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说话都有着自己独特的风格,音色再相似,风格的不同都能成为辨别其身份的依据,更何况说话之人根本没有改变自己说话习惯的意思。
就像现在伊月很轻易能分辨这个惹恼凯泽尔的人明显是黑伊。
虽然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她话语中的古怪强调和高高低低的气声都带着无法掩饰的恶臭,只是进入耳膜都带着让人烦躁的撩拨,和那攀附在紫伊身上的黑色团块给人的感觉一般无二。
黑伊说了几句话,紧接着就是凯泽尔压着火气阴阴冷冷地回应。
间隔了几秒后,再次出现的女声语气平缓,情绪稳定,咬字清晰,带着微不可查的疲惫……这是紫伊。
和紫伊说话的凯泽尔态度也变了,和之前与黑伊的争锋相对比起来温和得不可思议。
伊月的脑海中莫名出现了无比真实的大型精分现场。
她福至心灵般明白了,为什么凯泽尔,她喊锋刺叔叔的这个人对待她时偶尔会那么神经,有时候对她好的不得了,有时候对她又克制不住脾气把她伤得那么重。
都是这个,这个他以前认识紫黑双伊二人的后遗症啊!!!
他大概偶尔会陷入惯性陷阱,将对少女的认知附加在她的身上,把她也分裂成了两个人,对其中一个态度良好,对另一个态度恶劣。
就和现在对少女那样。
可伊月并不是少女,也没有精神分裂,锋刺偶尔克制不住的脾气在她看来就是**裸的精神病,不正常,遇见了要绕着走,绕不过去就要乖乖巧巧,以免他犯病。
毕竟如果他犯病,一拳下来她会哭很久。
她当时问那一句“叔叔你是不是以前认识我”简直是神一样的第六感啊!
不知道队长在哪里,为什么放任他们吵架。
不过这也不是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如果是队长,就不仅仅是吵架了,打一架才是最合适的交流方式。
伊月想到队长,就想到他给她泡得奶。
一想到奶,她就开始回味那种舌尖上绽放的幸福感。
醒来是不是就可以再喝到奶了?
甜甜的,暖暖的,会带着无限的喜悦与甜蜜进入心房。
这样一想,一股尿意上涌。
伊月心里一个咯噔,张嘴就喊:“爸爸!”
如果尿床就太羞耻了!
她听见自己似乎发出来的是气音,鬼压床一样说不出完整的词语,她一开口,就意识到大事不妙。
意识不再是梦游般飘飘忽忽地发散在外,而是以极快的速度聚拢,让飘散的思维变得流畅又具有逻辑感。
周围的黑白噪点突兀远去,变成一片隐隐晕着些昏暗光线的黑,周围陷入了一片静谧。
她听见一声轻扬地诡笑,不再是那般遥远,近得像是有人在她头顶说话:“哦~呵~醒了。”
伊月醒了。
可她不敢睁开眼睛。
犹如实质的目光打在她脸上,像有人拿羽毛若有若无地在她脸上搔动,引出麻麻的酸痒感。
极具侵略性的视线打量着她。
那股瘙痒从头部沿着骨髓朝四处蔓延,阴森的寒意攀附着每一个细胞,因为恐惧,肺部堵了一大口气,吐不出来,吸不进去,泛呕般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