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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回去了,要不然以后他的酒楼,还不被人当成了妓院。

而沈大海请来的枪手尽职尽责的将宴会的盛况能写的都描写了出来,将那些学子们为火锅和火锅宴所做的诗篇通过一些渠道流传了出去。沈家的火锅名声打响了,佳作传去的文人则是成为了人们的焦点。

对于这个结果,沈大海和一些参加火锅宴的文人双方都比较满意。不满意的人大都是一些没有本事的人。

市井中早些日子已经开始流传沈家酒楼推出的新菜品。在知道那么多读书人对火锅赞不绝口后,一些吃得起最便宜的火锅的人,对于上沈家吃火锅跃跃欲试。

这春寒料峭的时候,正好吃一些热的东西暖暖身子。而且这都是读书人和达官贵人吃的东西,他们带着孩子去吃上几顿,说不定孩子读书能早点开窍。

“师父,今天的好多人我都不喜欢。”回去的马车上,沈惠明多方睿轩道。

“嗯,那就不要变成那样的人。”方睿轩回答。大徒弟有自己的喜恶判断了,这是一件好事呀。

“以后若是你被人刁难了,要如何处理想过没有?”方睿轩突然发问。

“和他们讲道理,只有道理在我这儿,那我就什么不怕。”沈惠明道,他记得他师父有一次嘟囔着什么,有理走遍天下,无理寸步难行的。

方睿轩敲了敲他的脑袋,说了一个傻,然后附在他耳边嘀咕了良久。

听他师父说完之后,沈惠明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

不过虽然三观有些破裂,他还是听从方睿轩的吩咐,忽略了沈惠清探索的眼光,没有将刚刚的谈论泄露出去。

柳生若有所思,放佛明白了什么。毕竟不是所有人都会讲道理的。

方睿轩带着柳生在沈家住了两天后,才返回家中,这期间柳生一直在向沈夫人学习如何管家,如何管理下人,如何打理产业看账本等。

虽然方家现在的资产不多,但是柳生相信凭借方睿轩的本事,早晚有一天他们家的产业会越来越多。

而他现在早点学了,以后可以帮方睿轩分忧,让方睿轩专心教书做学问。

朱老头和十三住进方家多半个月,过年的时候还去周围几个村子跑过几场皮影戏挣了一些零花钱。而方睿轩一直没有让他们做什么事情,这让那个朱老头十分的不安。

这天他找到方睿轩,“举人老爷,我和十三已经在贵府打扰了半个多月,白吃白住的实在心有不安,你若是不忙着学做皮影,可以给我和十三安排一些活儿。”

朱老头一开始想给钱的,但是想到人家的身份,必然看不上自己的几个铜板,还不如做些工来偿还这段时间的花费。

十三帮忙做事的时候,方府的下人虽然没有拒绝,但是一直把他们当客人对待,并不十分支使他们。

而正是这样让朱老头更加的不安,他们贱命一条的,那里值得举人老爷这般礼遇。

方睿轩在将师徒二人请回家的时候,就已经打算好了,用做提线木偶的想法来交换老人的皮影制法。朱老头虽然答应要讲授自己皮影的制法,他却不能让人家太吃亏。

古人对于手艺秘方等十分看重,并不会轻易教授给别人,连学木工打铁这样的话,都要在师父那里当上几年的学徒任劳任怨地被使唤上几年才能学到真东西。而这朱老头答应教授皮影制法的时候,已是让方睿轩大吃一惊,现在又主动要求要做活儿,方睿轩心里却是对他由衷得敬重起来。

人什么都能缺,就是不能缺骨气。

当方睿轩说要拿提线木偶的做法交换皮影的制作的时候,朱老头连忙摆了摆手。

“举人老爷请听老夫一言,这皮影手艺乃是家师所传,并且嘱咐过除了亲传的徒弟不能传给外人,我如今违背誓言,却是想要求举人老爷办一件事。”

“什么事情?”方睿轩有些好奇,什么样的事情才能这样一个正直的老人,违背诺言,答应将谋生的手艺教授给自己这外人。

朱老头当时可不知道他是个举人,只以为他是个家境殷实的读书人,这之间绝对不存在仗势欺人之说。照这般猜测,这样的事情一个普通百姓就应该办得了,对他们确实千难万难。

朱老头一听方睿轩的语气觉得事情有了希望,语调激动地开始讲述要求方睿轩办的事情。

却原来,像他们这些走村串巷居无定所的江湖卖艺人都是没有户籍的。他们中的大部分都是被父母丢弃了,被这些卖艺人捡到,然后学会了这些卖艺人的手艺糊口饭吃,之后就是继续捡徒弟,将本领传授下去。走到哪里,卖到哪里,走到哪里,哪里就是他们的家。

而遇到官府要检查户籍,或者徭役兵役严重的地区,他们都要躲进深山里或者掏钱求有户籍的人家庇护他一下们,免得被当做黑户抓了去,或者被人绑了充作自家人去代人服徭役。

但是深山中并不安全,经常有猛兽出没。有的时候甚至有可能遇到土匪。他们师徒两个穿的破破烂烂的,身上也没有什么财物,倒是不怕会有人来抢劫。

而两年前,民乱的时候,他和十三躲进了大山里。开始的两个月,师徒二人虽然辛苦,倒也安全地活了下来。

有一天,十三出去摸野鸡蛋的时候差点被野猪撞死的事情让他心有余悸,若不是恰好有个猎户经过,十三的命就没有了。想起十三当时血淋淋的模样,朱老头现在仍然是一阵后怕。

朱老头早些年跟着师父一起唱皮影戏,师父死后,他一个人独自流浪了好长的时间。直到捡到了十三,这孩子是他一把屎一把尿亲自拉扯长大的,说是他的命根子也不为过。若是十三死了,他不知道自己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朱老头思索良久到底不忍十三一辈子像他过这种风餐露宿的生活,准备给他找个民风淳朴的村落,办理个户籍为他安置下来。

这两年来,他带着十三唱皮影,将所得的钱财存储了起来,现在已经有了五两银子。买上一亩地,自己再给十三搭个房子,够他一个人活下去了。

在碰到方睿轩之前,这钱是绝对不够用的,光是找中间人,请县衙的文书吃饭送礼,就不止五两银子。

他还以为还要再过几年才能攒够这笔钱,而现在有了方睿轩这个捷径。别说是教制作皮影,就是要他做牛做马也是愿意的。

“举人老爷,小老儿也是半截身子埋进土里的人,唯一牵挂的就是我的十三。实在是不想他像我和我师父一样居无定所担惊受怕一辈子。”他们这种人每天不光要担心户籍问题,担心能否挣到足够的银钱填饱肚子,还要担心哪一天死了连个摔盆上坟填土的人都没有。

朱老头也已经有好些年没有去他师父的坟地上祭拜过了。

方睿轩听朱老头这么说,心里也是一阵怅惋。

“只给十三办理户籍吗?老人家您自己呢?”其实办理两份户籍对于方睿轩还是不难的,村长、田师爷都愿意对他抬手的。

“老朽一把老骨头了,不好再麻烦举人老爷,能再多看顾十三几年就,给他攒些银钱傍身,心愿足以。”朱老头很是认真的说道。

他已经是快要死的人了,这么过了一辈子,吃了许多的苦,走过那么多的地方,对户籍这种事情早就已经看淡了。能在他生前安排好十三,给他一个安稳的生活,便没有什么遗憾了。他只是希望他死后能葬在他师父旁边。

第32章登场

正月十五过后,学堂开学。

第一堂课上,方睿轩便让班长柳奎将作业收了起来,然后按个检查了背诵的情况。

这些孩子放假期间除了过年轻松了几天外,其他的时候都在认认真真的完成方睿轩布置的作业或者自己给自己加大练习量,沈惠明做了一本书的笔记等着开小灶的时候向方睿轩请教。

这令方睿轩十分满意,学生省心,他不用处理那么多的杂事,更能专心教学。

“去年那道分配东西送礼的问题,这一个冬天大家思考的怎么样了?”

“关系好的要送得多,关系差的人送得少。”曹玉衡道,好不容易有个他知道答案的问题,自然要积极发言了。

“那关系不好,你为什么还要送他东西。”方睿轩反问。

“这个,这是因为,因为我们是亲戚。”曹玉衡结结巴巴地道。他还真没想过,为什么和姥姥家关系不好,父亲和爹爹每年还要送东西过去。

“好,坐下。”

“给地位高的人送的礼的价值,要高于给地位低的。这是为了表达对高位之人或者德高望重的人的尊重,给地位低或者家贫的人送的礼物薄,也是一种尊重,是为了他们回礼方便,同时也不会让他们认为我们别有所图而心有不安。”沈惠明道。

“娘亲说,给兄弟姐妹送东西要投其所好,而给他们分配一些东西的时候却是要公正。家中的下人发工钱的时候,要根据他们的职位,所干的活儿的多少,对主人家的贡献来给。”

“明儿说得很好。”方睿轩点了点头。前面说的肯定是沈大海教的,下面说的应该是沈夫人教的。

但是在农村学生占大部分的学堂上,就有些拉仇恨的意思,方睿轩没有点评他的答案,一一问过了其他学生。

“大家说得都很有道理,然而这个问题是没有具体的答案的,要根据当时实际的情况来分析。”方睿轩又简单地给学生们分析了什么时候要均什么时候要不均。

民不患寡而患不均,但是绝对的平均是不可能实现的,只能相对平均一下安抚民众。而不均按劳分配资源生产要素参与分配才是社会发展的动力。

之后方睿轩又给他们发了新书,打算花上两个月时间将去年学过的两本启蒙读物讲解过后,再开始学习新的内容。

而这些新书,都是方睿轩奴役孔管家给抄的,孔管家早年做掌柜的时候自是练了一手的好字,方睿轩看到后,就物尽其用了起来。

而在方家孔立祥既要当管家又要做掌柜的,还要帮着柳生打理佃户交租管理下人的事情,方睿轩要给学生弄新书和新的读物了,就只弄个样本,其余的都甩手丢给了孔管家,让他来抄写。

一个人干着好几个人的活儿,偶尔还得替举人老爷出面跑腿办理事情,帮朱老头二人办理户籍的事情,就是他跑前跑回给办理的。按照孔管家的贡献拿方家卤肉铺子半成的利润做工钱,其实一点儿也不多。

方睿轩有些自得,用很少的价值,换来了这么一个全能的劳力。

而孔管家并没有觉得多做一些事情有多委屈,每天都是干劲儿十足,自从方睿轩答应帮他寻人后,他唯一想的就是多做活儿,攒上一笔钱,等寻到妻女的时候,好有个准备。无论是赎人,还是安置他们以后的生活,都是要银子的。

“老爷,几个县上的大户带着几位公子来了,说是要入咱们学堂,管家在正屋招待他们,让我来叫您。”

在学堂外等候多时的方光在方睿轩讲完课后,赶紧给他使眼色道。

这次来的四个学生,两个是从王举人那儿转来的,两人在其他夫子学堂上课,慕名而来的。方睿轩有个举人的名头在,为人又公正,对商户学生一视同仁的名声传了出去,相比较下那些肯上进的商家子都想要来方睿轩这里上学。

王举人那里其实还有两三个家境殷实的学生想要转学来方家,但不是被父母否决了,就是要参加今年的童子试,这时候传出去和师长不睦的消息,对他们的前途十分不利。

这四人中年纪最大的十三岁,年纪最小的八岁和沈惠明同岁。

解决了生计问题的方举人,看着这四个身材丰满和沈大海有一拼的家长和一身书卷气的孩子们,不由得一阵头疼。

他本以为宴会上的针对是本地文人欺生,且他对斗诗作文的满不在乎惹怒了他们。后来被沈大海告知是因为抢了别人的生意时,就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当初减少束修,说是为了报答柳家村的收留之情其实都是胡扯,只是怕自己初来乍到的招不到学生,才想出了那么个说法。

收下惠明惠清,只是因为第一眼就合了眼缘,真心的喜欢他们的罢了。

结果却是被人当成见钱眼开,为了抢学生,不惜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心机男。

对着那些学生家长送来的重礼,方睿轩有想要都给扔出去的冲动。

今天这些孩子他收下来,肯定要得罪好些教书的夫子。若是不收,好像和他当初办学的初衷相违背。

毕竟是慕名而来的,说明他已经开始扬名了。

而扬名的第一步,若是因为怕这怕那的没有走好,何谈日后。

“人我收下了,诸位好意,方某心领了,这些东西,还请带回去吧。”方睿轩思索后道。

他刚刚考察了一下四个人的学问,基础都很扎实,大的那两个今年的童生试有些勉强,紧急培训一下,明年或许可以下场一试。

“区区薄礼不成敬意,还请举人老爷笑纳。”姓夏的绸缎行老板道。他的心里存着让儿子像沈家两兄弟一样拜方举人为师的想法,自然要好好讨好方举人了。

他家虽然没有沈家有钱,但是在这白水县也是排得上名号的。

且他儿子聪敏好学,尊师重道的不比沈惠明差什么。

“举人老爷不要推辞,这本就是上门拜访应有的礼数,若是我等再把这些东西拿回去,那还像个什么样子。”

可这也太贵重了!

夏家送的是价值百两的端砚,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