,发出长时间的惨叫,顾泉并不理会他,一棍接着一棍密集的雨点一样招呼上去,恨极了还要踢上两脚。

“我不敢了,我不敢了,求求你放我走……”季君严这辈子虽然没有大富大贵过,但从小也算生活富足,什么时候受过这个,当下就崩溃了,又是哭叫,又是讨饶。

他这招或许对其他人可以,但对顾泉他们这种在道上混了多年,刀口舔血的人来说,就这点程度算什么,三个人其上手,对季君严就是一番毫不留情的拳打脚踢。

直到人昏迷后,顾泉才招呼张六和虎子停下,并示意张六从墙角把季君严的随身包拿过来,里面除了一些换洗衣物,其他的证件都在,钱包里有银行卡还有不少的现金。

顾泉把银行卡和各种身份证件抽|出来,其他没用的东西丢回去,嘱咐张六和虎子把人看好后,戴上墨镜,开门走人。

陆江远在另一幢楼上沉默地看着顾泉的车子离开,他直觉那楼里除了林长宁之外,还藏着什么,但现在无从查起,找几个身手好,枪法一流的人对他来说并不是一件很难的事情,难的是在这个过程中怎么才能确保长宁的安全以及把这件事压在可控制的范围之内。

五千万的赎金顺利准备好,并在第二天就汇入对方指定的账号。但那边在意料之中的再也没有了消息。

时间进入林长宁失踪后的第五天,林长宁早上七点起床,照例去洗手间洗漱,路过北面小卧室的时候,听到里面有微弱的呼救声,他本能地停下来,向那边的门口走了两步。

张六一个跃身挡在他的前面,笑问,“林教授,早饭送过来了,您要油条还是包子?面包牛奶也有。”

林长宁止住脚步,点点头说,“白粥和包子就可以,麻烦了。”

“不麻烦,不麻烦,您去洗脸吧,我这就把早饭送到您卧室里。”

林长宁又看了北面的这扇卧室门一眼,选择转身离开。

季君严失踪了三天,季家这边不可能得不到消息,如果仅仅是因为之前些不愉快,章时年念在叔侄一场的份上,不至于是袖手旁观,但发生了企图绑架冒冒这件事,章时年对寻回季君严的事情并不十分热心。季方南和季方平心里有数,也不拿这件事来打扰他。但任凭季家有再大的权势,短时间在偌大的北京城内要找到一个人,实在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况且这人还不能大张旗鼓的找。

“他怎么也会无缘无故地失踪?”先是小舅,后是季君严,这年头是怎么了?失踪也是一桩接着一桩的。

章时年冷淡的说,“他总要撞一次墙才能明白,这世上的事情不是都要按照他的心意来的。”抓他的人多半是窝里反,知道他的身份,碍于季家,应该也不会下死手,教训大概是免不了的。

陈安修听罢,便不再执着于这件事,他现在多半的心思在他小舅身上,季君严的事情怎么都轮不到他来管。吨吨在隔壁练琴,他挠挠熟睡在婴儿车里的冒冒的掌心,二月二带着冒冒去理过一次头发后,现在新长出来的头发看着是比以前多了一点,虽然还不是很多,但总算不是那么稀稀拉拉了。

“看到糖果那体型,就好像看到了冒冒的将来。”

章时年在才查看他最近几项小投资的进账,有赚有亏,但总体的趋势还不错,他想想,关掉页面,招手让陈安修过来。

“怎么了?赔钱了?需不需要我给你个安慰的拥抱?”

他从小饭馆回来,刚洗过澡,头发上还滴着水,章时年揽他靠近,拿毛巾给他擦擦。

陈安修不解风情地伸手准备把毛巾抢过来,“你当我是吨吨和冒冒啊,这点事还用你帮忙?”

“有你爸爸的消息了。”

陈安修抢夺的手一顿,转头去看他,“你说什么?他现在什么地方?被谁抓去的?”

章时年帮他擦着头发,同时说道,“陆先生打算明天动手,他怕你担心,原本想明天过后再告诉你。但我想还是提前告诉一声的好。”

陈安修怒火上窜,烦躁的踢了一脚旁边的脚蹬站起身说,“那是我爸爸,他凭什么不告诉我,之前不是说好的,一有消息就通知吗?”他按耐着等了这么多天,就等来一个怕他担心?

章时年冷静的和他分析说,“你带着这样的情绪,即使过去,也于事无补。”

陈安修想也不想的脱口而出说,“因为那不是你爸爸。”对上章时年明显不赞同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