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帮忙

安容锦带着丫鬟端着醒酒汤往她爹的书房走去。

前院的热闹与后院无关,今日安国公府接待的都是男客。

半路上遇到乔姨娘,她也要去送醒酒汤。

“郡主真是孝顺,不过这种小事交给妾身来做就好。”

安国公醉酒,那是乔姨娘接近他的最好机会,自然该争取一番。

但安容锦今日没如她的愿。

“姨娘先回去吧,我还有话要跟爹爹说。”

乔姨娘失望的很,但还是听话地回去了。

进入主院,安容锦就听到了她爹开怀的大笑声。

“谁在里面?”安容锦问。

她以为宾客都离开了才是。

“是诚郡王和忠武将军府的小将军。”元伯亲自给郡主带路。

安容锦嘀咕:他们在说什么?

等元伯通传一声,安国公亲自来给闺女开门,脸上还带着笑容。

“我闺女来了,你们两个臭小子也不算外人,就不用回避了。”

赵为迳没什么好回避的,他和安容锦见过许多回了。

杨玄祁还有些怕这位郡主,她那日在赌坊的气势太强大了。

“郡主姐姐。”杨玄祁亲切地喊了一声。

赵为迳偷偷捏了一下杨玄祁的后脖颈,这小子什么时候胆子变大了,敢和安容锦称姐道弟。

安国公满意地说:“我记得幺儿比容锦小半岁,喊声姐姐不过分。”

安容锦不置可否,但也对他点了点头,算是认了这个弟弟。

她后来让人查过那几个欠债的。

裴向明是胆子最大,心也最大的,利用安容风毫不手软。

他和卢锡安是京城的两大祸害,一个喜欢欺男,一个喜欢霸女,都不是好东西。

上回卢锡安挨了打,又被安容锦揭开了养娈童的事,被家里管控得严,一直没能出门。

而杨玄祁加入他们的晚,玩的也比较克制,上了青楼从不狎妓,连酒都不喝,要不是安容风拿他当兄弟,他早被踢出去了。

“以后不要和裴向明他们一起耍。”安容锦叮嘱了他一句。

“是,师兄已经教训过我了,不过我与世子相投,不跟他们玩世子会不会不高兴?”

安容锦冷笑,“安容风在军营里没个三年两载回不了,酒肉朋友的关系,三年后谁还记得谁?”

赵为迳拍了下小师弟的脑袋,安慰道:“你要交友也该选择一些正当的,而不能什么脏的臭的都一起玩。”

赵为迳临时做了个决定:“不如你从明日开始随我去大理寺上衙点卯,你这年纪,可以先从文吏做起。”

勋贵世家,他们无须走科举那条路,杨家就他一个儿子,可直接荫官。

杨玄祁眼睛都亮了,“我真的可以吗?”

大理寺啊,那可是破案的衙门,与刑部一样,是少年人最好奇,最喜欢的地方。

“可以,但入了大理寺,可就不能再向以前那样随性而为了。”

杨玄祁后退一步,朝赵为迳作揖行礼,“是,赵大人。”

安国公对这个安排也挺满意。

这满京城的勋贵子弟中,赵为迳的人品、相貌都是数一数二的。

当初要是和容锦定亲的人是他,安国公也就不用发愁了。

“大理寺办的都是事关贵人的大案,不仅辛苦,而且容易得罪人,多跟诚郡王学一学为人处世。”安国公看着年轻后生就喜欢,也愿意提点他们。

安容锦则打趣道:“诚郡王的为人处世该不会是左右逢源吧?几个案子都没个着落。”

赵为迳咳嗽一声,挑眉说:“其他的不好说,但杀害郡主丫鬟的凶手有眉目了。”

安容锦惊讶地问:“真的?”

赵为迳让杨玄祁先出去,有些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林东和林西在沐春阁发现了密道,出口就在那口井附近,不过已经被人堵死了。”

“所以凶手还是通过密道行凶然后逃走的?”安容锦不客气地说:“那里只住着姜卿云,除了她谁还会知道那里的密道?”

“凶手不可能是女子,从清山后脑勺的伤来判断,凶手身高八尺左右。”

“所以我说她宫里藏了男人,不是毫无依据的。”

安容锦在想一件事。

她基本能确定凶手是姜文朝,但估计找不到证据,不能光明正大地给他定罪。

所以她要将姜文朝弄出宫。

原本她是想让爹爹出手,不过禁卫军统领夏更生与她爹不和,不如让赵为迳帮这个忙。

“如果是男子,那姜文朝的嫌疑最大,不如先将他调出禁卫军,免得他还有机会在宫里伤人。”

“普通禁卫军的调动由副统领安排即可,但姜文朝是禁军校尉,需夏统领点头才行。”

“赵大人和夏统领不熟?”

赵为迳不敢和禁卫军统领走得太近,这是大忌。

不过他常在宫廷出入,与夏统领也不算陌生。

“你是想让我开口将他弄出宫?放哪去?”

安容锦有想过这个问题。

姜文朝六品的官职,无错平调出宫等于降职,所以,要不引起怀疑,还需给他升个官。

安容锦半分不愿意给他升官。

好在只是暂时的,她弄姜文朝出宫,可不是让他平步青云的。

赵为迳说了个去处,“金吾卫如何?”

安容锦却提议:“我觉得太子府左右率卫更适合他。”

“你要让他进太子府?”

这个安排有些出乎赵为迳的意料之外。

安容锦很快就要嫁入太子府了,她把这个凶手放进太子府到底是为了什么?

难道她想等自己成为太子妃后再惩治他?

不,安容锦绝不是一个隐忍的人。

“好,这个忙就当是我未能查出凶手的补偿,给我三天时间。”

安容锦满意地点头,“多谢赵大人。”

她就是要将太子推到姜家人面前,他们接触的越多,关系才越容易引人怀疑。

安国公撑着脑袋听两个年轻人讨论,心里有种奇异的感觉。

这两个人凑在一起,密谋着要将一个六品校尉调出宫,还要定他的前程。

虽说他们二人身份高贵,自小手中掌管着许多人的生死大权。

可涉及朝廷官员,总觉得不应该是他们这个年纪该做的事。

而且,他们二人何时这么熟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