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在他心目中认为,林以轩迟早都要离开,作为一个大男人,他现在是一家之主,将来花钱的地方还多,只依靠张氏留下的钱财万万不够。
张氏去世前,知道自己身子不行了,怕是命不长久,唯恐在她走了以后,儿子受人亏待,硬是把手中不少家产换成银票,留给儿子防身,除了明面上的嫁妆外,统共还有一万五千两银票。
说起来,还要多谢原主性子清高,眼中只有圣贤书,没什么至交好友,不需要送礼宴客,平日所需花费也只是吃穿用度,以及给下人的赏钱,一年也用不了500两银子,这几年乱七八糟加起来,只也花了3000多两。他买宅院又花了2500两,满打满算还剩下9000两,数目不算太多,但也不少,做个生意却是够了。
黎耀楠左思右想,决定开一家茶铺,专供人喝茶聊天的地方,再请上一个说书先生,话本他自己写,哪还愁不客似云来。
这些日子他已经了解过,古人的话本着实无聊透顶,他有原主的文字功底,现代又有那么多故事,肯定能吸引客人的注意。
最重要的是,他现在名声不显,借写话本的名义,为自己打造声势,只要名声传出去了,以后谁人见了他,有个大文豪的名头,怎么也会先高看他一眼,交友仕途也会顺畅很多,名声那可是个好东西,黎耀楠算盘打得贼精贼精的。
只是很快,他就犯难了。
开茶铺的主意是好,写话本点子也不错,但当今社会,士农工商,开铺子总不能他自己出面,掌柜哪里来?至少得找个信任的人才行,至于说书先生,他却并不担心,话本掌握在他手中,不怕说书先生另投他处。
目前他手中的人,除了六个丫头外,就只剩下王小虎一家,如今也在张氏的铺子里干活,总不能刚把人弄进去,又弄出来,再加上王家兄弟几个,究竟有没有本事,一个月两个月也看不出来。
黎耀楠眉头紧锁,他的时间紧迫,写话本,读书,请先生,考科举,实在没有太多精力放在铺子上,倘若找不到一个合适的掌柜,计划恐怕只能搁浅。
林以轩见他一大早起来就忙忙碌碌,这会儿又愁眉不展,好奇的问道:“你怎么了?”
黎耀楠倒也没有隐瞒,多个人商议也好,当即便把心里的想法告诉了他。
谁知道林以轩听后却嗤笑一声,目光也不知是鄙视,还是戏谑,总之有些瞧不起人的意思:“就你还要写话本?你房里的那些策论......”
黎耀楠被噎住了,那不是他写的好不好,不过想起原主写的东西,确实惨不忍睹,黎耀楠忍不住脸红了一下,也不怪林以轩看不上眼,但这不是主要问题,黎耀楠很快反映过来,不满道:“你怎么能去我书房。”
林以轩理直气壮的反驳:“当初在黎府收拾东西,你自己万事不管,书房里的那些书,难道你不要了?听说你明年还打算考科举。”
黎耀楠无话可说,当初从黎府运送东西出来,全是林以轩一手打理,他自己买了房子之后就当起甩手掌柜,这会儿哪好意思责备人。
林以轩见好就收,总算出了一口昨日的恶气,思索了一会儿提议道:“你可以去东街口人市挑挑看,正好也买一些下人回来,咱们宅子伺候的人还是少了,来个客人便不够使唤。”
黎耀楠懊恼地拍了一下自己大腿,他怎么就没想到呢,急忙取了一些银子带身上,一刻也不耽误,匆匆忙忙出了门。
只留下林以轩目瞪口呆,这人怎么说风就是雨,不过,走了也好,林以轩找来些药材,关上房门捣鼓起来,昔日为了得到一个孩子,他寻过不少秘方,如今正好派上用场,务必要一举怀有身孕。
林以轩知道这几日是他怀孕的最佳时间,喝药也是为了再添一分保障。
黎耀楠的性子,这些日子相处下来,他也摸了个七七八八,这人看起来风流不羁,其实却冷心冷肺,自己算计他的事,一定要做得不着痕迹,否则黎耀楠若是知道自己给他下药,迁怒自己没关系,他只怕黎耀楠会对孩子心存偏见,这样的错误他不会范。
原先勾引黎耀楠,是想顺理成章做夫夫,男人管不住下半身,总不能怪他头上。
奈何黎耀楠坐怀不乱,他也只能出此下策,若不能一举怀孕,他不知黎耀楠还会不会再碰他,算计一次可以说是意外,两次三次就会露了行藏,他不能冒这个险。
只有这样,他才能得到黎耀楠的尊重,哪怕心里不喜欢他,也不会亏待。
黎耀楠当天下午回来,就带了三十几个人,丫鬟十二人,小厮六人,家丁十五人,另还有两个能写会算的,以及他们的家人,听说这两人从前也在别人铺子里当掌柜,换了东家以后才被卖,也算有几分本事和手段。
林以轩琢磨了一下,先让他们学学黎宅的规矩,至于该怎么安排,一个月过后再看。
黎耀楠见此点头同意,这次去人市,对他的冲击很大,扬州城是繁华之地,他从来没有想过,还有那样的地方,他虽然不是什么悲天悯人之人,但看着人被当成牲口卖,心里总有些不是滋味,再一次清晰认识到,古人和现代人的差距,对仕途也更多了一层向往。
若说以前他考科举,是因为原主留下的意念,那么现在则是因为他的野心,他不愿也不想,落入这个社会的最底层,他要出人头地,他想手掌一方大权。
黎耀楠第一次对待科举认真起来,不再和从前一样,只想着混个官身,有个身份地位就行了!
☆、第030章
黎耀楠是个行动派,心里既然有了打算,预备掌柜也买回来了,用过饭,他便把自己关在书房,写起了商业计划书。
直到华灯初上,天色渐晚,屋内点起了蜡烛,黎耀楠这才放下毛笔,揉了揉僵硬的脖子,拿起写好的计划书初稿,决定要给林以轩看看,省得他整天小看人。
黎耀楠对自己的经商天分很满意,毕竟是家学渊源,上辈子他哪怕只是一个二世祖,成天游手好闲,但若没几分能耐,继母又怎会对他那么忌惮。
他能隐忍十几年,就为把黎氏集团弄倒闭,开一家小小的茶铺又有何难。
秋季的夜晚,凉风徐徐,林以轩身穿着一件白色衣裳,随意披散着长发,眉宇间透着几许忧愁,懒洋洋靠在软塌上,大开着窗户,对月独饮。旁边小几上还摆放了几碟小菜,除了桌上的几壶酒之外,地下还有两个空酒壶。
黎耀楠进门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景象:“怎么喝起酒来了?”
林以轩此时已经喝得面颊嫣红,醉眼迷离,淡淡看了黎耀楠一眼,吐词不清的说道:“我高兴,就是想喝酒,这是扬州的陈年佳酿,你也来尝尝。”
许是被林以轩勾起了兴致,黎耀楠顺手拖了把椅子坐在旁边,让人添了双碗筷,自己给自己倒上酒,咕咚咕咚喝下去。
“好酒量,再来。”林以轩再次为他斟满,又哭又笑的说道:“我想家了,我想母亲,想哥哥了。”
“你喝醉了。”黎耀楠蹙眉,他虽然有心小酌一杯放松放松,却不打算面对一个醉鬼。
“我才没有醉,你到底喝不喝,不喝,我哭给你看。”
黎耀楠哭笑不得,林以轩这不是喝醉了还是什么,平时他哪能说出这样的话。
黎耀楠头一次面对一个醉鬼有些无奈。
“来,干了!”林以轩跟他碰杯,双眼迷蒙的望着他,醉态横生。
黎耀楠见状,心里有些无语,索性也不再顾忌,喝就喝,自从来到古代,他还没有痛痛快快地喝过一场,反正是林以轩闹着要喝,明日头痛也怪不了他。
“我跟你说啊,哥哥小时候可疼我了,景阳侯府就没一个好东西,他们想让哥哥娶原家的女人,那个女人很坏很坏,我很担心,还有母亲......”
林以轩说着醉话,黎耀楠却恨不得立刻就走,他可以百分百肯定,林以轩这家伙已经醉的不行了,否则侯府的一些辛密又岂能拿出来乱说。
黎耀楠想走,林以轩又怎会让他得逞,今日所言也为了给黎耀楠打个底,让他对景阳侯府心里有数,顺便也让他放下心防,药效还没有上来,黎耀楠若是走了,他怎么办,要是让外人捡了便宜,那他找谁哭去。
“不许走,我命令你陪我聊天。”林以轩拖住黎耀楠不放,一副撒泼耍赖的模样。
黎耀楠后悔今日过来了,又不能真跟一个醉鬼计较。
被林以轩缠得没办法,只能继续陪他喝酒。
一杯两杯酒下肚,不知不觉,黎耀楠也涌上了一些醉意,听林以轩说着曾经的往事,偶尔他也会回忆从前,说说上辈子爷爷在世时的一些事情。
林以轩心里纳闷,黎耀楠爷爷去世时,他不过才几岁吧,总感觉有些对不上号,不过这些目前不是他关心的事,林以轩也没多想,黎老太爷死了十几年,有什么他不知道也很正常。
两人越喝越多,林以轩哪怕一开始是装醉,提前又喝了解酒茶,这会儿神智也变得模糊起来。
黎耀楠只觉得浑身骚热,一股热流涌往下身,看着林以轩一张一合的嘴巴,突然有了想尝一口的欲望。
黎耀楠被自己的想法吓住了,赶忙甩了甩头,一定是他憋得狠了,这具身体还是一个小处男,自从他来到古代又没舒解过,才会产生错觉。
两人喝着喝着,倒在了一起,林以轩刚才因为又是撒泼,又是耍赖,在加上他故意为之的缘故,此时衣衫半解,显得有些凌乱,露出精致的锁骨与胸膛。
黎耀楠口干舌燥,看着眼前满是醉意的少年,脑海里一片空白,只想一亲芳泽,一探他衣衫下的风景。
心里这样想的,黎耀楠也确实这样做了。
含住那张嫣红的嘴唇,只觉得比那琼浆玉液,还要甘甜,鲜美。
双手不自觉的探索起来,只想要得更多。
接下来的事情顺理成章,林以轩知道黎耀楠的药效上来了,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抗拒了几下就半推半就,免得黎耀楠酒醒后胡思乱想。
鸳鸯被绣翻红浪,这一夜,黎耀楠从来没有觉得这样舒畅过,凭着本能,要了身下的人一次又一次,直到累得实在狠了,才沉沉睡去。
第二天,黎耀楠醒来,不知身在何地,昨夜的宿醉令他头昏脑胀,愣了半响,脸色突然一变,昨晚的一幕幕浮现在眼前,那场酣畅淋漓的欢爱,那种销魂蚀骨的感觉,以及他一次次卖力的抽插......
明明昨夜他已经醉得不行,记忆却清晰的记得每一个细节,他们互相的亲吻,抚摸,他要了他一次又一次,林以轩的每一寸肌肤,他都记得清清楚楚,包括进入时那种舒爽到极致的快感。
黎耀楠无论多么不想承认,看见身旁熟睡的人,闻着空气中浓郁的欢爱的味道,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他把林以轩给睡了。
黎耀楠心乱如麻,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他从不认为自己喜欢男人,也从没想过跟林以轩发生朋友以外的感情,但昨夜却真真实实发生了,看见床单上的血迹,看见林以轩满身淤青,黎耀楠暗骂了自己一句畜生,心里的感觉五味陈杂,蹑手蹑脚穿好衣裳,第一次落荒而逃了。
他不知该怎样面对自己和林以轩的这层关系。他清楚记得林以轩肚脐眼下一朵鲜红的蝶形印记,原主的记忆告诉他,双儿只有处子印记才是鲜红色,跟人发生关系以后,就会变成粉红色。
他,是林以轩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男人。
回想昨晚林以轩对他的醉言醉语,黎耀楠不得不开始思考,林以轩之所以嫁给他,是不是别有内情,总之绝不会是因为私奔。
黎耀楠真真实实头痛了,他不是那种不负责的人,哪怕在前辈子,他玩女人,也从不碰处女,他始终都觉得处女这种生物,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焉。
但问题是他把林以轩给睡了,原本睡了也就睡了,没什么大不了,反正他们是名正言顺的夫夫,可他不喜欢男人,哪怕他们已经发生关系,也不能改变他不喜欢男人的事实。
就算他想负责,在他对男人没有兴趣的情况下,这段夫夫关系又要怎样才能维持下去。
说到底,昨晚还是他不对,酒喝多了精虫上脑,明知道林以轩已经醉糊涂了,却还强行要了他。
黎耀楠只恨不得扇自己几巴掌,他觉得自己需要静一静,好好思考一下,他和林以轩的关系究竟该怎样处理。
出了卧房,黎耀楠让人准备好热水,待林以轩醒来以后就送进去,紧接着他就急匆匆的出了府。
黎耀楠没有看见,在他出了卧房以后,林以轩倏然睁开双眼,乌黑的眼眸深邃幽暗,暗藏着波涛汹涌,面无表情的脸上,一滴泪水从眼角滑落,闭上眼睛再次睁开,又恢复了平静,似乎多了一些什么,又少了一些什么。
费力的撑起身体,林以轩轻轻抚着小腹,这次应该成功了吧。
没多久,丫鬟敲门进来,春纤看见自家主子浑身是伤的模样,心中气恼不已:“姑爷也真是的,怎么把主子弄成这样。”
林以轩唇角浮起一抹浅笑,他是想起孩子了,就连声音都变得柔和起来:“为我准备热水吧,我要沐浴。”
“哎!”春纤应了一声,见自家主子笑了,只以为主子和姑爷关系好,便接着说道:“姑爷真疼主子,离开前就吩咐咱们准备热水呢。”
林以轩并没有接话,只微微垂下了眼帘,掩藏住眼底的嘲讽,疼他?疼他就不会偷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