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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4满腹委屈

水色缩在地板上怔怔的看着眼前的一幕,然后心里头有个恶魔一直在叫嚣,说他是煞星,说他烦人,谁和他凑合谁就倒霉。

他紧缩身子,用牙齿咬着颤抖的拇指,头痛欲裂,根本担心不过来。他担心他的小草,他担心摔伤的三爸,他担心正在赶来的全三的安危,他担心躺在床上痛苦shen • yin的水叔叔,恶心,难受,眩晕,痛,想死。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虚弱的一遍遍小声呢喃着,这是一句魔咒,扰了水色的心智。

他看着黒木找出射进墙壁里的弹头,他听到黑木冲着电话里的人报着子弹的型号,要人查出他们的来路。

他害怕对上水叔叔的眼睛,可老男人偏偏执拗的透过众人身体的缝隙不断的向水色投来柔软的目光,水色不明所以也不知所措,整个人抖得越发厉害。

肝胆俱裂也无法形容水色此时此刻的恐惧与不安,他的眼中没了色彩,不断的白,不断的黑,放肆的扩大着,面前的人,面前的摆设全都变成了染花的黑与白,死亡的颜色。

耳朵嗡鸣,脑袋也嗡嗡的响着,再也忍受不住的水色忽然朝着黑木冲过去,一把夺下男人腰间的shǒu • qiāng就夺门而出。

他不该缩在这里颤抖哆嗦。

他应该出去做点什么的。

“水色!”

“水哥!”

“啊~他怎么了石头。”

“我去追。”黒木草草的对韩暮石交代一句就冲了出去。

一路的尖叫要水色很是敏感,他双手握枪冲跑出来,不断地催眠着自己他不是坏人,不要怕我这样的话语。

天地清远,水光云影,雨后天晴。

小区的大门外,熟悉的黑色奔驰驶了进来,神经恍惚的水色似乎在看到那一抹黑的时候猛然醒来,满腔的热血涌上他的脑子,呛着风拼命的朝着大门口奔过去。

'砰砰砰',三枪,防弹玻璃坚不可摧,'砰砰砰'又三枪,车胎是防弹车胎。

“三哥,别出来,开走。”向着水色扑去的黒木狂吼着:“趴下,快趴下。”三三俩俩的行人快被街头械斗的一幕给吓死了,一个个都慌不择路的逃窜着。

黑色的奔驰重新启动起来,做了遮挡黒木和水色的盾牌,电光火石之间全三踢开车门伸出手去,水色条件反射的冲着男人伸出手交握在一起,黑木咬牙提起一口气,抓起水色的双腿就给男人扔进了车子里,随即摔上车门,自己则几个利落的翻滚滚进小区内的绿化带内。

“别怕,有我。”全三摇开车窗将一把枪给黒木丢了出去,随即整个车子漂移着冲破防护栏驶入了车道。

敌人不断向他们的车子开枪,每当有子弹击中水色身侧的车窗上时,男人都会下意识的一个激灵,好像有人拿着救生锤一下下敲击着防弹玻璃一样,不用多久,一定会敲碎这一大扇玻璃的吧?

全三捂住了水色的眼睛,将止不住颤抖的男人紧紧抱在怀中,他们的车子在马路上疯狂的逃窜,左拐右拐,颠颠簸簸。

一颗一颗远程子弹宛如一颗颗流星划过他们的车棚、车顶、车身以及车体的每一个部位。

一路疾驰的车子驶上了立交桥,敌手的车子却在岔路口的分支上逆行又开来一辆与尾随其后的车子前后夹击。

接到黒木电话的全三出来的匆忙,身边只跟着这名驾车的司机,除此之外没带任何一人。

他的仇人太多,一心要他命的人大有人在,只是,全三却没料到这次的人竟有这般大的胆子,胆敢直接在国内动手,他想,应该不是西撒哈拉沙漠极端主义领袖的同谋,那么会是谁?东南吗?

手机在身侧震颤起来,全三按下了接听键,全二火急火燎的声音骤时暴起:“tā • mā • de老三刚刚收到的消息,一亿,一亿欧元,有人又追加了一亿欧元破了先前的那个世界最大的暗花来要你的命。”

全三的车子不断的被射击,走投无路的司机被几台车子逼到了死角,不得已只能半个车身开上桥墙漂移着滑行而过,一阵颠簸起,颠荡的水色捂嘴作呕。

警觉性超高的全二在电话那端竖起了耳朵:“老三?老三你在哪?位置,马上报给我。”

“保护好父亲……”话说了一半便被强行中断了,有人开了干扰器来干扰通信讯号,司机的一个大摆尾致使全三的手机从他手中脱离出去。

水色的脑袋从全三的大腿上窜了出去顶在车门子上,闷哼一声水色挣扎着爬起来,一把扯住全三的衣领泪流满面的看着全三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满腹的委屈,他想对男人说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他想对男人说那天晚上他和韩暮石真的什么都没有做,他们只是普通好友的关系。

他想对男人说他不是故意害三爸从楼梯上滚下去的,他想对男人说他不是故意弄丢小草的,他想对男人说一声对不起,他不应该那么的不理解男人受伤的心情,全二说的对,男人那么想有情可原。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全三……

这么多想对你说的话,我却没有脸对你说出口。

猛地全三捧着水色的后脑勺将男人往怀里带,又有子弹射击过来,只有在这生死存亡的时刻才能真正体会到什么叫真情流露。

“躺好,别动。”全三快手利脚的把水色按倒在后座位上,然后他翻到前面去替代司机说:“我来。”他需要突破重围,争分夺秒,一刻也不能耽误。

“FUCK!”看着黑了屏的手机全二碎骂一句,旋即快速拨打过去一个号码吩咐道:“立即打电话给运输署,要他们调出影片,我要知道车牌号码为XXXX的黑色奔驰现在在哪个航段行驶。”撂下电话,全二风风火火的冲了出去,敢动他家的人,纯属找死。

这次袭击全三的人以任务失败而告终,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也不知道这话对全三和水色来说灵不灵验,夫夫二人算是虚惊一场。

病床上的水色在迷迷糊糊中仿佛听见了有人在说话,一个很熟悉的声音,是全二。

“不是一伙人干的,是俩伙人,黒木查了在韩暮石家找到的子弹头,顺着线索找到了卖家。你猜买枪的人是谁?”

是谁?全三的眼神深了深,全二继续道:“韩页。”男人嗤之以鼻:“所以我想说,他应该是冲着韩暮石或者黒木去的,你的宝贝水色不过是跟着做了一把香油车。”

全三一副完全了然的样子毫无表情,全二懒得与自己三弟置气,自顾自的又道:“至于在半路伏击你的人暂时还没有查到幕后元凶,但我可以肯定一件事,不是东南,另有其人。”

“暗花。”全三言简意赅。

“当然要从暗花下手我亲爱的弟弟,一亿欧元啊,真是大手笔啊,世界纪录又一次被刷新了哈哈哈,三儿,你是镶金边的不成?不然怎么会这么值钱?哈哈哈哈。”

对于全二的调侃全三置若罔闻,刀口舔血的日子不足以令他心惊,但是现在有所不同,我决不允许有人想要伤害到他的家人他的孩子。

握紧双拳,死小孩……还没有找到。

“立即分散父亲,还有水色也不要再住在这里,不安全,而且目标太大,容易连累无辜。”推门而入的是优雅贵气的全家老大,男人一袭蓝色的西装,腰线流畅,造型古典,束起的马尾乌黑亮泽,架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更显他柔情之外的冷睿。

“我去。”全二收敛他的玩味换上严谨萧素的面容转身推门而去。

瞧着二弟离去的背影,全大缓步来到全三的身侧,镜片下的眼光锋利而谨慎,淡淡地扫过病床上的水色后落到全三刚毅的侧脸之上说:“到现在还没有找到……”男人欲言又止,他们心知肚明可能会发生的各种可能:“你最好有个思想准备。”伸出手拍在三弟的肩头用力的按了又按,无奈的道:“虽然这么说很无情,但是老三……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作为你的兄长决不允许你做出自我牺牲的事情来,听懂了吗。”抓在兄弟肩头的手指紧了又紧,全大在告诉全三他得活着,如果他死了没人会替他照顾水色以及他肚子里的孩子,况且,水色的肚子里还有一个呢……

一段时间的静默,兄弟俩谁也没有再说什么,然而轻微的一个侧身,俩人的眼角余光同时扫到了在病床上坐起身子的水色,心下一惊。

全大面善,他的脸上永远挂着和善温柔的笑,他首先转过身子面向水色,声音和缓的与水色打着招呼:“醒了水色,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需要叫医护进来给你瞧瞧吗?”

水色坐在那里像一座饱受风吹日晒的雕像,机械的扭过脸向面无表情的全三投去他询问的目光,他们刚刚说的话他全都有听见,他们不能这么残忍,不可以选择牺牲掉他的小草。

霸气总裁的双性情人唯一卷:缘来如此225:十指交握

怎么还没有疯?

如果疯了也许就不会像现在醒着这么痛苦了。

不动声色的用缩在被子中的手摸上自己的腹部,水色一眨不眨的瞪眼瞧着站在他面前未发一言的全三,从而收拢五指,慢慢的、一点一点的施力,他不要肚子里的孩子气,他只要他的小草。

一滴一滴的眼泪顺着水色的眼睛里流淌、滴落,倔犟的男人始终一眼不眨的盯着眼前的刚毅男人在看,满是质问,满是谴责。

他看见血性的汉子红了眼圈,雾水氤氲着他那双凶残的鹰眸,里面荡着他从不陌生的柔情蜜意和怜惜还有痛苦和离别,为什么是离别?水色他懵了,他不懂。

忽然柔情蜜意全都不见,爆发出来的是男人一身的戾气,在向男人那张脸孔看去时,眼里没了氤氲的雾水也没了柔软,粗旷的脸,冷硬的线条,凶眉凶目咄咄逼人心坎。

末了也还是没有对他说上一句话,直接转身离开了这间要他喘不过气的病房,将他的大哥和水色一块丢在了这里。

“你这是把他往死路上推水色。”轻飘飘的言语像锥子一样狠狠地刺进水色的心窝:“想要他命的人数不胜数……”全大只站在他的立场上说实话,因为他是一个理智的人,起码,他是旁观者清,虽然到他入局时也未必能全身而退,但是做为全三的兄长他必须要狠起心来,他说:“倘若小草被敌手抓到,那么,只有二选一的结局,要么小草死要以全三死,水色,大家都是成年人,孩子死了你们可以在生,全三死了呢?怎么选择你都没有错,你……你想想吧。”

水色的视线一直落在病床下的地面上,那里有一双鞋,那是他的鞋,上面沾满了泥土还有草壳子,全大的话他似乎没有听进去,国为他的眼神很空洞毫无焦距。

眼仁放大在缩小,小的像蛇的竖瞳,大的好像人死后散光的眼睛,真想把脑子放空,真想什么也不去想,真想不用做出选择,真想置身事外,真想一切都回到原点……

是我错了……

全大的手已经在病房的门把上,看起来萎靡不振的水色忽然开了腔,他执拗的没有抬头,他执拗的陷入自己的世界里,已经疯魔的喃喃说:“呵呵……还有第三种选择,还有第三种还有第三种……”全大身形一顿,即刻转身去看病床上始终保持着坐姿的水色,男人看起来好像一位患有精神分裂的病人,他的面色憔悴又扭曲,双目茫然,嘴巴不停的唠叨着那一句话。

当日,迟岚在大全先生和小全先生的护送下率先离开医院回了家,整个过程被医师注she安眠针的迟岚毫不知情,等他再醒来时已经置身自家城堡主卧的床上。

可是全三与水色就没有这么好运气了,有人乔装假扮之后混入医院,当时水色正倚靠在病床上无法动弹,如果全三没用柔软的布条将他的双手捆在了床头,他是不会如此温顺的待在这里听天由命的,他们都不要小草也没有关系,他要。

水色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自己的左手从布条中挣脱,有些累,气喘吁吁的仰面倚靠在床头瞧着头顶上的方灯,简洁大气又不失奢华。

白炽灯的度数很高,晃得水色不敢直视太久,还在他仰着脸向上看着的时候,穿着白大褂的陌生医师敲开了他的房门,听到响动的水色本能的收回看着棚顶的目光扭脸看向门口。

一把枪快速的滑出医生的袖口,黑洞洞的枪管径直对准了他的眉心,那人职业的医师的装扮,脸上还带着消毒口罩,眼神却象把手术刀一样的锐利,极为狠绝的冲他扣动了板机。

大脑一片空白,断了全部意识,这可能是他临死前最后看到的一幕,但这不是水色想要的,他希望最后一眼能够看到他的宝贝,或者——看一眼全三也好。

没有眨眼,直部楞蹬的对准了那黑色的枪口,等待着死神的镰刀落在他的颈项之上。

子弹出膛,近距离的穿过站在门口欲要向他开枪的医师脑门,爆出一束血花,还染着白色的粘稠液体,没有声音,没有任何的声音。

医师的身躯倒下去后,赫然入目的是一只冒着烟的枪管和拿着它的全三。

男人迈动长腿,快速的跑进来为水色解开身上的束缚,一遍遍说着不要怕、有我和对不起……

事情紧急,根本容不得水色抗拒,栽栽楞楞的被男人护在胸怀拉着手仓皇逃出病房,无声的子弹擦着他的耳畔滑过钉进墙面,全三回手就是一枪,死死地用他壮硕的身躯护他在前,两个人没了命的向前冲……向前冲……一直向前冲,摔倒开一道道门,拐进一个又一个走廊,碰翻了护士的推手,撞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