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身上都有一种臭味,这种臭是与生俱来的,任何香水都无法遮掩。”很久没有理过的头发盖住额头,藏在肥肉中的小眼睛闪动出旁人无法理解的亮光,田藤目光扫过众人,最后竟然停在了我的身上:“腐烂水果的臭味、精X的臭味、尸体的臭味,你们身上散发出的臭味比我来这里之前闻到过的所有臭味都要浓烈!”
五号激动的浑身肥肉都在颤动,更让我不舒服的是,他的目光一直落在我身上,这让我极度不爽。
“你能闻到我们身上的臭味?”四号王雨纯抬起双臂,掀开衣服闻了闻自己的身体:“我在昏迷之前刚洗过澡,身上只有沐浴液的味道。”
她说着还将羊奶般的手臂伸到我脸前:“十二号,你来闻闻。”
王雨纯漂亮的脸蛋摆出天真无辜的模样,好似无意抬手,却露出衣服下大片白嫩。
很少有男人能抵抗她的温柔,可惜我是个例外,这不仅是shā • rén游戏,更是阴间秀场直播,走错一步就会付出生命。
“你还是让六号去闻吧,你长得天生缺爱,估计还从来没有闻过女生的手臂。”我不着痕迹的躲开王雨纯,心中思量她为何会对我示好。
“第一我坐的位置距离她很近,第二可能她把我当成了幕后之人。”
看到王雨纯这番低劣的‘表演’,五号田藤有些生气,黄豆大小的眼珠子几乎鼓了出来,他冲着王雨纯喊道:“四号,离十二号远点,那个人非常危险!他身上的臭味是我们这些人里第二浓烈的!而且这个人身上散发出的,几乎全是尸臭!浓浓的,浸透到骨子里的尸臭!”
田藤这么说让我的处境有些不妙:“五号,你可不要信口开河,如果我身上真有那么浓烈的尸臭我自己会不知道吗?”
“这种臭味你们闻不到,只有我能闻到。可能是因为我的嗅觉比较奇特,对于你们来说的香味,我完全闻不到,但是对于你们来说的臭味,却对我有种特别的吸引力。越浓烈的臭味,越能让我兴奋。香味可以用香水、香波、沐浴液来代替,可臭味不同,这种浸透到身体内部的味道,已经和你们的**融合在了一起,只有最肮脏的人才配拥有。”五号裂开嘴巴,大口吸气:“多么浓烈的臭味,要是我一辈子都能和这种味道生活在一起,死也值了!”
“逐臭之人?你这不是超能力,你这是心理疾病。”一号王师看五号的目光有些同情:“你刚才说十二号身上的臭味是我们中第二浓烈的,不知道谁是我们中臭味第一浓烈的?”
王师问出这个问题,所有人都竖耳倾听,对于屋子里现在这些shā • rén犯来说,臭味的强弱,可以间接表明一个人的危险程度。
“最浓烈的?”田藤目光从我身上移开,划过后面的所有人,他的胖脸越来越兴奋:“不,我不敢说出来,那个人身上的臭味太特别了,我从未闻到过那么浓烈、那么奇特的臭味!”
“这脑残太TM恶心,真想一刀捅死他。”六号骂骂咧咧,他很清楚刚才五号的目光根本没有在他身上停留,这证明他虽然外表凶狠,但是他在这些人里并不是最危险的。
一号王师也有些忌惮,他只是个写小说的,唯一一次shā • rén还是借助外物,身体羸弱,今晚的真实死亡游戏对他来说没有任何优势。
“继续你的发言吧,没多少时间了。”这次开口说话的是七号,一个身穿工作服的医生。
田藤用手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胸口起伏,开始讲述他的故事。
“我是个早产儿,智力低于大多数人,六岁才学会说话,跟人交流。”
“童年的记忆现在已经有些模糊了,我父母离异,自打我记事起就跟着爷爷一起生活。”
“爷爷对我很好,但凡有人欺负我,第一个出手帮我的一定是他。”
“改变是从我五岁那年开始的,那是一个夏天的早上,爷爷倒在厨房,一直没有爬起来。”
“我在几年之后才知道,爷爷的身体早就出了问题,他一直是在强撑着照顾我。”
“但我明白的太迟了,出自本能,五岁的我将爷爷拖到床边,学着他对我的那种关怀,给他盖上被子。”
“我不知道爷爷什么时候醒来,每天就守在爷爷身边,渴了喝水,饿了就从冰箱里找出一些东西,不管生熟塞进嘴里。”
“也不知道过了多少天,五天?十天?可能有半个月吧?”
“爷爷家的房门被警察踹开,冲进来了好多人,他们进来的第一反应就是用力捂住口鼻。”
“邻居报的警,说爷爷家散发出一股恶臭,我看着那些冲进来的人,害怕的躲在爷爷背后。”
“他们对爷爷指指点点,目光中还有恐惧和惊讶。”
“他们说着各种各样的话,我依稀还能回忆起几句。”
“死了好久了?”
“都放臭了!”
“怎么还有个孩子?”
“那孩子跟尸体在一起呆了多久?”
……
“我当时不是太理解那些人的话,但是我记住了他们语句中的关键词——臭味、爷爷。”
“自那时候开始,我的嗅觉就出现了变化,与众不同,我闻不出香味,但是却能精细的分辨出每一种臭味,而且我近乎疯狂的迷恋着种种不同的臭味,无法自拔。”田藤好像陷入了回忆当中,说的十分真诚。
“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我可以仅凭嗅觉,分辨出尸体的大致死亡时间。死亡十天和死亡十一天的尸体,它们散发出的臭味就存在细微的差异。”
“抱歉,我并不是在炫耀,事实上这项特殊能力并没有改变我糟糕的生活。”
“我脑子转的慢,经常被同龄人欺负,我的学习成绩很差,同学、老师,包括父亲在内都十分讨厌我。”
“父亲对我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你这个垃圾,怎么不去死?”
“他是个粗鲁暴躁的男人,否则我母亲也不会跟别人私奔。”
“嗯,这就是我暗灰色的童年,截止到十六岁那年,我最大的爱好就是吃。”
“我不会玩游戏,没有朋友,唯一能给我带来满足的就是肚子快要撑爆的感觉。”
“很充实,这是一种享受。”
“我的父亲自然不允许我这么吃下去,他很穷的。”
“想要体验这种撑爆肚皮的快感,只有去饭店小吃街,当然不是花钱买,我要在垃圾车赶来之前,从饭店后厨的垃圾桶中找出那些被遗弃的美味。”
“整个过程很刺激,像是一次盛大的冒险。”
“这种生活一直持续到十六岁,我开始在一所三流学校读高中。”
“一个对别人来说全新的环境,对我来说却没有太大的改变。”
“我依旧自觉的坐到教室最后一排角落,不会有人愿意跟我这个浑身散发臭味的死胖子坐在一起,我也不会奢望能融入他们之中。”
“可是,命运就是这么奇妙。”
“开学第一天,早课已经上了一半,有位女同学才跑进教室。”
“老师为了维护自己的尊严,让这个迟到的女同学站在教室最后一排。”
“她朝我走来了。”
“剪短的校服贴着腰肢,她的裙子比其他女同学都短一大截,露出了膝盖往上的大部分肌肤。”
“最关键的是,她从我身边经过时,我发现这个女孩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臭味!”
“我没敢看她的脸,眼睛藏在留海下面,盯着她的腿和脚就这样看了一节课。”
“我以为自己做的很隐秘,可没想到还是被她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