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是有一点。”陈安修也不否认,刚刚他知道,其实他儿子,可能……还挺在乎他的。
“说来听听?”
经过鸿宾楼的事情,两人现在的关系无形中好像更亲近了一些,身边没旁人的时候,两人也会像现在这样,随意轻松地聊点什么,“也不是多大的事情,我妈妈刚才来电话说,我儿子想我了。”陈安修据实回答,没有隐瞒。
“你儿子,吨吨?”看来小家伙确实很疼他那个儿子。
“是啊,当然是吨吨,我就那么一个儿子。”陈安修心里正高兴,也没注意到章时年的短暂沉默。
小家伙喜欢的林梅子是女人,还和另外一个女人生过一个孩子,小家伙果然是喜欢女人多一点吗?如果不是有九年前的那一晚,光看现在,估计没人想到小家伙也能接受男人。
“过来换药。”
这里就住着他们两个,这些天都是章时年亲自给换的药,陈安修早就习惯了,此时听他这么一说,很自动地挨着他坐下,乖乖地把左手抬起来,等着章时年帮他脱了外套,褪了衬衣。
温热的皮肤一接触到屋里的空气,陈安修不自禁的打个寒颤。
章时年顺手把陈安修平日午睡常用的毯子扔给他,“要不要把空调的温度再调高点?”
“还行,不用了,就是刚脱了衣服,一时不适应。”陈安修扯着把毯子披在身上。
所需要的药品是天天准备好的,章时年托着陈安修的胳膊放在自己膝盖上,还算耐心地将一圈圈的绷带解开,“看来恢复不错,再过两天这些绷带就可以不用了。”
“我觉得现在就不需要了。”伤口已经差不多愈合了,就是有点痒,陈安修忍不住的伸手想挠两下。
手还碰到就被章时年握住,他轻笑一声说,“我看真要再绑两天,免得伤口愈合了,再被你挠坏了。”
越不让挠,心里越是痒,最后陈安修看着那愈合的伤口都想不管不顾地去抓两把的冲动。
章时年看这副随时要扑上去咬两口的表情,只得意思性地帮他抓两把,一看就是敷衍居多,聊胜于无。但人有时候就是这样,身上一处痒,抓两把之后,其他地方也跟着痒,陈安修现在就处于这种痛苦中,本来背上不痒的,现在也痒了。他自己用左手去抓,但是摸不到位置,他开始想念陈爸爸那只“万事不求人”了。
我这是迫于无奈,某人心里这么安慰自己一番后,决定大胆地得寸进尺,“章先生,你能不能帮我抓抓背?”还真敢说。
章时年眼神微微一顿,估计还从来没人对他提过这个要求,他饶有兴味的打量陈安修,然后说,“可以。”
裹在身上的毯子被撩开一角,一只温凉干燥的手掌钻进去贴在陈安修的背上缓缓游走,“这里吗?”
“恩。”陈安修舒服的眯着眼,发出浅浅的鼻音,“再左边一点。”完全觉得这有什么不好。
“左边肩膀那里也来两把。”
“对对,再靠下一点点,恩恩……不要动,就是那里……多抓抓……”陈安修舒服的直哼哼,越发是没个形状了。
“那这里呢?”章时年眼中的灼热掠夺一闪而过,他单膝跪在沙发上,倾身过去附在他耳边,刻意压低的声音里有绝对的蛊惑意味,落在陈安修腰侧的手指打着圈儿向下去,挑逗的意味已经很明显。
腰是陈安修的敏感部位,章时年碰到的同时,他本能地就缩了缩身子,睁开眼看到两人几乎交叠子在一起的身体,特别是章时年此时更显深幽的眼神,他第一次感觉有点惊慌失措,他哈哈干笑两声,说,“可以了,谢谢章先生。”
章时年嘴角的笑容浓了一些,好像刚才只是做了一件很有趣的事情一样,他抽出手,很平淡的说,“既然好了,那我们上药吧。”
陈安修默默擦擦额头滴下来的冷汗,心想,老板果然是不能随意使唤的,连作弄人的办法都和别人不一样,再来这么两次,心脏都要爆掉了。
第17章父子相见
承包山地的事情,陈安修是给爸爸打了电话,陈爸爸答应等陈安修和陈天雨休班回去的时候全家坐在一起仔细再商量一下,陈安修听爸爸的意思呢,这次他的决心很足,但妈妈这边不松口,这件事多半就得夭折,况且妈妈的顾虑不无道理。要按照陈安修的意思,他其实无所谓,爸爸如果实在想做的呢,他是支持的,毕竟是爸爸大半辈子的一个梦想,钱方面家里又没有什么大问题。大不了以后这地以后他来种,雇个人打理或者再转租。
爸爸妈妈年过五十之后,有些事情,陈安修不敢想得太长远,他觉得自己承受不住,经历的再多,也没有人会习惯生离死别,再坚强的人也有软弱的时候,望望和晴晴以后都会有自己的家,不可能和他在一起一辈子,他唯一可以庆幸的是他还有吨吨,吨吨还可以在他身边很多年。
他现在想的最多的就是养大吨吨,然后一家人在一起开开心心的,比什么都好。所以如果爸爸真的决定了,并会因此高兴,他是愿意帮忙的。
“陈哥?你不是在做助理的美差吗?怎么还光荣负伤了?”提着工具箱走过来的是工程部的同事,周远和刘会中,看到陈安修打着绷带的残障人士的这副妆扮都很表现很惊讶。
陈安修晃晃悠悠过来,一听这话,满脸的往事不堪回首,悔不当初,他悔得肠子都青了又绿,绿了又青的,要早知道章时年深藏不露,身手那么好,他干嘛还逞英雄地往上冲挨这一棍子啊。也不知道付工资的时候肯不肯多给一点工伤安慰奖。这种事情好像也不好主动提,可是章时年也不主动表示一下,多发他个半月工资也好啊。
周远被他这苦大仇深的表情吓了一跳,不敢再追问,赶紧握住他的手,送上最深切的慰问,“我就说嘛,这世上哪有工资高又不用干活的好差事,果然有钱人就是麻烦多啊,陈哥,你这工作真是太辛苦了。”
陈安修摸摸脸上最近养出来的肉,毫无羞愧之心的说,“辛苦的工作总要有人做的。”一点不怕风大闪着牙,“对了,最近酒店里好像很忙啊,看着最近进进出出的车很多,还有好多媒体和记者。”他现在只有一只手能动,整理文件什么的是不行了,章时年大方地给予他残障人士应有的福利待遇,随他喜欢做什么。太阳这么好,他当然是要出来溜达溜达的,一溜达就发现最近酒店里特别忙碌。按说绿岛市的旅游高峰期从五一才开始,现在没道理客房入住率这么高。
刘会中说,“陈哥,你还不知道吧,最近有个海洋方面的国际会议要在绿岛市举行,主要会场在新闻中心那里,咱们酒店承接部分会议,会展中心那里还有相关的展销会,听说规模很大呢,有一部分重要的贵宾是咱们酒店负责接待的,会议厅那边都忙翻了,市政府里的人每天都在那里布置和检查。门口堵着一大帮记者。听说明天省委书记都要亲自过来。什么地方都要重新检修,咱们的主管都被派下来干活了,我们更是跟个陀螺似的,一会这里,一会那里。”他正说着话呢,电话又响了。
君雅酒店和政府的关系一直不错,经常接到这种政府公务团和高级别的会议。
刘会中放下电话,对陈安修耸耸肩说,“一刻不得闲,紫荆区东四排的别墅空调制热系统出现问题,我们过去看看。”
“行,你们快去吧。”
“陈哥,有空回来玩,你这一走一个多月,我们还挺想你的。”
“终于发现我的重要性了。”某人哈哈一笑,大言不惭的说,只要不牵扯到工作,陈安修这人特别好说话。
“对了,陈哥,你知道韩总监要走的事情吗?”周远抓紧时间又问了一句。
“以前听他说过,集团那边批复下来了吗?”韩总监夫妇只有一个女儿,在浙江上的大学,毕业后在杭州安了家,陈安修知道韩总监打申请想调去杭州的君雅。
“是啊,降级调过去,过去是工程部经理,韩总监已经同意了,不过酒店最近太忙,他要走的话,可能还要等一段时间,大家伙的意思是凑个份子钱,请韩总监吃顿饭,陈哥,你的意思呢?”
陈安修点头,“这是应该的,什么时候凑钱知会我一声,或者你帮我垫上,回头我还你。”
周远说,“那行,陈哥,到时候我先替你垫付上,我们先去忙了,这事确定下来以后我再通知你。”
没想到韩总监这么快就要走了,自从他来到君雅,韩总监一直对他挺照顾的,当初提拔他当领班也是韩总监一手拍板决定的,他给自己找了这份工作,自己还欠他一顿饭呢。
*
“章先生,你这两天好像特别忙。”吃午饭的时候,陈安修这么问,章时年现在把下午的读书时间都取消了,改成去书房处理文件。
对于家里这个残障人士,章时年还是给予了充分的爱护的,饭菜上桌先用公筷夹了一碗菜推给他,“恩,有点忙,我大哥过两天要来,我要把手头上的事情处理一下。”
“你大哥?”陈安修非常意外。
章时年挑挑眉,“怎么?有问题?”难不成小家伙当他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没亲戚的吗?
“没问题,没问题,就是没听你提过。”他一个做下属的,能有什么问题。
“我大哥是来参加一个会议的,可能会在君雅住几天。”
“有什么需要我去准备的吗?”
章时年抬头,目光落在他打着绷带的右胳膊上,“没事,你好好养伤就行。大哥身边跟着人。”
“哦,好。”既然这样,他也不去没事找事了。
章时年吃完饭,擦擦嘴,优雅起身,临走时说,“饭后带着药到书房来,我帮你换。”
“章先生,其实你忙的话,我找刘越也行。”反正刘越那人逗逗还挺好玩的。
章时年但笑不语,那眼神摆明在问,你说呢?
陈安修摸摸鼻子,说,“好,我待会就过去。”真要命,老板的心思真难猜,明明忙的要死,为什么还要在乎这种小事情,难不成自己的胳膊上的伤不好,老板会因此产生愧疚感吗?
章时年转身离开,左手用筷子的绝技陈安修还没练成,只能继续抓着勺子挖饭吃,其他都好,就是速度有点跟不上,直到刘越来收拾餐桌,他都没吃完,于是又遭到刘越的无情奚落,“你吃饭真够难看的。”刘越已经不是第一次对他落井下石了。
陈安修怎么可能平白接受这等污蔑,立刻还击回去,“你要断只胳膊,肯定还没我好看呢,不信你去试试。”
“我有病吗?”自己主动去断只胳膊就为看看吃饭好不好看,这种事情估计只有陈安修能做得出来,正常人都不行。
陈安修眼神真挚,很肯定的告诉他,“有病应该去医院。讳疾忌医是不对的。”
刘越再次下定决心,下次要是再和陈安修讲话,就先抽自己一巴掌。
怎么脸色那么难看,一点幽默感没有的人真可悲,陈安修理直气壮的想,在刘越这里找回平衡,他神清气爽的去找章时年换药了。
原以为和爸爸通过电话后,承包山地的事情总该暂时告一段落了,没想到过了两天,陈安修又接到妈妈的电话,说村子里的承包合同出来了,她生怕陈爸爸来个先斩后奏,决定回家去看看,天雨跟朋友跑去云南旅游了,吨吨又不能没人看。
“妈,要不,让吨吨跟我来酒店住一晚吧?”这是没办法的办法了。
“你在那里工作,吨吨跟着去合适吗?我想实在不行的话,让吨吨去你那大姑那里住一晚。”
“算了,别去麻烦我大姑了,表姐还有两个月就结婚了,她估计挺忙的,我去问问章先生,应该是可以通融的。”他现在胳膊不方便,也没什么事情可做,让吨吨来住一晚,第二天再送他去上学,应该问题不大吧,吨吨也不是吵闹的孩子。
“那你先去问问吧,别影响工作,我等你电话。”
*
“吨吨?你是说你想把儿子接来这里住一晚?”章时年身体后仰,靠在办公椅上,放在桌上的手十指交叉。
“就一晚,他很乖的,我保证他不会吵着你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算了,你接他过来吧,我也想看看你儿子长什么样。”
“谢谢你,章先生。”陈安修欢欢喜喜出去给他妈妈回电话了。
陈妈妈说吨吨放学后就送他过来,然后她搭公交车回家。
双方商量完毕,下午陈安修准备去酒店门口接吨吨的时候,先接到章时年从外面打来的一个电话,让他去电脑里找一份文件,必须在三点之前发到一个指定的邮箱。
陈安修忙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