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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存者的惨剧。

身为当事人的切嗣,一定疯狂地寻找者幸存者吧。

而后,找到了根本不可能存在的幸存者。

不可能得救的孩子,与找到了不可能存在的幸存者的男人。

这种事,究竟哪一方才算是奇迹呢。

「……」

但是,这种事情我早就知道。

对方是怎么样与我无关。

对我来说,仅仅是从那种地狱类被救出来就已经足够。

即使那是为了自己而做的事情,他想要救我的意思,与希望我得救的这份心愿也是真挚的。

……那就够了。

对于失去了一切的自己,卫宫切嗣所给予的救赎,已经充分过头了。

所以

「没错,孩子憧憬父母是当然的。但是你有些过头了。如果只是憧憬着卫宫切嗣,或是卫宫切嗣想成为的东西倒还好。但是,最后那家伙给你留下了诅咒。不用我说了吧。那可以说是你的一切」

「……老爸的梦想,就由我来……」

……这就是,答案。

听到自己坦然自若的话语,留下一句我安心了,比我还空虚的男人就此辞世了。

那一瞬间开始,卫宫士郎就变得不得不成为正义的朋友。

自己的感情根本无所谓。

只是,为了从年幼的时候起就一直憧憬着的人,想要成为一直憧憬的存在而已。

希望所有人都可以幸福的这一心愿。

并不是我,而是卫宫切嗣的愿望,不可能实现的梦想

「你应该察觉到了吧,士郎。你的理想只是借来的东西。只不过是在模仿名为卫宫切嗣的男人想要成为的东西,卫宫切嗣坚信是正确的东西而已」

「这,是……」

咬紧牙关,拚命,支撑着沮丧的心灵。

但是。

「正义的朋友?别引我发笑了。成为他人的助力。像这样不断重复着的你的想法,绝对不是你自己所产生的东西。这样的男人想成为他人的助力,骄傲自大也要有个限度!」

剑刃奔驰。

包含着辱骂的双剑,以过去不曾有过的气势袭来。

「啊」

面对那个,向怒涛一般的剑戟。

就像十年前那样接受了,卫宫士郎将要死在这里的事实。

压迫而来的冲击。

原本华丽的剑技已经毫无踪影,只是,凭着蛮力在拚搏。

「哈」

接剑的左手在颤抖。

握着剑的手指,也因为这份冲击折断了。

用所剩的全部精力所作出的干将,也仅仅因为一击而歪曲。

「……」

死定了。

初次的攻击就已经让我濒死。那么没有可能还能接下迫近的第二击。

「啊」

然而。

心中明明已经沮丧,身体却全力否定着。

那是错的。

承认这个男人的话是错的,,在这里迎接死亡也是错的,彷佛拚命诉说着。

抬起头来。

眼睛已经不再工作。

眼球并没有映写出敌人,只是,他的记录再流入我体内。

……这其中。

自己像乌龟一般蜷缩着,拚命想要延续生命。

……所听到的并不只是剑戟相碰的声音。

他。

每挥出一击的同时,都在辱骂自己。

「是的,因为想要帮助他人的愿望很美丽所以憧憬着!」

接下挥出的一剑。

莫邪碎了。剩下的救生索就只有左手的干将。

「因此,根本就没有由自身而发的感情。这不是伪善又是什么!」

这把干将也扭曲折断,其存在本身也渐渐薄弱。

……胸口,很痛。

并不是因为他像瀑布般的剑击,而是他的话语,撕裂了卫宫士郎的心。

「此身必须成为他人的助力,一直以来都被这种强迫观念驱动着。不曾觉得这是痛苦,甚至连察觉这其中的破绽的时间都没有,只是一味奔走着!」

重复着的否定。

每次传达到我这里,心中都几乎想放弃战斗。

身体早已经,无法承受重击而想着要退场了。

然而。

这想要退场的身体,却依然拼着命,不断否定着他。

「所以说到底只是赝品。那样的伪善拯救不了任何人。不,原本,就根本连要拯救什么都没有定夺!」

「咯!」

被弹飞了出去。

可以匹敌Berserker的一击,轻易的将卫宫士郎的身体弹飞出去。

「……」

但是,却站定了。

会令我难堪的倒在瓦砾堆里的一击,拼着命忍耐了下来。

倒下的话。

倒下的话就无法再次站起,身体顽强地拒绝着摔倒。

「啊呼,啊,啊呼…………!」

将即将消失的干将插在地上,用以支撑体重。

身体依然是向前倾倒的姿势,甚至无法令其直起来。

「呼啊,呼,呼…………!!」

以干将为支撑,用两手撑起向前倒去的身体。

那姿态,实在是难堪至极。

旁人看来,就像是在向他下跪一般吧。

「你的理想有破绽。他人比自己更重要的这种想法,想让所有人都幸福的愿望,只不过空想中的童话罢了。如果你必须抱着这种东西才能活下去的话,就抱着它溺死吧」

没有生存的价值。

不,整个人生都没有价值,他这么说道。

「……………………」

武器即将消失,直起身子这件事本身也是白费工夫吧。

相对于我,他却别说是伤连呼吸都丝毫没有紊乱。

到此就决出胜负了。

不,那种东西最初就已经决出了。

只凭卫宫士郎,根本不可能胜过英灵

……但是,不是那样的。

如果实力的差距那么明显的话,也不会演变成这样激烈的对抗了。

真正输掉的是,我的心。

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承认了「那家伙才是正确的」这颗心,太软弱了。

我输给他的就只有这一点而已。

因为,一直以来

「…………玩笑」

「什么……?」

因为一直一来此身,都在诉说着绝对不能输给你。

赝品。

每每被他蔑视自己的理想是赝品,就积聚着的这份力量究竟是为了什么

「开什么玩笑,可恶…………!!!!」

「……」

实现。

一定能实现。

如果已经坏掉的话用还没有坏掉的地方就好。

所有的东西全部都坏掉的话就动员没有的部分。

既然我的身体还没有认输,就将手伸向最深处,还不曾碰触过的领域!

噌,头痛。

零点几秒的剎那。恐怕这是最后了吧,再次看到了他的情景。

没有达到理解的层次。

但是,我想只有疼痛的确化为了教训被我所认知。

……给予用来表达自己的咒文,以约束自己的韵律的英雄。

这其中所包含的真意,即使现在还不能理解。

我也会代替你,收下这几句话。

「,身体……」

为了自己能挺起胸膛,念出了这句咒文。

emiya的话语将伤害

明知如此,你还是希望杀掉我。

在长久重复着的事端的尽头,这成了你仅有的愿望。

那么。

就像你否定我一样。

我也要,拼尽全力,打败「你」这个「自己」!

「(身体为剑所成)」

不经意间,嘟哝道。

抬起头来。

令濒死的身躯振奋起来。

咕,将喉咙里的血块咽了下去。

存在变得稀薄的阳剑干将又开始呈现出确切的实像。

「你这家伙,还要……」

「没错。像这样的只是梦而已,这种事情……」

很早以前就已经知道了。

即便如此,我还是一直坚信着那是正确的。

正因为是无法实现的梦想,不可能存在的理想,我才能够一直追赶着切嗣。

即使无法实现。

不停奔走的话,总有一天,可以接近那个地方。

「是吗,她的剑鞘……!尽管已经断除了契约,守护却还依然存续……!」

将剑举了起来。

那种事情我不知道。

我,只是,

「不会输给你。输给谁都没有关系。但是,绝对不会输给自己!」

直到最后,都以卫宫士郎为傲!

这是,不现实的剑戟。

「什么!?」

被剑所斩的身体已是遍体鳞伤。

手指断了,手脚裂了,甚至连本人也没有察觉,呼吸早就已经停止了。

突进的速度不值一提的话,挥出的一击也是如此平庸。

明明吸收了他的知识,已经到达了能够适应战斗的领域,他的姿态却又恢复成了原来的少年的样子。

胡乱挥出的,实是平庸至极的一击。

……然而。

这第一击,却要比一直以来的任何一击都沉重

「什么?」

安心,在数秒里化为惊愕。

奋起的剑击就像是发狂一般。

以远远超出他想像的速度,将长剑舞得咯吱作响。

究竟哪里还留有这般力量。

互相交锋的剑戟的激烈程度与之前不可相提并论。

「你这家伙!」

已来不及防守。

这一击将确实砍断头颅。

判断出已经不是能够轻视对方的状况,他将自己的剑挥动起来。

上下左右。

一鼓作气放出的四连击,将手足切断将身体拆散也有足足有余!

「……………………!」

将这四击,防住了。

不,超越必杀的四连击的剑风,直取他的首级!

「!」

瞬间用长剑反击,将砍来的一刀格开。

「这家伙……!」

直觉告诉他不进攻的话,就会被打败。

长剑向已是濒死之躯的敌人袭去,

少年莽撞地挥动着剑。

互相抗争的两者的剑戟。

整个空间充斥着火花,侵入其中的东西将会被瞬间切断吧。

但是,这应该是将死之人所展现出的,最后的火焰而已。

少年每放出一击都要喘气,几乎摔倒,全力使自己站定再挥出下一击。

「……」

看着如此情景,他确信了。

敌人已经没有留下什么力量。

以前的小鬼,就像所见的一样已是濒死之躯。

但是。

尽管如此却又为什么,在挥剑的手上,寄宿着无限的力量。

已经没有意识。

甚至已经无法知道敌人在干什么,自己所挥出的一剑是否奏效。

肌肉寻求着氧气而发出惨叫,不足的血液也在命令着自己停止运动。

将这一切,强制压抑住。

「……不是」

脑中所剩下的只有这个。

自己的感情是赝品。就像这家伙说的一样,是无法成为什么正义的朋友的吧。

只要卫宫士郎还憧憬着它,就将迎来和眼前的男人相同的末路。

「……不是,什么……!」

但是,令人感觉很美好。

我也知道将他人看得比自己更重要是伪善。

即便如此。

即便如此,我还是憧憬着如果能这样生存的话,将会是多么好的事。

驱使着眼看就要腐朽的身体行动的,就只是,这份情感吧。

「!」

连敌人在说些什么,他也已经无法听见。

敌人的声音微弱至此,剑戟之声激烈至此。

仔细一看握着剑的双手,也早已也剑柄一体化。

是为了固定住剑吗,像那样的话冲击将会直接在身体上奏效。

满是鲜血,他只要后退一步少年就会向前倾倒下来,成为尸体。

对于这样的少年而言,挥出的一击应该与地狱的痛苦同意。

「……」

焦躁的接下攻击。

奄奄一息的敌人实在令人不快,

同时也对明知只要后退一步一切就结束了,却对无法办到的自己感到不快。

「……」

但是,他又如何能后退。

已经毫无策略可言的,敌人率直的剑戟。

背对这样幼稚的剑是莫大的耻辱,无法接下这样一击也是极其屈辱。

一步,明明只要往后退就可以使对方自灭。

但是却预感到只要后退一步,似乎就向某种决定性的东西弯下了膝盖

「……」

这份烦恼也马上要结束了。

敌人早已经到了极限。最多三击。只要将他的攻击弹开三次,接下来他自己就会四分五裂了。

「切」

为自己无聊的想法而咋舌。

刚才看起来也只能撑两击。但结果,却像和样受到了超过十次的剑戟。

少年没有倒下。

「……………………!」

已经无法听见他的声音。

濒死的他,只是一心迎战着自己眼前的障碍。

那身姿。

他第一次,正视了自己的眼瞳。

用已经破碎不堪的手,不停挥动直至击中。

所剩下的只是,用全力喊出的一句话而已。

「……,不是……!」

袭来的剑戟,就是这句吶喊的代价。

……有着没有得救的人们,与没有得救的自己。

看着难以言喻的毫无意义的消失的记忆,发誓,绝不让这种事情发生第二次。

「……绝对不是,什么……!」

那之后究竟经过了多少岁月。

失去了一些东西,

也丢失了一些东西。

没能舍弃干净,却被遗忘的东西也一直都有吧。

所以,我发誓只有这个我绝对不会忘记。

要成为正义的朋友。

即使这不是我自己的愿望,即使这是为了减轻自己的罪过的诡辩,我也要守护到底。

无法实现。

小时候,救过自己的人孤独的去世了。

我坚信着,他话语中的那个愿望。

即使被世上的人们疏远,即使像这样诅咒着自身,只有这件事……

而后。

他终于领悟到重复不断的剑戟不会迎来终结。

这个敌人不会停手。

绝对不会主动停手。

虽然是以浑身之力放出的攻击,但是敌人的意识并没有捕捉他。

少年想要砍倒的,仅仅是阻挡着自己的自己自身。

为了贯彻一直坚信的,以后也会坚信下去的东西,向着敌人奋勇挥剑。

「……」

察觉到这一点,他厌恶地咬了咬牙。

知道自己赢不了,知道这样毫无意义,却仍然挑战至今的身姿。

那正是,他所憎恨的他的过失。

然而,为什么。

自己会想要看看,他究竟能坚持到几时。

「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