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影影忙碌间还能抽出时间来回应明秩,“什么神奇?”
明秩舔了舔嘴唇,目光沉沉地,低声道:“生命。”
堂堂联邦大佬之一,也会发出这样哲学般的感叹。
shā • rén时也不曾发出过感叹。
那只没受伤的手一捞,把小的揽在怀里,小小只表情极为欢喜,很是惊喜他对她的亲近,坐在他怀里也乐意亲昵地把脸贴贴。
这个怀抱冷冷清清的,没有丝毫暖暖的温度。
“哥哥冷。”小孩做出了这样的判断,那双眼睛圆溜溜的睁着,充斥着信任与依恋。
任谁被这样毫无杂质的目光看着,都不免有些动容。
明秩伸出手环在她脖子上,看她被冰凉刺激地一缩脑袋,整个人不停往他身上钻,像是寻求庇护的小兽。
感受着手中脖颈脉搏的有力跳动,男人古古怪怪的笑了一声,意味莫名。
抬头看拿着小小一试剂管走过来的陈影影,只是拿精神力扫了下管内油状浅黄中泡的白色絮状物,任由陈影影把那东西往他臂腕上的伤口倾倒。
被那液态物质冲过的地方,附着的辐射点一一被泯灭清除,蓄势待发的精神力立刻涌入去裹挟着点点灰色离开体内,灵力终于可以运作,游走间血肉极速再生,眨眼功夫那小块原本狰狞的伤处便像从未受过伤一般。
“哇!”幼儿眼睛睁得呼呼圆。
毛绒绒的小脑袋仰起看他,眼中漾着水光点点,声音软软糯糯,含着许多担忧,“哥哥痛?”
“呵。”男人嗓子轻轻震动,不知道是不是在嘲讽幼儿的愚蠢,拇指刮了刮幼儿的小手,抬头看陈影影问道,“灵能因子?”
白大褂扶了下眼镜,看着他怀里的幼儿,淡漠地说:“她的能力。在她失能以前的记录中显示其因子具有屏蔽、聚集、消解辐射等能力,之前区长带她过来激活了她退化的灵路。”
明秩颔首,这事他知道,并且十分不赞同他的做法。
说着陈影影伸出手指在空中一点,空气中投影出来的淡蓝屏幕上显示着各种图形与数据分析,“但是因为其能力处于蛰伏阶段,我不确定魄结是否能正常工作产生灵能因子,所以我检测了血液,发现含量还不低。”
明秩一听就懂了,这种情况说明其实灵能一直没有消退,只是因为灵路退化,没有输出通道而寂静在体内沉积才会有这种结果。
幼儿坐在他身上不老实,像条离水的小鱼儿一样扭来扭去,嘴里叽里咕噜的咿呀着幼儿语。
陈影影转身走向消毒仓,“我去拿抽取针,具有控制装置的置物台与实验室里的便携式控制器被那些人拿走了,你找找你那有没有。”
明秩猛的一抬头,难以置信,“我怎么可能会有那种东西?”
陈影影打开仓门,选好工具拿了出来,边朝明秩走来边漠然的看着银发男人的面庞,“我不喜欢实验对象乱挣扎。”
明秩摊手,“我真没有,恕难助你一臂之力。”
他没骗人,他从来都速战速决,和刑.军.那帮子抓了人慢慢折腾的不是一个风格。
陈影影平淡的表情终于有了波动,轻轻皱了眉,“你把她摁住。”
因为明秩摊手而获得自由的幼儿,正侧着脸朝明秩的伤口呼呼吹带着奶味儿的柔风,像是这样就能把大人的痛吹走。
“这个可以。”明秩说着,把幼儿的只小手一捉,微微拎高,两条大长腿一并,把小短腿.一.夹,小孩就像艘小船儿,两头尖尖,中间宽宽。
小小只软绵绵的,动作轻轻就能给控制的死死的。
幼儿还是不怕,以为明秩在和她玩新游戏,嘴里欢快的咕噜噜笑。
看着陈影影过来还乐意糯糯唤声“伯伯”。
她眼眸亮晶晶地看着陈影影手里一侧漏斗一样开口的电筒样物体,漏斗凹进去的黑.暗.内.部有无数似在液体中不停游动的细丝,被一层泡泡似得.薄.膜.包裹。
“哦?”好奇地张圆红润润的小嘴。
哦归哦,她还是抽抽自己的小手,想要碰碰没见过的仪器,可怎么也做不到,想踢踢小腿,也怎么都动不了。
像是大山紧紧把她钳住了。
此时声音里便多了些奶呼呼的委屈,“没……”
可惜两个大人都不是会在意幼崽情绪的好人。
陈影影动作很利索的蹲下身,给明秩这个当**实验台上的小东西掀.开.了衣服,能看见白.嫩.嫩.的.小肚皮在随着呼吸一起一伏。
他轻转手腕,把仪器漏斗那侧对着肚脐一扣,几乎遮住了幼儿整个.腹.部。
嗡的一声仪器启动,陈影影便站起身拉开一个平板看着手里屏幕上的波动数据。
幼儿只感觉肚子像是被什么东西吸住了,电筒似得东西稳稳倒扣在她肚皮上,无论她怎么鼓起小肚子都不会掉,看着.竖.在.身.上的灰白仪器,心底平白生出了些不安来。
当擦过酒精般的凉意在皮肤上出现时,她只来得及囫囵说了个“冷……”就失了声。
剧烈的疼痛仪器连接处袭来,让幼儿眼前一黑,身子不由得一软,要不是被明秩抓着早已滚落在地。
可那意识还在,能清楚的感知到无数小锥子不停钻入骨髓般的剧烈痛苦。
那种细细密密、尖锐无比的痛像水流渐渐从腹部蔓延到全身各处。
极度的痛楚下她甚至发不出声,极速的喘息,希望能缓解一点疼痛。
她想咬紧小ru牙,可嘴巴里有一团气,让她怎么也咬不下来,想痛喊,可有东西堵在肺部,让她怎么也喊不出来。
她想昏过去,却无论如果都晕不过去。
明秩很难判断到底是他用精神力读取别人记忆痛,还是活生生被抽取灵能因子痛。
怀里那小团的小身体开始是一僵,然后猛的.弹.起.扭.动,像条被撒了雄黄的小蛇。
唯有断断续续挤出来的呜咽声。
想来还是读取记忆痛苦些,那些人连痛都喊不出来。
陈影影默默地看着幼崽从剧烈地痛苦挣扎,到安安静静地轻微痉挛,那双原本闪着光的眸灰暗下去,瞳孔扩散到了极致,整张嫩生生的小脸痛到扭曲,因痛苦而出的泪水、冷汗一滴滴滑落。
到最后都没有昏过去,比大部分成人还要坚强。
陈影影冰冷的目光落在小孩手腕上一直莹莹发光的千叶藤上,古井无波中漫着雾一样的寒意,“这么想她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