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不止两个人,竟然有三个。一个奸夫见状趁着天黑跑掉了。柳癞子被安洪打中了手臂,手脚慢了一步,被安洪抓住了。
安洪当时气得失去了理智,柳癞子整日偷鸡摸狗的,地都没下过,哪里打得过人高马大的安洪,被结结实实揍了一顿。
安洪消了气后,当即请来了村长,请求休妻和处置这奸夫。
还想要请村长帮忙给找出另一个奸夫。想到头上不知道被带了多少顶绿帽子,他之前有多喜欢他媳妇儿,现在就有多恨。
原来陶小媳妇的几个相好都好些天没有见过她了,其中几个光棍想她的身子想的不行。知道安洪当晚不在家,除了柳癞子还有一个人抹黑来到了安家。
陶氏犹豫着让谁回去的时候,两个人都等不及了,还想着玩一把刺激的,索性都脱了衣服就一起上了。这也正好合了陶氏的心意,她推拒了一下,就从了那两个人。
而因为天黑没有点火的缘故自始至终柳癞子都不知道另一个男人是谁。
只留下他一个人承受安洪和双水村村民的怒火。
双水村村长给他的处罚就是在他们的祠堂外跪上三天三夜忏悔,生死勿论。活下来说明他命不该绝,死了也怨不了谁。
而就柳癞子那个底子,就算侥幸活下来,人也会废了。
柳老娘第二天到双水村的时候,看到跪了一个晚上全身上下被打得没有一块好肉的儿子,大闹了一通,安家退了一步答应若是柳老娘给他们五两银子,可以不追究柳癞子的责罚。
五两银子正是当初安家给陶氏的聘礼钱,这个价格可是当时十里八乡的头一份。
若是柳家有五两银子,柳老娘早就给柳癞子娶上一房媳妇,让他们好好过日子了,哪里用得着出来偷人。
两边僵持不下,柳癞子就想到了柳生。
当初逼迫柳生嫁给他的时候,柳癞子趁着村中的男丁大都下了地的时候闯进了柳生家中强亲了柳生一口,打算以此作为把柄要挟。这样不管愿不愿意柳生都必须要嫁给他。
成亲后,他也有理由从柳大锤和柳大柱家将柳生的地要回来,充作自己家的财产。平时让柳生下地干活儿养活他和他老娘,他自己一个人还能过以前的日子。
而那个时候,柳癞子更想直接要了柳生的身子,这样柳生连反悔的余地都没有了。只是将柳生压到床上的时候,柳生从枕头下摸出了一把刀,被柳生拿刀指着时,柳癞子心里十分害怕,害怕一不小心送了命,也怕逼急了鸡飞蛋打,才只留下找人提亲的话匆匆走了。
那几天他自以为媳妇儿已经到手了,没有抓紧时间将事情办了,才给柳生留下了一个喘气的机会,让他巴结上了路过的举人老爷。
那时候,柳癞子其实想要上门闹事的抢回柳生的,他那个名声好人家的姑娘哥儿都是不愿意家的,但是一想到方睿轩的举人身份,他就犯了怂。
民不与官斗,这个道理他还是懂的。
柳书青只是个童生,就在村子里备受欢迎,何况举人老爷。
等他观望了几天,知道这个逃难而来的举人老爷没什么本事和势力后,又想上门捞好处。可这个时候方家开始盖房子了,村长还每天都去给方举人监工,他就又怂了。
村长这种他得罪不起的人物都在替举人老爷办事,他就更没胆去找麻烦了。
柳癞子能做混混好些年,没被人打死,自然是一股机灵劲儿的。
他拿着柳生的把柄,这既是把柄,又是他的催命符。
若是柳生不被他威胁,他其实也没辙,将这件事情散播出去,举人老爷会不会放过柳生没人知道,但却肯定不会放过他。
所以虽然拿着柳生的把柄,柳癞子从来没有打算动用过。要不是这次关系到他的性命大事,他也不会让她娘去找柳生。
“这些事情就不要告诉夫郎了。”方睿轩听罢柳癞子在双水村的事情后,点了点头,吩咐孔管家道,这柳癞子还真重口呀,若是他穿越来阿生真的嫁给了他,可真就跳进火坑了。
孔管家应答下来。
“村长是怎么处理的。”
“村长没有说动双水村的人,还是按照他们的处罚来的。柳癞子在双水村祠堂跪够三天三夜,双水村的人才会放人。”
“很好,他的身体如何,撑不撑得下。”方睿轩又问,若是就这么死了,可就太可惜了。
孔管家莫名的懂了自家老爷的意思,“不死也要去掉半条命。”
“谷大娘他们哪里……”
“老爷放心,我已经让他们封口了。且这件事情真假不论,只要老爷捏着他们的卖身契,就没有人敢出去胡说什么。”
“将杏儿远嫁了吧,过几天你再去挑几个人回来。”
“是。”孔管家低头,恭敬地道。
第36章改变
“师父,我来帮你给师母出气吧。”跑完圈,蹲完马步的胡志宣来找方睿轩道。
他去年只上半天的课,其余时间他和沈惠清两人都是和柳生在一起。柳生经常陪他们玩儿,给他们做好吃的,有时候还会帮他们和师父斗智斗勇,胡志宣嘴上不说,但是心里是非常喜欢柳生这个师母。
而柳生还没有生过孩子,不知道怎么样扮演母亲这样的角色,只是尽最大的努力对这三个小徒弟好。
现在付出有了回报,方睿轩为柳生感到高兴,却不能接受胡志宣的好意。
“大人的事情小孩子不要插手。”方睿轩蹲下身子和他对视道。
“可是师父,田师爷对我很好的,我可以请他派几个捕快把那些欺负师母的人给抓到打牢中。”胡志宣迎着方睿轩的目光道。
“那你觉得县令大人知道这件事情后,会怎么想你,怎么想我。”
“我们可以不让他知道。”胡志宣的声音越来越不确定。
“你也知道这不可能,对吧。若是我走你的关系,动用县衙的力量,在县令大人的眼里我就是一个只能依靠学生仗势欺人的无用之人,日后放不放心我来教导你还是两说。再有这件事情不是什么深仇大恨,不需要赶尽杀绝将人送到牢狱这么严重,换一种方式惩戒就可以了。”
“宣儿,有一点你要认清,平民在掌权者的眼中其实算不得什么,可能还比不上他们养得猫猫狗狗。这些人在你跟前翻不出什么浪花的,要不要将他们打落尘埃就是你一句话的时候,你就越要学会约束自己慎用这种权利。一旦你陷入对权力的迷恋之中,就会因为想要取得更多的权力,去和别人勾心斗角,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
“可是,他们欺负了师母,我们要放过他们吗?”胡志宣不可置信地看着方睿轩。
“不会的,师父会让他们受到该有的惩罚的。宣儿乖,先去早读。”方睿轩揉了揉胡志宣的脑袋。
胡志宣看着方睿轩欲言又止的,最后还是妥协的往学堂走去。
“宣哥哥,你迟到了,刚刚去哪里玩了。”胡志宣做到座位上后,沈惠清凑过来问道。
“尿尿。”胡志宣简短地回答。他好像明白又好像不明白他师父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我不信,尿尿哪里用得到这么长的时间。宣哥哥你是不是去偷吃什么好东西了。”沈惠清舔了舔嘴角,刚绕着院子跑了三圈,又蹲了半刻钟的马步,他有些渴了,好想吃桔子。
胡志宣看白痴一样看着沈惠清,有什么好吃的东西,师母不是紧着他们,哪里用得到去偷吃。
“沈惠清、胡志宣,早读的时候要专心背书,不准说话,不然我就把你们的名字记下来交给夫子了。”他们两个人的声音虽然在这早读的朗朗读书声中不是很明显,但还是被耳尖的班长柳奎听到了。
沈惠清吐了一下舌头,回座位上坐好背书去了。
胡志宣撇了柳奎一眼,这傻大个,又拿着师父的鸡毛当令箭了。
沈惠明看到胡志宣是和方睿轩一起来的,若有所思。
柳癞子在双水村的祠堂跪了三天三夜,将来回给他送饭的柳老娘折腾得不轻。
最后一天的时候,已经完全是一副瘫痪在地的死鱼样,连靠自己的力量站起来都做不到。柳老娘花了十几个铜板,才找到人将他抬回了家中。
偷人已经是受人鄙夷的一件事了,但是和另一个男人一起和这个女人滚床单就不能被人们所接受了。这时候,村中的人大都不愿意沾惹柳癞子,更别提帮忙抬人了。
在这个男尊女卑的世界,男子三妻四妾,左拥右抱才是主要的世情。
女子之中,除了皇室的公主贵女还没有人敢大胆到这般地步。对于闭塞的村民来说,这种事情就更是闻所未闻了。
陶氏被休回娘家后,兄嫂嫌她祸害了家门名声,将她卖给了一个偏僻村落瘸了腿的鳏夫做续弦。
另一个奸夫没有找出来,陶氏在安洪的打骂上,说出的与她通过奸的足足有六七人。
但是安洪逐个去找的时候,人不是早早躲了出去,就是被那家的女人给骂了出来。虽然那些女人怨恨自己男人拈花惹草,这种时候却还是不得不出面维护他们。
安洪索性不出去做活了,带着几个哥哥和几个好友,逐个蹲点教训那些人。他被戴了绿帽子这件事情已经是全村尽知,面子里子早就已经丢光了,这场子不能找不回来。
还好儿子女儿都是在分家前有的,是安洪亲生的孩子。不然再帮被人养上几年的孩子,这真的能憋屈死人。
柳癞子被拉回家的时候,人虚弱得连话都说不清。大夫检查过后,告知柳老娘柳癞子的膝盖算是废了,好好养着以后走路无碍,奔跑干重活却是不能了,每到阴雨潮湿天的时候膝盖还会承受蚁虫撕咬般的痛楚。
柳癞子捡回一条命,柳老娘是高兴的。但是儿子以后的生计问题确实让她犯了愁。
柳老娘忍不住地怨恨村长,柳生和方睿轩。明明她手上有柳生的把柄,他们却不受她的拿捏。明明只要方睿轩一句话就能让他儿子不用受这么多苦。
“孔管家,我给杏儿姑娘找得这个人,身强体壮,打猎养家可是一把好手,而且上无公婆的,杏儿姑娘嫁过去以后绝对不会受委屈的。”王媒公舌灿莲花地夸奖着给杏儿看的人家。
“那就劳烦王媒公多费心了。”孔管家道。
“不麻烦,不麻烦,能给举人老爷办事是我的体面。”王媒公笑呵呵回应道。
一开始孔管家来找他给杏儿说亲的时候,王媒公还准备大干一场,给杏儿挑一个好人家,这举人家出来的姑娘可是不愁嫁的。
但在从孔管家口中知道杏儿是犯了错,才被方家给嫁出去后,他的想法又变了。举人老爷把这犯错的丫头嫁出去,可不就是图个眼不见为净,嫁得越远越好吗。
正好前些天有个山民带着两只野兔子上门,拜托他给物色个媳妇儿,事成之后还会有一笔丰厚的谢媒银。
方家也不打算从杏儿身上挣什么银子,只要给出赎身的二两银子,就把杏儿的卖身契给那夫家。正好那山民大都住在深山中,道路崎岖难行,一年到头除了几个男丁鲜少有出山的人,老人妇女能不能平安走出来都有的一说。
深山中穷,缺医少药的,条件十分艰苦,每年都有夭折的孩童和难产死的女人。男人们说亲不易,大都是攒够了银子出来买个媳妇儿回去,打一辈子光棍的也不再少数。
真心疼子女的人家自然是不愿意把姑娘哥儿嫁到大山里的,王媒公也不愿意昧着良心将好人家的姑娘哥儿推入火坑。正想着去哪儿给那叫陈勇的山民找个合适的人选,这不正好撞上了。
看孔管家也没有反对的意思,王媒公就知道这次猜对举人老爷的心思了。
“夫郎救我,夫郎救我,老爷要将我嫁给一个山民。”杏儿闯到柳生休息的屋子哭泣地祈求道。
“夫郎,我刚刚拦着她了,没有拦住。”桃儿有些歉疚地道。
“没事。”柳生对桃儿道。
又转头对杏儿说,“这是夫君定下的事情,我也做不了主,你安心备嫁吧。日后安分点,日子过的必定不会差。”
这人之前想要害自己,现在又有什么脸来求自己呢。
“老爷爱重夫郎,只要夫郎开口,老爷肯定会愿意留下我的。”泪水划过杏儿的脸颊,一道道的痕迹在娇美的脸上纵横交错,将脸冲涮的面容模糊。
谷大娘之前想把杏儿求给谷穗,发生了这种事情后,心里有些庆幸还没有行动,不然他们一家子可能就要跟着杏儿一块被赶出去了。
“你要害我,我又为什么要帮你。夫君是为了给我出气才发落的你,我现在去求他放过你,岂不是打了夫君的脸,你有什么资格要我为你这样做。”柳生的口气中含有一丝怒气。他自问对这人不薄,她却这样回报他,还想要勾引他夫君。
杏儿的行为让他想到了之前被柳家村村民欺负时的无力感,人心永远都不会满足。即使和你的利益没有关系,都想要踩上别人一脚。杏儿凭什么觉得,没有了他,夫君就一定会要她呢。
杏儿愣了一下,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她从没有见过这样的柳生,在她的印象中,柳生一直是个善良能干的老好人,对他们这些下人更是好得没话说,平时有事求个情都会被应允。
可是她现在发现她之前错了。柳生绝不是那种被人求一求就会心软的好人。
因为一直被方睿轩保护得很好本身又比较识大体,柳生性子中的决绝凶狠没有机会展示出来。而现在杏儿所做的,已经触及到了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