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容、锦,御书房不是你放肆的地方!”皇帝咬牙切齿道。
“臣女就事论事罢了,您该不会真要传位于……”安容锦一时间都不知道怎么称呼太子了。
太子是不可能喊的了,但叫名字显得有几分亲近,她也不愿意叫。
“来人,把郡主拉出去!永不得入宫。”
安容锦回头看向御书房的大门,半晌也没有禁卫军进来。
她“啊”了一声,不好意思地说道:“抱歉,刚才臣女进来时,把守卫都打晕了。”
眼看皇帝已经在暴怒边缘,安容锦屈膝说:“既然皇上不欢迎臣女,臣女离开就是了。”
她昂首挺胸地往外走,快要出门时,回头笑道:“陛下,臣女还会进宫的,毕竟,这皇宫也不是您一个人说了算。”
赵为迳低头,掩饰眼里的笑意。
他身旁的宋大人小声叹息:“这位郡主,还真是无法无天啊。”
虽然如今局势微妙,可皇上毕竟是皇上,安容锦如此直白地挑衅帝王,恐怕会招来报复啊。
皇上的力量,可不仅仅是只有一支不成器的禁卫军。
汪大人高声说:“陛下,瑶光郡主对陛下不敬,已是死罪,臣请下旨废除郡主封号,贬为庶人。”
宋大人笑着拍了拍汪大人的肩膀,“汪大人,和一个小姑娘计较什么?那是陛下的家务事,咱们作为臣子的不该掺和。”
“家务事?哼,一个姓安,一个姓赵,何时成为一家人了?”
汪大人心想:如今他才是和皇上一家人,姓安的算什么?
皇帝面色阴沉地坐着。
他当年想对付安家,安容锦只是一个后辈,废除她的封号伤不到安家的根基,反而让自己成为欺负后辈的小人。
他的名声已经很糟糕了,不值得为了一个后辈让百姓质疑他。
“诏书一事,改日再议,退吧。”皇帝满心疲惫,用手撑着脑袋。
汪大人最着急,“皇上,诏书臣以为……如今大臣与宗亲们都在,不如……”
“汪大人,继承人乃是国家大事,容皇上再考虑考虑。”
“就是啊,皇子也不止一个,皇上身体还好,何必急于一时?”
“皇上请三思啊,太子名声尽毁,又有如此阴毒的生母,实在不适合继承大统。”
御书房内,一般的官员都倾向于废太子。
不管有些虽然忠心于皇上,可不代表愿意继续扶持一个血统不正的太子。
“出去!”皇帝大喝一声。
官员们不敢继续劝说,纷纷退出御书房。
等他们出来,就看到躺在御书房外昏迷的禁卫军。
“难怪刚才没人进去缉拿郡主,原来如此。”
“真是大胆。”
“郡主是有些无法无天了,可谁让赵家欠她的呢。”
不少人觉得,如果换做他们家被人如此算计,肯定也得发疯。
就冲安家不可能支持太子这一点,他们都觉得,太子想登基难了。
“安国公也不知何时归来。”林大学士问赵为迳:“诚郡王可有安国公的消息?”
赵为迳摇头:“最新的没有,我与大家一样,收到的消息差不多。”
“郡王刚才在御书房中为何不提议废除太子?以您与郡主的关系,太子上位,对您也很不利啊。”
赵为迳瞥了这老学士一眼,从前还觉得他挺正派的,如今倒是与那姓汪的异样,迫不及待加入夺嫡之争了。
“林大学士,您曾经是清流之首,如今不过是多了个皇子孙女婿,怎么就飘了呢?”
赵为迳摇头叹息:“您别忘了,您孙女还未正式成亲,此时战队,未免太早了些。”
林大学士脸色倏然一变,“诚郡王,你难道不想废太子?何必在此假惺惺?”
“就算废除太子,难不成二皇子就有机会了?”
林大学士刚要反驳,突然想到了一件事,目光幽深地打量着赵为迳。
也是,这位也是赵家血脉,是除了皇子外最有可能继承大统的人,难道……
“呵呵,诚郡王好算计,原来您也有这样的野心,不过也对,身为皇族中人,谁不想要那个位置呢?”
赵为迳没反驳,他没想过要坐上皇位,但也不排斥。
“道不同不相为谋,林大人,告辞。”
林大学士冷哼一声,先一步转身离开。
他想,他得回去好好约束一下家人了。
听得太子出事,甚至可能被废,林家上下的心情都有些激动。
尤其昨日二皇子亲自登门,林家上下已经决定助他登基。
二皇子登基,对林家的好处是巨大的,面对如此大的诱惑,林家没人能抗拒得了。
御书房里发生的事情很快就在百官中传开了。
如今许多人要想的问题是,他们该不该继续支持太子,还是另择明主。
从那日乾坤殿上皇上吐血来看,皇上的身体恐怕撑不了几年了。
三位成年皇子,除去太子,二皇子和三皇子该选谁呢?
此时战队,他们或许可以拼一个从龙之功。
也有部分官员想到了赵为迳。
比起文不成武不就的二皇子三皇子,诚郡王在朝中打拼数年,名声好,性情也好。
若支持他,是否会比其他皇子更有胜算呢?
当然,这些人先想到了他与瑶光郡主的事。
如果安国公平安归来,武王府与安国公府强强联合,那还真不是其他皇子能比的。
太子跪在皇帝的寝宫,弱弱地问:“父皇,儿臣现在怎么办?”
皇帝的脑袋突突地疼着,胸口也很不舒服。
他听到太子的问话,头也不抬地问:“你以为呢?”
太子用力握拳,目光阴狠地盯着地面。
按他的想法,父皇就应该在此时传位于他,等他坐上皇位,第一个就把安家给灭了。
如今安国公不在京城,安家的兵马远在安北,正是最好的时机。
但他不能这么说,父皇还没死呢。
“儿臣都听父皇的,父皇如果为难,就……就废了儿臣吧。”
太子压抑的哭声传入皇帝耳中,令他心软了起来。
“起来吧,如今的危机也并非你一人,咱们父子是一体的。”
太子哭诉道:“父皇,您也是为了儿臣好,儿臣不愿拖累父皇。”
他们二人默契地不去提姜卿云的事情。
哪怕他们都知道,明日午时,姜卿云就要被处斩了。
太子心中暗道:早知如此,他就应该尽早动手,杀掉那个女人,以除后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