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月觉得呼吸有些困难,大概是从黑暗记忆里脱身的后遗症,但意识十分的清醒,有种过了睡眠质量极高的一夜后拥有的饱足感,莫名对这具身体的掌握上了好几个台阶。
她清晰地感知到自己之前一直嗜睡、体温低是身体太差劲儿,支撑不来她清醒地活动,本能地选择自我修复,这具破破烂烂但生命力顽强的身体努力运行着,真是可歌可泣。
伊月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情况,但毫无疑问她看起来糟糕的不得了,因为她的脸正与地面亲密接触,尘埃的气味儿随着吐息直往鼻腔里钻。
耳边传来一道逐渐靠近略带惊讶的男音,“天啊,你居然醒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有人蹲在她旁边看正在躺着的她,虽然是一片高糊图像,但是伊月轻而易举地听出来说话的是小J。
“锋刺你快过来,她醒了。”小J朝一个方向喊了一声。
被喊到的男人带着一身湿气走了过来,随着他的靠近伊月闻到了一股极淡的腥膻味儿,这股味道立刻让她呼吸更困难了起来。
她肩膀上搭了一只手,他好像要把她扶起来,可就在那手碰到她的瞬间,胸口的闷痛升级成了绞痛,伊月控制不住地尖叫了起来。
那是精神崩到极点的发泄。
她的五感一瞬间变得极其敏感,精神力铺开了一瞬,只是一瞬她已经感知到了周围一切,所有人都在靠着石阶看他们队长打架,她躺在石阶下不会被战斗波及的地方。
内脏像被无数针狠扎一样,她已经难受到没办法考虑自己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本能地手脚并用爬到离锋刺还有其他队员尽量远的地方。
“不要碰我!”她有些崩溃地大喊
几乎就在她出声的一瞬间,那正准备一肘怼向湛长然侧肋的海蓝色身影顿了一下,战斗的节奏一乱,被湛长然抓住机会卡死了她的手臂将她擒住,让这场打了四十多分钟的架得以暂停。
“不要碰她。”那海蓝色的身影就算被擒住,也丝毫没有失败者的自觉,声音沉稳得像是在下命令,“放开我。”
锋刺抬头看向少女,不想刺激她,慢慢收回了触碰幼儿的手。
而显而易见的,湛长然一个字都不会听她的。
少女沉默了两秒钟,像是压抑着什么,低声开口:“放心,我不会再朝你动手了,另外你很清楚,你能抓到我只是因为我还不想耗费能量二次解构。”
湛长然“啧”了一声,手中的触感不似常人,他抓着的只是看起来像手腕,感觉上却是擒着无形的立场,除了那空气被压缩般的排斥感外没有丝毫温度。
过了一会儿,钳在少女腕上的手松开了。
“伊小姐,希望你不要逼迫我们采取强制措施。”湛长然垂着手,冷冷地警告道,“存在特殊并不代表我们拿你没有办法。”
“当然,湛先生。”少女理了理衣服,左手轻握放在右肩,优雅而克制地行了一个问候礼,标准到挑不出一丝错误。
在她收起敌意的时候,走线细致版型合适材质高档的军礼服衬得她整个人的气质都变得明朗高贵起来。
可伊月看着她,抖得更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