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朋友距离极近围观全程,还没怎么反应过来,朝上那半边的褐色兽皮被剥离,露出白色的脂肪层,间或露出些玫红色的鲜肉。
一股生肉腥气瞬间被释放了出来,弥漫在空气中,溺得人鼻子痒痒,直打喷嚏。
底下半边皮先不剥,阿蛮单手扯了把兽类的后腿,一拉,让狰狞的有篮球那么大的兽头处在他面前。
下刀前他瞅了眼目光直直的小不点,问一句,“小鬼,怕吗?怕就别在这待,我送你去你爸那。”
伊月一个激灵,小身子颤一颤,目光聚焦在那层像衣服一样完整脱离身体、一丝血迹都没有的兽皮上,小手突然一拍一拍地鼓掌,惊叹:“叔叔厉害!”
还会鼓掌应援,看来是不怕。
阿蛮“哈”地笑一声,一点也不吝啬表扬:“你也厉害,很有勇气。”
伊月就不明白,软声问:“我厉害?”
“厉害厉害,你厉害。”
阿蛮嘴巴上说着话,手里动作不慢,一刀下去传来切断气管的塑料碎裂声,接着响起颈骨折断的嘎吱声,没多久,他就把兽头给卸了下来。
“我家姑娘小子比你大几岁,他们就怕,知道我要宰东西会早早躲开不看,比你胆子小多了。”
伊月身子前倾,可以看见断口大咧咧的展示着各种气管骨头断面和青色血管的横截面,她指指流出来的略带粘稠的红色液体:“血。”
“嗯,是血,别碰,脏手。”阿蛮温声嘱咐两句,拿刀在切下来的兽头上鼓捣一阵,挖出什么东西,捏着在旁边挖出的水坑里涮一涮,捞出来在衣服上擦一擦。
擦完对着月光看一看,才满意的点点头,给盯着断颈嘀嗒血液发呆的小姑娘手里塞了一团冰凉,“拿去玩吧,另外一个给你爸打爆了,不能要。”
伊月的手指下意识捏捏,像是弹力球一样,意识从不怎么好的回忆中拉出来,低头一看,白色球中一点黑,脑子登时一懵。
吓得瞬间感觉不到自己的手了。
什么人会给孩子玩猎物的眼珠子啊?
目光呆滞了一会儿,最初的恐惧过了以后,倒是略微感觉到了些美感。
她又捏一捏,玻璃球似的眼睛最外层像是裹了一层胶体,并不是圆形,而是椭球形状,Q弹Q弹,手感光滑细腻,乒乓球大一只,一手还握不住。
“你往后坐点。”阿蛮缩了缩脚,拉开小不点和猎物的距离。
伊月下意识抓紧玻璃球,屁股跟着往后一挪一挪,目不转睛看他动作。
那利刃朝下,从胸部完全没入它体内,量完肉层厚度后又抽出一些,一道流畅的肌肉撕裂声后,彻底打开了它的肚腹。
一股子腥臊臭气扑面而来,简直令人窒息,伊月立马捂住自己的鼻子,喊一声:“臭!”
“说了很脏,让你走你不走,臭吧。”阿蛮快活地哈哈笑着,有些幸灾乐祸,他自己倒是对臭气无动于衷。
笑完小孩,他熟练地把那堆颜色灰绿墨黑的杂碎掏出来,一股脑把那一大坨东西扔到两米外的滚滚江河中。
伊月视线跟着他动作走,夜色下黑色的河流像是深渊巨兽,翻滚两下就将那一大堆东西吞噬得不见踪影。
下意识打个哆嗦,身子朝阿蛮身边靠靠,看他洗肉。
身旁地势较高处的水坑是从河里引来的净水,用挖空的一节木头做瓢,舀了几瓢水冲掉腹腔内的残血,冲出来的淡红色血水就顺着地势朝下方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