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贵神速(三)

丁文山方待转身只听一声鸡鸣。

这鸡声一啼,丁文山心慌。

鸡啼不是别处,正是和尚手中鸡发出的!

丁文山忙抬眼看看恰好和尚正对视。

这一对視丁文山浑身一颤这一看寒毛倒起!

和尚无脸!发出哂笑!

雷钢喝了一声且慢!

在这刹孙豹钱虎那五人剑发剑到!

剑到和尚身旁,和尚身形展。

和尚忽的飞起!如鬼影消失夜色中。

地下只有一滩血。

一滩血是黑血。

黑色的血又怎是人的?

和尚到底是不是人?

夜仍深沉。

丁文山惊魂未定。

在堂内喝了口茶稍稍歇息才算好点。

过了会丁文山笑道。

“多谢雷老弟了”老仆人端上一盘子珠宝。

“员外千万莫要客气。”丁文山道。

“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哎”雷钢道“员外不拿小弟当朋友”

“这”

“有酒吗”

“有”

“这敌人已走,何不上酒?”

丁文山笑道。

“对。上酒。”

丁文山又吩咐另一个青衣老仆人。

“二十年竹叶青搬上来”

老仆人搬上。

“酒来了”

酒香扑鼻。

丁文山举碗对着雷钢道。

“我本不太爱喝酒”

“我也是,对于酒,我更爱喝茶”

“但今天我要与雷老弟痛饮。先敬三杯。”

“哪三杯。”

丁文山举杯。

“第一杯歉意之酒,为开始到访失礼致歉。”

雷钢“员外若说歉意,岂不将老弟当外人?”

丁文山大笑。

“好老弟”

雷钢亦笑。

雷钢碗端起。

忽的停住。

“且慢!”

“哦?”

“雷老弟为何?”雷钢停顿。

“不对。”

“不对?”

“酒不对。”

丁文山追问。

“酒是好酒,怎么不对。”

酒碗碎。

银针探。

酒有毒。

丁文山脸色变得难看。

“酒怎么会有毒?”

“那个和尚不是逃走了吗。”

雷钢又道。

“这事不对。”

“哦”

雷钢忽问。

“杀帖从哪找到。”

老仆道。

“园门旁内东南。”

雷钢想了想道。

“或许那和尚并不是催命鸡主人。”

“可是鸡已啼三声。和尚不是催命鸡主人那又是谁?”

“三声?”

雷钢沉吟。

丁文山将听到的鸡啼一声时候的情况告诉了他。

雷钢道“员外想想这鸡啼三声中是不是有区别。”

丁文山回想了一下沉吟道。

“前两声嘶长。难听刺耳,并非一般鸡啼。”

“刚才和尚手里鸡啼的最后一声呢?”

丁文山想了一下,看着雷钢顿道。

“好像普通一般的鸡啼。”

雷钢面色更沉。

丁文山说完也闭上了嘴。

过了会雷钢道去园内西南看看是不是有些线索。

丁文山道。

“你要找他们出来?”

雷钢看着两大坛子的酒,道。

“就算不去找,他们也要来,与其提心吊胆的等待还不如我们主动出击。”

“不能这么躲着”

丁文山没有说话。

“员外怎么想?”

“好。”

几人去查看。

东南墙的花还未开尚有些杂草。

雷钢上前。

灯昏暗。

雷钢看的仔细。

“怎么样?”

丁文山问。

“草浅泥多,泥土松软,泥土上没有任何痕迹,草也没有踩踏痕迹。从这里来看,还没有人从这里进来不如...”

“不如怎样?”

雷钢道。“员外这庄园如此大,却很少有防护的,现在时机,这里又是庄园薄弱地方,我看这地方土质松软,可以在这里设一些暗器埋伏。”

丁文山摇头发笑。

“员外何故笑?”

“还是雷老弟心细。”

“那...”丁文山已接说道。

丁文山接道。

“不过这里早就有暗销机关了。”

“员外这话可当真”

“当然。”

雷钢忽的又道“既如此,说明根本没人进来,那酒坛中的毒又怎么下的呢?”

“这...”

丁文山又不说话了。

丁文山没说话,雷钢也沉默。

夜继续深。暗深。

暗深中似乎有隐藏的杀机。

丁文山似乎明白了,他叹了口气。

“雷老弟怎么看”

雷钢没有说话。

丁文山看雷钢的表情。

“雷老弟有什么发现?”

雷钢没有说话。

丁文山沉声道。

“雷老弟,但说无妨。”

雷钢长了口气。

“恐怕催命鸡主人已进来了。”

“哦,刚才检查过东南角落不是没有任何人的痕迹。”

“别的地方呢?”

“若是从别的地方进来也不可能。”

“哦?”

雷钢顿了顿。

“酒在哪里。”

“酒窖。”

“酒窖到这里多远”

“不远,三百步有余。”

“酒中原本没毒?”

“当然。”丁文山说到当然忽的住了口。

他终于反应过来了。

“酒窖到这里不过百步,若没有人进来,酒怎么有毒?”

他目光落在了两个青衣老仆身上随即收回。

丁文山冷冷看着。看着一个老仆。目光如刀盯着他。

“杀帖是你最先发现的。”

“是的。”

“酒也是你端上的。”

“是的。”

丁文山目光更冷。

一柄匕首。

利刃锋寒。从丁文山的靴子里抽出来。

“那就是你最有机会”

“你还有何话要说?”丁文山显得很愤怒。

“我...不是我...”

“是谁指使你的”

匕首在靠近。

老仆摇头。

“我...我没...”

“你不说?”

老仆摇头。

匕首已递了出去。当匕首将要递出去的时候被雷钢截住。

“员外且慢。”

雷钢喝止。

“雷老弟你有话要说”丁文山疑惑。

“应该不是他。”雷钢说。

丁文山道“不是他?”

雷钢道。“我若记得不错的话,茶也是他端上来的吧。”

老仆点头。

“我若是他的话,何不在茶中下毒?”

“这...”

雷钢目光看向另一个老仆。问道。

“你一直都没有做其他的事”

“是的。只去端了一盘珠宝。”

“这就奇怪了”

“哦?”

丁文山不禁疑惑。“他怎么奇怪。”

雷钢道。“存放珠宝的房间是不是经过酒窖。”

丁文山摇头。神色一敛。

“绝不会。”

“你看他的右衣服领和左边膝盖的裤腿。”

“哦?”

灯光照上。

丁文山的目光投向了老仆的青衣领子。

领子上有青霉苔色。在青衣下特别难以分辨。不过裤子青霉的苔色。不过裤腿的青霉苔色特别明显。

“我记得一般存放酒窖外边的地方极容易生长这种青苔。”

老仆人露出恐惧的目光。

“我没有。”

雷钢一笑。

“这痕迹怎么一回事。”

“这...老奴不知道”

“你不知道谁知道?”

丁文山厉声“你并没有去过酒窖,这只有酒窖才长的霉苔你腿上和领子上怎么会有?”

“这...”

老奴指着雷钢大叫。

“员外,是他...是他...一定是他...”

“我?”

“你说是我害你”

雷钢笑笑。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丁文山明亮的匕首已在手。丁员外一怔。

“你的意思是他?是他要害我?”

老仆点头。“对,员外,他最可疑,深夜来到这里。”

雷钢笑道。

“你说我要害我?”

“我可认识你?”

“不认识...”

“你认识我?”

“不认识。”

“我给和你说过话?”

“没...”

老仆颤声。

“员外,是他,一定是他,是他...”

丁文山,

“他要害我”

“他为什么害我?你可知若不是他我已被那和尚暗害,若不是他,我已喝了那毒酒。”

老仆说不上话。

“我...没...没...”

“你的意思是他想害我,你没有证据是不是。”

老仆点头。

“那你说在酒中会是谁下的毒,会是我们这几个人中的谁?”

老仆摇头。

“我不知道。”

“那谁最有机会?”

老仆摇头。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

丁文山冷笑。

“我知道。”

老仆怔住。

“我有证据。”丁员外匕首将出手。雷钢拦住了他,并没有让他出手。

雷钢叹了口气。

“员外莫恼怒”

“雷老弟”

雷钢道。

“我看老仆应该跟了员外很多年,若是说真是他下的手,或许有难言之隐”

老仆泣声道。

“我没有害员外,我对员外他忠心耿耿”

雷钢笑笑。

“那就好”

丁文山停住。明白了雷钢的意思。他要查出幕后的人。

雷钢到。

“那我问你。你姓什么?跟随员外几年了”

“老奴,张旺,八岁就跟在员外老老爷身边”

“哦。”

“喝酒吗?”

“不喝。”忽的他又摇头。“喝些”

雷钢道。

“喜欢女人吗”

老仆摇头笑了。

“现在已不晓得那是了。”

雷钢接问。“喜欢赌吗?”

说道赌丁文山似乎想到了什么。

丁文山道。

“张旺,我知道你喜欢赌,欠了些银子,我在给你一个机会,你只要说出谁指使的你,我就放了你。”

“我...我...我没...”

老仆转身大叫狂奔。奔向门口。

他手已放在门拴上。

雷钢已接过匕首,迅速的接过匕首。

接刃,刺胸。鲜血,狂奔。就在一瞬间。

也就在这一瞬。

火光,奔牛。

狂奔的牛,牛角有刀,尾巴绑着火把冲了进去!

古有齐田单火牛阵大败燕军可见其威力。

十几头牛狂奔乱奔横冲直闯。踩着老仆的死体奔进来。踩踏着有朋园。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有朋园并不欢迎人。

同样的也更不会欢迎乱踏的牛!

它对付这些牛就像对付不欢迎的人一样。

雷钢暗自心惊。

只见牛冲进来,踩踏花园。

这一霎那,花园空陷。

这一霎那,乱箭齐飞。

这一霎那,弓弩,暗器,银针,流星暴雨般的散开!

这一霎那,牛惊呼,倒地血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