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的女儿读书识字,不是为了日后将女儿卖一个好价钱又是什么。
他可不信柳树青是真心为女儿好,观那柳小含做派爱慕虚荣自以为是,甚至不顾廉耻上男方的家中来,想必是自愿的。愿打愿挨的亲父女,也算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柳子车学问扎实,对一些问题都有自己的见解,这一届可中可不中。
方睿轩对周童生并不看好,勉励了他几句。童生到秀才就是一个坎儿,有的人轻轻迈得过,有些人就是一辈子也跨不过。
但是万事无绝对,他可不会傻乎乎地得罪人,万一人家大器晚成呢。明代罗圭一连七次童生试都没过,捐了个监生后,还中了乡试会试的头名,可惜他想详细了解一下这位壮士,度娘搜索了半天就只有这么一句话。
方睿轩打发了这些人后,吩咐谷粒道,“告诉孔管家和两个护院,以后闲杂人等来了,能推就推了。”
之后就去研究四书五经了。结合原主的记忆和原来的那点底子这些东西他消化起来非常快。只是写策论的时候,他总是忍不住以现代的观点看待问题,常常将论点写得新颖又惊世骇俗。
方睿轩只能写一篇撕一篇,直到他满意了且符合这个时代的国情了才会留下来。
一直忙到中午,方睿轩才停歇下来去吃饭。
方宅男有了工作,有了大宅院,的确是更宅了。学堂在家里,菜地家里有一小块,家里还有那么多的玩具供他消遣,连出门的理由都没有了。
前些日子晚饭后他还会带着柳生去田间地头散心,但是经常偶遇一些小姑娘小哥儿后,就懒得去了。
方睿轩又买了一些地,将田地扩充到了五十亩,其中的三十亩租种了出去,二十亩由谷穗两兄弟和曹老头打理。买了两头健壮的大黄牛给谷穗谷粒养着,农忙时耕田,农闲时就轮流拉车。
方睿轩表示进城的时候终于不用再和一群人挤周老汉的牛车了好开心。
周老汉的牛车,所谓的车是那种农村常用的板车,只能保证人有个坐着的地方,既不能遮风也不能挡雨,下雨天根本无法出行。
方睿轩照魏晋名士的牛车式样,请木工老杨头给打造了一个带着双轮的车厢,现在还正在制作中。为了稳妥,他还特意叮嘱了老杨头用普通的木头,结实点就行不用太过华丽。方举人回忆现代看到的牛车图片就莫名的觉得牛车比马车威风。
而且这才符合举人老爷的身份,堂堂举人老爷曾经和一群乡下汉子挤牛车,传出去会被人当做轶闻谈上好久的。方睿轩表示,往事不堪回首,黑历史什么的还是不要再提得好。
方举人当然是买得起马的,只是这时候马匹稀少,且大都是战马,要上战场打仗的。一匹马贵不说,遇到战争,军需不足的时候,可能还会被征用。这也官府不禁止民间养马的主要原因,想要集合民间的力量而养马。
方睿轩无意为朝廷做嫁衣,他的钱是要拿来钱生钱的,不是打水漂的。
“闻起来香,尝起来味道更好,可以拿出去卖了。这两天就让孔管家去把铺子收拾出来,咱们早点开业。”方睿轩指着餐桌上柳生做的几盘卤肉道,在柳生的脸上吧唧亲了一口夸赞,“媳妇儿你真棒。”
柳生被方睿轩闹了一个大红脸,低声道,“天还没黑呢,你别闹。”
羞恼的样子,透露出一股欲拒还迎的风情,本来没那意思的方睿轩小腹一紧,觉得自己该有那意思了。
不过天大地大,肚子最大,先吃饱了饭再论其他。
开小吃铺子,卖卤肉,是方睿轩思来想去回忆现代生活的经历考虑良久后才做的决定。
首先,他有举人身份,又是县太爷公子的老师,想必没有那个不长眼的敢来找茬。
再有,方睿轩可是个宅男呀,在现代里,宅男除了宅以外,还有一个特点就是爱吃。老顽固同他一样爱吃卤肉,他老妈为了他们这都有点大男子主义的一老一少,专门学了很多卤肉的做法,什么川卤,红卤,广卤,潮卤,酱卤,只要沾边,他老妈就都学了回来。他正好被他妈抓过几次壮丁给他老妈打下手,虽然没有亲自动手过的,对这些吃食的做法还是有几分了解的。
唯一有些遗憾的是辣椒现在还没有传入中国,他还知道的一些菜色不能做。不知道用花椒茱萸做川卤水煮鱼的味道到底怎么样。
柳生是个心灵手巧又肯干的,学东西上手快,方睿轩就写了方子将研发菜品的事情全权交给了他。
柳生就在大都在每天的上午和做饭的时刻练习摸索,研究了一个月倒也被他和谷大娘一起摸出了一些门道。
“真是人间美味。”刚啃完一个酱猪蹄的方睿轩,没骨头似的仰躺在椅子上挺着大肚子打了一个饱嗝感叹道,好久没有吃到现代的味道了,还真是有些想念。也不知道现爷爷爸爸妈妈在现代怎么样了。他爷爷偷吃肉的时候,还有没有人给他望风。
柳生看着方睿轩夸张懒散的样子,抿嘴直笑。方睿轩私下里的做派一点也不像是个举人老爷该有的,规矩礼仪的一点儿都不讲究,跟个普通人没两样。不过,在柳生心里这样的方睿轩很好。
本来生活在水深火热中的人,突然被一个人娇惯呵护了起来,任谁都觉得不可置信。柳生心中也是忐忑的,就怕一切是镜花水月,一觉醒来他就会被打回原形。成亲后,他试探了方睿轩几次,方睿轩的忍让纵容,让他多了几分底气与信心。
也许,他真的是脱离苦海了。
方睿轩用沾满油污的手往柳生脸上抹去,“反了天了,敢笑话你夫君了。”柳生挣扎着躲避,方睿轩就开始挠他的痒痒,两个人玩得不亦乐乎。
“别那里,啊,好痒,哈哈哈,夫君你放开我吧,我再也不敢了。”柳生对着方睿轩求饶。屋外前来收拾碗筷的桃儿听到声音悄悄退了出去。
“先让你长长记性,下次再犯绝不轻饶。”方睿轩玩够了使劲掐了一把柳生的腰才放开了他。
两个人玩闹完了,开始商量正事。
“这两天你们再试着做一些卤鸭脖,卤鸭翅,卤鸡腿,卤猪肉之类的,酱肉也稍微做一些,咱们小吃铺子菜品多了,吸引到的客人就多了。”
“不要怕做出来的东西难吃浪费,多试验多做几次才能出结果,那些不好吃的,咱们都给谷穗他们吃。”方睿轩奸笑了一下。
“甜面酱的方子试验得差不多了,黄豆酱等两个月再看,若是做不出来的话,就算了。”
酱从西汉就有了,到现在这个时候一千多年了,能改进的地方差不多都改进了,白水县也有几处做酱的人家,做出的大酱味道都十分鲜美。
他研究做酱,是因为之前好奇在老妈的指导下亲自炸过甜面酱,还知道几种酱的做法,做出来了还能节省卤味的成本,真的做不出来,也没什么可惜的,让人去采买就是了,不这差几两银子。
只是柳生却不这么觉得,研究出了大豆酱的做法,就是多了一条财路,以后出了什么事故,也有个退路,他们用不到,传给后代也许哪一代的子孙就用到了,也算是荫泽后人了。“让我再试几次,我一定可以做出来的。”柳生保证道。
方睿轩不拘着柳生,他愿意做的事情,只要不过分,方睿轩大都会允许,“好,你想尝试就继续做吧。”
方睿轩打算卤味过后,再让柳生和谷大娘研究火锅方子。虽然火锅相比较卤味更好研发出来,只是火锅利大,不适合小铺子出售,或者说这样做会降低火锅的收益,没有在酒楼一举推出的效果好。而方睿轩不打算开酒楼,对火锅就没有对卤味上心。
第20章爬床
“师父,这真的是师母前段日子做得那些黏糊糊的东西吗,也太好吃了吧。”休沐回来的沈惠清,吃着柳生做的酱猪肉大呼小叫道。
柳生的卤味前前后后已经研究了一个多月了,刚开始的时候缺乏经验,总是不成功,味道奇怪不说,样子也不够美观。三个徒弟试吃了三天,嘴上不敢说,其实心里嫌弃的不行。
次数多了,柳生也不好让这群娇生惯养的小少爷们来给自己试菜。都是做好了,让方睿轩私下里给他点评味道,指导改进的地方。
至于那些难以下咽的肉,都被谷大娘端去给谷穗他们吃了。他们逃难而来的,有肉吃就觉得已经是天大的好事,并不嫌弃这些是失败品。
“是呀,前些天没摸索出来怎么做,委屈清儿了,现在一做好吃了,就先做出来给清儿吃了。”柳生点了点沈惠清的小鼻子道。他想快点要一个孩子,所以平时很喜欢亲近沈惠清。
“不委屈,不委屈,我下次再给师母试菜。”吃到好吃东西的沈惠清狗腿道,他还记得师父说了要他好好孝顺师母的。
沈惠明、胡志宣也纷纷表示愿意帮忙。这熊孩子每次都只会说好听话讨师母欢心,师父师母都比较疼他,他们不能再让他专美于前了。
“好呀,师母记得了,要是下次做的东西难吃了清儿可不许反悔。”柳生捏了捏沈惠清的小脸。
沈惠清挺着小胸脯,“不反悔,男子汉大丈夫说话算数。”
沈惠清的话,逗笑了一屋子的人。方睿轩笑骂道,“毛还没长齐,就大丈夫了,你臊不臊的慌。”
晚上,方睿轩柳生正打算休息的时候,响起了敲门声。
方睿轩一开门,胡志宣就扑向他,抱着他的大腿不松手。
方睿轩愣了愣,反应过来后,抱起胡志宣,“宣儿怎么了?”刚刚开小灶的时候还没事呀。
胡志宣双手搂着方睿轩的脖子不说话。
方睿轩觉得这孩子可能在家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就不再问了。将胡志宣抱上夫夫二人的床上,放在柳生的被窝里,“宣儿今晚和师父师母一起睡吧。”
胡志宣听到方睿轩的话,松开了紧攥着方睿轩衣襟的手,眼睛里一道精光划过。
“师父,我想听故事。”
听到徒弟的话,正要给柳生讲杨贵妃故事的方睿轩将到了嘴里的话咽了下去,这些腌渍事儿还是不要讲给小徒弟听了。
“从前啊,有一个老头儿和老太婆,住在一个大海边的破泥棚里,三十三年。老头儿靠打渔为生,一天他去打鱼的时候,连撒了几次网,都没有捕到鱼。最后一次撒网的时候,终于捕捉到了一条鱼。只是这鱼并不平常,是一条会说话的金色的鱼,那金鱼苦苦哀求请求老头儿把他放了,他愿意出任何代价赎身。”
“老头儿活了这么多年,都没见过会说话的鱼,心里有些害怕。直接将金鱼放回了大海,并且说不要报酬。回到家中,他将这件事情告诉了老太婆。老太婆对他破口大骂,然后说家里的木盆已经坏了,他要个木盆回来也比什么不要也强。”
“后来,老头儿跑回海边,向金鱼要来了一个木盆。拿回家后,老婆子又对他破口大骂,木盆值什么钱,他们连个住的房子都没有,让老头儿去给金鱼行个礼,要一座木房子回来。金鱼将他们的破泥棚变成了一做木房子。可是老太婆还是不满意,去让老头儿求金鱼让她变成贵妇人,金鱼把她变成贵妇人后,又让老头儿去求金鱼把他变成女皇帝,金鱼把她变成女皇帝后,老太婆的心也越来越大,最后想要金鱼把他变成海上的霸王,让金鱼去伺候他。老头子最后一次去求金鱼的时候,金鱼没有回答他,等他回去的时候,他发现他的家依旧是那间破泥棚,他的老婆子坐在门槛上,她的前面放的依旧是那块破木盘。”
“金鱼收回了一切,从此以后再没有出现。”
“师父,真的有这样的金鱼吗?”
“傻孩子,故事就只是故事而已,其实不过南柯一梦罢了。”
胡志宣听到方睿轩的回答有些失望,真的有这样的金鱼多好,他一定不想那老太婆一样贪心。
“好了听完了故事,就要回答问题,这是咱们的规矩。”
“哦,其实就是做人不要太贪心,不然什么也得不到。”胡志宣恹恹地说,他师父真会破坏气氛,连点幻想的时间都不给他。
“敷衍,听你师母来怎么说。”方睿轩敲了一下胡志宣的脑袋道。
柳生这些天跟着方睿轩学习,已经学会从不用的角度看待问题了,“从老婆子的角度来说,就想刚刚宣儿所说的,太过贪心,不懂知足;从老头子来说,没有主见,不分是非,作为一个一家之主,他媳妇儿说什么就是什么,让干什么就干什么,不管对错,都不敢反驳,只会盲目的服从;从金鱼的角度,报恩是好,但是养大了别人的心就不好了。”
方睿轩给了柳生一个赞赏的眼神,“金鱼嘛,知恩图报是应该的,只是任别人对它予取予求的却不对,没有换来别人的半点感恩,却将人心养得更大。让他们觉得这一切都是理所应当的。”
“其实,让别人报恩,要有一个限度底线,不能太过分。否则恩情不在了,就可能遭到反噬。同样,报别人的恩也一样,不要由着别人对你指手画脚的。欠了别人的东西人情,还了就是,别人因为这个拿捏你,若是我的话,恩就当成仇给报了。”
方睿轩最后一句话出口,柳生咳嗽了一句,责怪了他一句,“说什么呢你,孩子还在这里呢。”
心虚教坏了的小朋友的方睿轩正了正脸色,一本正经地对着胡志宣道,“你刚刚什么也没有听见。”
胡志宣心领神会,马上道,“师父,我刚才睡着了,你有说什么吗?”
方睿轩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