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上带着一层怒意,二话不说看向王知县,“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自愿的吗?”
王知县冲着自己的手下使了个眼色,立马有人上前捂住徐小小的嘴,将她拖了下去。
李籽沐也看不下去了,同为这个时代的女人,更能知道彼此之间的艰辛,因此见她捂着嘴被拖下去的样子,她坐不住了,大吼一声,“给我住手!当着本郡主的面也敢这样对待百姓了?信不信本郡主把这里的事情上报给皇上?是非善恶,自有皇上定夺!”
“郡主,是这姑娘她不听话在先,您可千万别会错了我们的意,这不是我们云间城百姓们的意思。”
他急着解释,脸上的笑容又谄媚了几分。
“难道这姑娘不算是你们云间城的百姓吗?还是说本郡主的理解能力有问题?”
她挑了挑眉,每句话都是在咄咄逼人,眼见着王知县就要坚持不下去,亲自下座,拉住徐小小的手。
“别怕,我在这里替你做主,有什么冤屈大可说出来,只要在合理范围之内,我们不会不管。”
徐小小面露迷茫之色,仿佛自己刚才骂错了人,而后突然坚定起来,甩开李籽沐的手,后退两步,“少在这里假惺惺了,你们所有的官员都是一家人,我们这些普通百姓只有被欺负的份儿,别以为在这里说几句好话就能稳住我的情绪!我告诉你,想都别想!”
别看徐小小只是一个刚刚及笄的姑娘,力气可是不小,李籽沐只是被甩了一下,手腕处就发出清脆的声音,仿佛下一秒就要断裂。
张一天立马站起,不管三七二十一瞪她一眼,“谁给你的胆子敢对我们明慧郡主这样?不要命了不成?”
有了他这句话,徐小小更加坚信自己的选择没错,脸上露出几分倔强。
这些当官的果然是同流合污,欺上瞒下,不管是第一次见面还是相熟的,都帮着打掩护,自己只不过是轻轻碰了一下那个所谓的郡主,哪里就这么脆弱了?
李籽沐疼的出了一身冷汗,觉察到自己手腕处有轻微的错位,可现在百姓们情绪激动,自己要是再露出异样的表情,刺激他们,恐怕这件事情会往更严重的方向发展,因此她也只能咬牙坚持下来,另一只手握着手腕使劲一掰,咔嚓一声,骨头重新正了位置,尖锐的疼痛感骤然消失,这才让她松了一口气,只是脸上的虚汗还在。
“这位姑娘,有什么冤屈尽管说出来,我们一定会为你做主,真的!是不是你们的支线逼你们来这里表演的?”
徐小小将她刚才痛苦的表情收入眼底,一时间也不敢确定自己的选择是否正确,犹豫着点头,
“不错,就是王知县逼我们来的,我们三天前收到消息,说京城里的贵人要来我们云间城暂时居住一段时间,人数足足有近万人,让我们一定招待好,尽到自己最大的努力,也要将你们服侍的妥妥贴贴,可是我们这小县城里哪有什么好东西?好东西还不都落到了你们这些大官的手里?唯一能拿得出手的,也就只有这一顿饭和舞蹈唱曲之类的了,没成想你们居然还敢嫌弃!”
说着,她神色变幻,手里拿着笛子,脸上却是难堪的表情。
“我们没有任何瞧不起你们的意思,舞蹈和听曲子也并非是我们所愿,就连篝火晚会也是在王知县的再三请求之下才来参加,王知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谁让你咋传命令的?”
李籽沐一开始还好声好气的说,话说到一半,突然明白了问题出在哪里瞪了他一眼。
王知县面子上抹不开,着急万分看着徐小小。
“在各位大人面前,你瞎说什么?有你说话的份儿吗?还不赶快给我闭嘴!”
“让他说。”
赵裴之一开口,王知县就不敢说话了,因为他感觉到此时此刻自己的脖子冰凉,似乎有什么东西抵在了脖子上。
那把冰凉的刀刃万分锋利,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划破他的喉咙。
早就听说大理寺的人性格暴躁,如今一看,果真如此,这已经不单单是暴躁那么简单了,面前这位赵大人这是要要了他的命!
“赵……赵大人饶命,千错万错都是下官的错……您千万不要生气,不过就是出了一点点小小的状况,不出片刻下关就会把这件事情处理好,请各位稍候。”
说着他就要把人带下去,好好教训一顿,要不是赵裴之手上的刀始终没有松开,说不定他就已经溜之大吉了。
“赵大人……您这是什么意思?”他硬着头皮继续说下去,“本官好歹也是朝廷命官,虽然品阶不高,可也是一方的县令,您这样恐怕有些不妥吧?斩杀官员,碧霞知道这件事情吗?陛下有给您这种权利吗?”
他这几句话不是在自救,而是在火上浇油,不听这句话还好,一听这话,赵裴之脸上隐隐显现出癫狂之色,嘴角裂到了后脑勺。
“你说什么?有本事再说一遍。”
王知县咽了咽口水,还以为他是被自己的话给震住了,立马就像是找到了党建令牌一样,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下官说!您这样杀了下官事小,可万一陛下到时候追究起来,您应该怎么交代?还请大人三思!”
“好,有你这句话,本官现在就想看看杀了你有什么后果,是这云间城会叛变,还是陛下会砍了本官的头?更何况此时正是利用人之急,你以为陛下在乎你一个小小的官员还是在乎我一个大理寺统领?”
一语点醒梦中人,王知县为自己的话后悔万分,摇了摇头,脸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汗珠,终于妥协承认自己的错误,每次一说话,脖子上就滴下几滴鲜血,他真害怕再多说几句,自己的小命就没了,但是这些话又不得不说,如果不说出口,恐怕面前这位大人会更加生气,说不准就会一刀劈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