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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自己挑。”孙庆从下面扯了好几个红色塑料袋给他,都是在一条街上做生意的,陈家的三个孩子,他都是认识的,早就习惯了陈安修偶尔没坏心的小胡闹,并不在意。

摊子上都是些平日里常见的水果,便宜点的有苹果,梨子,香蕉和猕猴桃,再贵点的还有草莓,芒果,火龙果和提子,旁边的玻璃箱里放着是切好的一块块金黄色的菠萝。

“孙二叔,这菠萝怎么卖的?”

“一块钱一块。”

“吨吨,你要吃菠萝吗?”

吨吨扒扒口罩说,“吃两块。”

陈安修想想说,“那干脆买一个吧,回去给爷爷奶奶也尝尝。”

孙庆说,“这两天的菠萝都很甜,我给你们切个新的,安修,你慢慢挑。梨也不错,今天刚运上来的,芒果就剩下这一点,不太好了,你要愿意要,我就给你便宜点。”

陈安修买完水果,路过小超市的时候,脚步稍微犹豫了一下,正好一个叼着烟的年轻人搬着两箱酒出来,笑说,“姐夫啊,到门口了,怎么不进来坐坐?”

“晓磊,你在跟谁说话呢?”屋里另外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响起。

“陈哥和吨吨在外面呢。”说话的这个人叫魏晓磊,是林梅子的表弟。林梅子的爸爸去世后,她就一直跟着这个姑姑生活,她姑姑嫁的是陈家二村的一户姓魏的人家。

林梅子的姑姑林淑芳擦着手从屋里出来,笑说,“晓磊这么大个人了,还和小时候一样,说话还是没个正形,安修,吨吨啊,来屋里坐。”

魏晓磊是天雨和天晴的同学,自小因为他和梅子走得近,就混乱喊他姐夫,以前年纪小不懂事的时候,还因为这事把魏晓磊打出来打过一顿,这魏晓磊也是个皮实的,打都打了,照喊不误,住的这么近,陈安修也不可能天天揍他,之后也就听之任之了,可现在梅子和蒋轩的关系已经定下来了,魏晓磊还这么喊,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陈安修不和他计较这个,“晓磊,这酒是要送去哪里的?”

魏晓磊见陈安修表情淡淡的,并不搭他的话茬,也就不没事找事了,顺着他的话说,“江三爷爷饭店要的,我给送过去。”

“我待会也要过去,你等我一会,我帮你搬一箱。”

“不用,不用,就这么点东西我还搬得动。”他经过陈安修身边的时候悄悄说,“今天我姐在家呢。”

陈安修笑着推他,说,“行行行,我知道了,你快去吧,我进去买点东西。”

“婶子,有口罩吗?”

林淑芳领着他们进来说,“有,有,给吨吨买吗?这边都是儿童的,好几种呢。”

陈安修顿了顿说,“不是吨吨,有大人的没有。”

吨吨皱了皱眉。

林淑芳笑说,“大人的也有啊,在这边,有五块的,有八块的,是十块的,最好的是这种,三十的,很透气,安修想要哪种?”

安修指指三十的那边说,“婶子,就拿个三十的吧。”

“行,想要纯黑色这种,还是灰色方格的,这两种卖的最好了。”

陈安修想到什么,眼中闪过很坏心的光芒,“婶子,拿那个趴着大白熊的。”

林淑芳惊讶说,“这个?”虽说口罩这东西也没什么太明显的男女之分,但这么可爱的造型,一般是女孩子才会戴的,“安修是不是领女朋友回来了?”

小超市的后面是魏家人住的院子,此时后门开着,陈安修看到林梅子正掐着一把韭菜从屋里出来,看样子是准备去院子里的水龙头下洗菜的。

“正找着呢,哪天领回来的时候,一定给婶子看看。”

“那就最好了,我和你妈可都指望着这一天呢,早点找个女朋友,说不定这婚礼还能和蒋轩梅子他们一起办了,你们三个从小感情就好,如果结婚都凑成一块儿,可真是热闹了。”

陈安修藏在袖子里的右胳膊隐隐作痛,他笑着点点头,说,“是啊,是啊,他们选好日子了?”

林淑芳边给他找零钱边说,“还没呢,蒋轩妈妈那个人讲究,说是要找个高人合合八字,再挑个好日子。”

“那挺好的。”陈安修也只能这么说。

“是啊,蒋轩妈妈特别喜欢梅子,这不,昨天晚上还打过电话来,让梅子今晚过去吃饭呢。婆婆喜欢,蒋轩又是个知根知底,知冷知热的,梅子找到这样的好姻缘,一辈子安安稳稳的,我也就放心了,换成旁人我第一个是不愿意的……”

“爸爸,我饿了,咱们回去吃饭吧。”林淑芳的话还没有要停下的样子,一直在吃菠萝的吨吨突然出声。

“看我这一说起来就没完没了,你们还没吃饭吧,吨吨,梅子姑姑中午要做韭菜饼呢,吨吨留下来一起吃吧。”

吨吨眨眨眼,很有礼貌的说,“谢谢奶奶,可是我不喜欢吃韭菜饼。”

林淑芳看着有点尴尬,陈安修赶忙说,“吨吨就是挑嘴,从小不吃韭菜的,婶子,你忙吧,那我就先走了。”

陈安修即将出门的时候,林梅子看到他,追了出来,问,“你胳膊的伤好点没有?”

“早就好了,你看现在都没吊着了。”陈安修怕家里人瞎担心,今天回来的时候,让章时年帮他把吊着的绑带解了下来,现在右手不大用力的话,旁人也看不出来受伤了。

“梅子,你韭菜洗好没有?还要等着用呢。”林淑芳在屋里喊她。

“姑姑,马上就来了。”林梅子应了一声。

“婶子喊你呢,你快去吧。”

“哪天一起出来吃个饭吧。”

陈安修握了握吨吨的手说,“那天我和蒋轩也是这么说的,哪天咱三个出来聚聚。”

“安修,我……”

“章叔叔。”吨吨有点不是很情愿的喊了一声走近的人。

“章先生?”蒋轩不是说这人是安修的老板吗?怎么会在这里。

章时年礼貌性地应了声,“林小姐。”

“你怎么过来了?”

“看你和吨吨出来这么久,出来看看。”章时年从他的手中把装水果的袋子接了过去,动作自然地就像做了一件很天经地义的事情。

“那梅子,我们先走了。”

*

吨吨明显不愿意和章时年在一起,连装都不愿意装一下,自己拎着菠萝迈大步走在前面。

章时年掩嘴咳嗽了两声,陈安修心说,活该,谁让你愿意留下来的,明明呼吸道方面有问题,还敢在这种花开的季节留在山上。

“对了,这个给你用。”陈安修笑眯眯地从口袋里掏出买好的口罩,撕开外面的包装袋给他看。

小家伙今天还是第一次露出点笑容,可明显笑的有点不怀好意,当章时年看清楚上面趴着的那只熊的时候,他想他可能明白了,小家伙明显还在为昨晚的事情生气。

“谢谢。”章时年摸摸自己的口袋,泰然自若地把这只接过来。

没任何不良反应?这种瞬间被秒杀的感觉怎么这么憋屈,陈安修试图给自己找回点场子,就说,“其实你怎么样,都和我没什么关系了,关键是你工资还没给我。”

“恩,我明白。”

又被堵回来了,陈安修望望天,在这一刻他忽然就理解了刘越的感觉。

中午陈妈妈临时喊去一家结婚的人家帮忙,陈安修就回家把饭菜带了过来,陈妈妈真是舍得,做了一桌子海鲜,红烧的鲅鱼,辣炒的蛤喇,干烧的明虾,还煮了海蛎子。

“你大舅昨天刚来了,这些都是他拿来的,你们有口福,正好赶上了。”陈爸爸说。

吃完饭没事,章时年打算出去走走,陈安修见他手里拿着口罩,便没做声,吨吨回屋里睡午觉,店里只剩下他们父子两个,陈爸爸重新提起承包山林的事情,“壮壮,我劝了好几天了,你妈妈是死活不同意。”

“爸爸,这事你想好了?”

“都想了好几年了,咱有那么大块地,山上还有水,咱种点啥不行啊?再说承包费也不贵,你别看现在都没有要的,再过两年,说不定这么好的地方抢都抢不到。”

“那行,爸爸,你看这么着行不行,妈不让你去包,那我去承包,我当兵的那些津贴,妈妈都给我了,钱足够用的。”

陈爸爸说,“不行,不行,你承包和我承包有什么区别,你妈妈不照样会生气。”

“爸爸,如果事情成了定局,妈妈再生气也没用,我多哄哄她,她过两天就气消了。”

陈爸爸端着茶杯在店里溜达一圈,想了想说,“这个方法倒是可行,你妈疼你,一定不会生气很久的,如果换成我,你妈妈大概就得和我闹离婚了。”

“爸爸,那就这样定了,你明天拖住妈妈,我就去村委交钱签合同。”

心头的一块大石头落了地,陈爸爸高兴坏了,“行,行,壮壮,爸爸也不白花你的钱,给你结婚买楼的钱,我都攒好了,到时候我再给添辆好车。”

“这事以后再说吧,爸爸。”

就这样,父子两个背着陈妈妈把这承包山林的事情偷偷决定好了。

第22章当年的真相

绿岛市紧邻大海,气候温润,夏秋两季特别长,这里各式各样的疗养院有不少,季家的老爷子最喜欢东山上陈家村附近这一家,位置隐蔽,足够清净,山上的空气好,附近都是农家,老爷子小时候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是跟着乡下的外婆过的,年纪大了以后越发想念在乡下的那段生活,所以他每次来绿岛疗养,基本就会选择这家。章时年跟着来的次数不算多,上次来还是九十年代初的时候,算算距今都快二十年了,这里的变化挺大的,但通往疗养院的路他还是能找到的。

疗养院建在西边的一片山坡上,上山的路很安静,耳边都是山谷里的流水声和林间的鸟叫,树木刚刚发芽,路边倒是有些不知名的小野花已经开了,偶尔的能遇到一两个结伴的行人。

疗养院门口有人守着,没有通行证进不去,章时年就在围墙外边走了走,这里如陈安修说的,果然有很多绿樱花,其他颜色的樱花看多了,这种淡淡的绿色显得特别的干净清透。可能是最近这些年种的吧,他以前倒是没什么印象。

昨晚陈安修回房后,他给纪思远打过电话,可是电话是助手接的,后来联系了纪明承,才知道那人不知道又带着第几任新欢去国外度假了,他隐约记得那晚的事情是纪思远找一个姓杨的身边人去安排的。今天早上接到纪明承的回话,说查到纪思远身边确实有个姓杨的,但离开有些年头了,说来也巧,那个姓杨的现在就在这家疗养院工作,所以他才特地走这一趟。

“章先生?”章时年没等多久,疗养院的大门就打开了,里面走出来一个五十左右的体态偏胖的中年男人,他一脸热切地走到章时年面前,又说,“章先生,您来了,今天早上接到纪少的电话,我出来迎了好几次了,里面请,里面请。”

“杨先生是吗?”

“是,是,章先生可能不记得我了,我以前在纪总手底下做事的时候,见过您几次,我叫杨源成。”他对章时年的印象挺深的,况且他还知道自家老总对这人是有点想法的,但碍于各种原因,这层关系一直没挑破过。

章时年随着他往里走,这里面的格局和当年没差多少,就是路边的法国梧桐粗壮很多,这里可能是旧区的原因,他看着在南边又扩建了新区,“杨先生,现在是在这家疗养院工作?”

“章先生叫我老杨就行了,我年纪大了,就托纪总帮忙找了这份工作,挂名做个主任,钱是没有以前赚得多,但工作很稳定,各项福利待遇也好。”

章时年微笑,“原来是杨主任了,杨主任在这里工作多少年了?”

杨源成不知道章时年为什么突然他的工作感兴趣,但还是诚实回答说,“今年是第八年了。”

两人在疗养院的小茶坊里选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对面就是峡谷的风光。

“章先生,请喝茶。”杨源成摸不准这位突然要找他做什么,纪少只说是要问他点话,但这位不开口,他这心里总是有些忐忑不定。

“上次来绿岛市,还是九年前的事情了,和你们纪总喝酒的时候,当时杨主任也在吧?”

“是的,是的,我当时跟着纪总的。”杨源成很快回答,在章时年到来之前,他已经把记得的关于章时年的事情在脑子里过了好几遍了。九年前是他最后一次见章时年,所以关于这一次的事情,他反复回忆了很多次。

“一说都过去这么多年了。”

杨源成笑说,“章先生的样子都没怎么变,我刚才一眼就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