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计人多情

夜。

深夜。

密林。

密林深处,无月无星。黑暗的道路上,高玉成马鞍夜行,他原本将要愈合的伤口被颠簸的裂开,他不在乎,夜风丝丝的吹,吹进他的胸膛,吹进他的伤口,他都不在乎,他在乎那些无辜的人命,他希望能在五月初五前赶到古城阻止一场杀戮。只要他还有剑,他就要去为朋友去拼命,去复仇。

行走路上,高玉成的内心一直感到惶恐:没有找到柳如是,连纵横十年的青岚剑客就这样下落不明,这些人背后真的深不可测,诡计多端。会不会跟玉玲珑胜云天有关,现在他不敢断言,但他现在已断定死间计划背后隐藏着一种阴谋,颠覆武林的阴谋。夜已很深,又是密林,可密林处却有一盏灯,一盏灯就如天上的孤星,拦住了高玉成前行的路。提灯的是一位童子,童子脸上涂了脂粉,抹了腮红,夜灯下,就像幽冥,快马长嘶,双蹄登起,高玉成双腿一夹,勒马立鞍。

夜晚密林深处怎会有孩子呢?小孩子胆子不小。高玉成道:小孩子,怎么跑到这里来,快快回去!

小孩子有酒窝,在笑。笑的时候脖子上的铃铛也在响。

你爹爹妈妈呢?

小孩子摇头。

高玉成心里一叹:有爹爹妈妈又怎么会让他自己跑出来?

高玉成又问道:这么晚了,你在这干什么?

小孩子摸了摸脖子的铃铛,把灯笼往上提了提,看了看马上的高玉成忽的说了两个字。

一字一字道:等你。

高玉成很意外。

“等我干什么?你知道我是谁?”

小孩子道:“有人要找你,就要我在这等你。”

高玉成感觉这不是小孩子,小孩子怎么会有那么大胆子?

“谁在等我?”

“等你的人在等你。”说的很干脆,回答的很流利。

“回答的很好。”高玉成看着他的眼睛:“你今年多大?”

小孩子眨了眨眼道:我没有爹爹妈妈,我也不知道多大。

高玉成道:“连自己多大都不知道,那你知道什么?”

“我知道你叫高玉成,着急赶去凤凰古城。也知道你想要去救人,也知道你心里有很多疑问,也知道你很想去找一个人解开这些疑问。”小孩子一口气说了一连串的话。

他怎么会知道自己那么多?这个小孩绝对不会是小孩,应该是个鬼精灵。高玉成叹了口气道:“那个人,可以帮我解开这些疑问?”

小孩子点头。

高玉成问道:“那人在哪?”

小孩子手指往后面一指。

后边一顶红轿子,四个提着鲜花的白衣少女。

高玉成道:你让我坐轿子?

小孩子道:你身上有伤还是坐在轿子里好些。

高玉成笑了,他手不自觉的摸了摸鼻子。鼻子直挺,显得性格刚毅,山根隆起,做事果断。

高玉成道:想的很周到。轿子里有没有酒?

小孩子道:轿子里不但有上好的陈年花雕酒,更有温柔体贴的百花苑花魁双姝。

高玉成笑的更大声了。

“看样子都是我喜欢的,”高玉成思考着。“到底是谁?”

“那个人倒是很了解我。”小孩子道:不但了解你,还了解别的……我想,你是绝不会拒绝的。

“当然。”高玉成点头。有美酒有佳人,这么好的事,我非去不可。

轿子起,花瓣落。

盏茶过后,密林渐疏。

别苑。玉宇。

黑暗下有灯光,灯光透过窗,窗在珠帘后,苑在疏林间。高玉成脚步落地进屋。

侍女相迎。

珠帘玉卷后,高玉成看见了一个人。

明艳的气质,在银烛下更加不可方物。

银烛下,红酒杯一递一送,微醺樽前,似醉非醉。只不过少了往昔的孤高的冷漠,多了少妇情怀。灯光中明眸善睐,神采飞扬。

高玉成走上去,看着她。

她也在看着高玉成。高玉成已坐在自己对面虽然有些落拓,但举手投足间依然潇洒。高玉成心里早有了准备。

高玉成道:玲珑宫主。

光润玉颜,红衣纤裹,明艳万方的玲珑宫主。不是她是谁!这一切的事情都已经有了解释。

玉玲龙看着高玉成的表情淡淡道:高公子看来很淡定。

“不淡定又怎么样。”

“你不问问到底怎么回事?”

高玉成叹了口气:

“我知道,你找我来绝对不是来喝酒聊天的。”

“你不加入我们?”

“我们?”

“我就是我…”“不过我不加入你们也不是给你们做了很多事?”

玉玲龙笑了,笑起来玲珑剔透。高玉成拿了杯子,红酒如血,高玉成一口饮尽。

玉玲龙品了一口红酒回眸一笑。轻声叹息。

你这样喝糟蹋了我的美酒。

高玉成又斟一杯一口饮尽。

我给你们做了那么多事,不过多喝几杯酒又何妨。

玉玲龙吃吃一笑:做了那么多事?你为我做了什么事?我怎么不知?

高玉成道:碧眼金蟾,九龙玉爵杯,这些虽然不是什么大事,可对你们来说却非常重要,你不感谢一番吗?话音未落,又喝了一杯。

玉玲龙一笑道:这些岂不是你自愿的?

高玉成苦笑。想了一下道:不错,不错”这一切都是自己心甘情愿。

酒虽不错,少喝为好。玉玲珑道:身上有伤,高公子少喝点为妙。

玲珑宫主可曾醉过?

不曾。

玲珑宫主一问:你想醉?

人事无常,醉一次又何妨?高玉成杯尽重添酒。

你是不是难过?玉玲龙看着高玉成的眼睛问道。

高玉成未语。玉玲龙又道:你是不是很想知道死间计划背后的事情?

死间计划背后隐藏着什么?

高玉成没有开口。

玉玲珑也在说。

玉玲龙端起酒杯,说道:我先让你看场戏!

看戏?

玉玲龙端起酒杯又放下。十几名如花似玉的少女已经走过来。

高玉成目光在收缩。他看见了婉晴,她也在十几个人当中。

两人目光一触即开。

他们的心中是不是也有波澜?

高玉成有。可是欺骗是欺骗也是生活的一种,他必需要堂堂正正的面对。

高玉成问道:她们是会唱戏还是会演戏?

玉玲珑道:会唱戏会演戏还会……

还会什么?

更会shā • rén!

玉玲龙笑道:她们看起来文文弱弱的花朵,可死在她们手里的武林豪客,江湖大亨已经很多了。这次她们不shā • rén只唱戏。

高玉成一笑这个他自己早已领教,美丽柔弱只是她们的外表,她们出招总会让你意想不到。

高玉成道:她们准备唱什么戏?

群英荟萃。

她们真的会唱戏。

她们就是梨园行,美人如花,美人嗜杀。

她们还没有开口唱,高玉成却已开口:我没有时间听她们唱戏!

玉玲龙又是一笑,笑声很长。你不听戏能干什么?你想去凤凰古城看死人吗?看白首盟的那些死人还是看七十二派那些掌门剑客的尸体?

都是你做的?

还要感谢你的碧眼金蟾和玉爵杯!

高玉成手在紧握,人已愤怒。

我手中还有剑!我绝对不能让他们死!

玉玲龙笑声忽止目光一冷,冰山般的道:你的剑能做什么!你被朋友骗被女人骗!你的朋友因你而死,多少人因你而亡,你的剑能干什么!

人怒,杀气浓。剑出鞘,铁剑到了玉玲珑的喉咙!铁剑灰暗,玉玲珑锁骨清冽肌肤赛雪。在烛光下更有一种似血的美。

高玉成道:柳如是在哪?

玉玲龙没有回答。

高玉成剑出鞘时,十几名女子的寒刃也出鞘,还有四名杀手,身材如孩童,面目丑陋的杀手,他们手中多了金丝般的丝线。剑锋丝线已对准了高玉成的后背和两侧,随时准备击出。

玉玲龙道:都说高公子少年英侠,我看是狗屁!本事没有,只会对女人下手!看来玉玲龙一直在激怒高玉成。高玉成没有理会,因为他还有重要的事情没有问:你想做江南武林盟主?

玉玲龙胸膛一挺道:怎么?我难道做不得吗?你如此无能的废墟还能博得少年英侠的称号,我难道就不能成江南七十二派之主?

好!

好字出口,高玉成铁剑已化出剑招,只取咽喉!

他要以命换命!以血洗血!

“铛”的一声。一把名剑,一位骄子,剑如出水芙蓉,人似三月春风,更快更利的剑出手,“铛”的一声高玉成铁剑被斩断,能斩断高玉成手上剑的能有几人?

剑中骄子胜云天。

胜云天没死,高玉成心里已全盘明了。

胜云天笑如三月初风,在细细叙述,就像猎人在展现他获得的猎物,整个死间计划都是他的安排,不过他是另有目的。杀沈剑飞,成立网组织,他不但要宝藏,更想做江南七十二派的盟主。现在金蟾爵杯落入他手宝藏唾手可得,长街设毒计,杀白首盟还有那些门派人士大敌将除。胜云天在微笑,高玉成心在沉。

鹰隼身长六尺,无发无眉,他的轻功一流,赵无极竟用了快半个时辰才赶上,鹰隼认识赵无极,这个人心狠手辣shā • rén不眨眼,又是江大人的心腹应小心对待。

鹰隼停步一笑道:赵先生匆忙行走,赶往何处?

赵无极识的鹰隼,他轻功高,心机沉,所以江月楼才让他负责联络通信,通信联络正是一个运作的核心,能担此任,鹰隼不可小觑。

鹰隼猎豹毒狼只是代号,谁又知道他们的名字呢?

他走上前去略施一礼道:大人好轻功啊!属下拼命追赶,实属不易。

鹰隼道:赵先生找我?他的话不多。

“是的”赵无极道:江大人让我通知您的。说是计划有变。

鹰隼道:计划有变?

赵无极道:江大人让我给您说现在非常时刻,计划有变。江大人已传话,现在执行新的命令和安排。说着赵无极拿出了一个火漆封口的竹筒。

鹰隼眼睛一变心里道:莫非真的有变化?手里也拿出一个火漆封口的竹筒。

一模一样的火漆筒,只有江月楼才能用此传信。

鹰隼点头。

既如此那便按江大人新的命令执行。手中递出竹筒,从赵无极手上接过新的竹筒。

赵无极微笑。

辛苦大人了。

哪里。

赵无极便要离去。

鹰隼也要去执行。

一步,两步,三步,,

些许。

赵无极已听不见了鹰隼脚步声。

赵无极长出一口气。他看了看火漆封口的竹筒,这里面是关乎生死的绝密。现在在他手里。

时间紧迫,他要打开火漆封口的竹筒。

赵先生。

赵无极又看见了鹰隼。

鹰隼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也许他根本就没走。

大人何事?

鹰隼盯着赵无极的眼睛。

赵先生见谅。鹰隼客气道。

大人客气了,大人有何事要向江大人传达的吗?

没有。鹰隼道:江大人一般命令既发,从未收回,不知今天……

赵无极道:大人,您知道也在是非常时刻。

鹰隼颌首。

赵无极微叹。事出紧急,不得已而为之。

何事?看样子鹰隼并没有就此打住。

赵无极面上尴尬,一丝为难。

鹰隼道:先生不妨直说。

赵无极装着很为难的样子。

江大人怀疑我们的人里有奸细!

奸细?

所以江大人才让我找你临时改变计划。大人,时间不多,大人任务要紧!

鹰隼点头:原来如此,既如此打扰先生了。

不敢,不敢,赵无极态度诚恳道:大人如此细心,当真是江大人左膀右臂。

鹰隼又道:我这就先行安排,事关重要,先生回去时小心些。

赵无极道:多谢。

赵无极转身回走。

鹰隼又呼:且慢!

赵无极停步。

哦?大人!

鹰隼看了看赵无极,又看了看他手上拿的竹筒,他隐约感觉到了什么,可他说不上来。

鹰隼笑了笑,他笑的时候,跟哭一样,非常难看。

他道:事关重大,不如我跟先生一块回去!

哦?大人这是何意?

非但无意,只因事关重大。

赵无极皱眉冷冷道:事关重大,大人那还不赶快去执行,这是何意……

鹰隼道:江大人命令定会执行!

赵无极笑道:莫非你在怀疑?

鹰隼未语。

赵无极又笑道:你可知江大人为什么临时换令?

鹰隼喃喃道:这……

赵无极道:我是江大人心腹你可知为何派我过来?

鹰隼又道:这……

赵无极看着鹰隼道:大人您是个聪明人……

鹰隼已经流汗。

莫非江大人怀疑我是内奸不成。

赵无极道:大人身居核心要职牵一发而动全身,不得不谨慎行事。

鹰隼心在颤抖。

赵无极一笑道:大人,只要执行新的安排,江大人自会英明裁决。

鹰隼点头。他已认同赵无极的话。他也知道江月楼的作风“滴水不漏”。

赵无极道:我会把大人的忠心如时禀告江大人。

鹰隼没有动,他看着赵无极。

赵无极也没有动。

有风,

人语。

鹰凖道“赵先生何时从衙门内出发?”

赵无极道:与大人相距半盏茶前后的时间。

鹰隼又道:这么说来,命令刚发出去,便让先生撤回。

赵无极点头。

鹰隼一笑。

因为他知道一个命令一个决定江月楼绝对不会这么短时间更改,太不符合江月楼的作风。

鹰隼道:事关重大,命令频改,恐有遗漏,不如我亲自面见江大人再做决定。

赵无极一笑:好,

赵无极笑容一冷。

又道:若有什么责任大人可承担的起?!

鹰隼冷笑。

鹰隼道:一切责任与先生无关!

赵无极躬身拱手,道:好!那这信交与你保管。说着手中竹筒递过去。鹰隼接过竹筒对赵无极道:请。

鹰隼果然很是狡猾,暗箭难防,他跟在赵无极身后。

赵无极鹰隼一前一后身影已化飞鸿。但两人始终保持着安全距离。

忽的赵无极身影三变空中三翻,他想甩开自己?鹰隼善轻功,脚一蹬,臂一振,身形如翼,破壁穿空。前后相接,纵横相错。

听的嘭的一声,只见赵无极倒在地上,他又搞什么花样?他没有搞花样,他倒在地上,浑身抽搐,口吐白沫,眼珠上翻,他是装的?这装的未免过于真实。鹰隼并没有上前去,他在看着,他听说有一种病叫羊角疯,患病者会在特定情况发作,赵无极打滚,挣扎,不停的抖,鹰隼在仔细的看着,就像医生看着病人,就像猎犬看着羔羊。一阵猛颤,赵无极已昏死过去,他的身子,他的软肋暴露在空气中,鹰隼逐渐走近,捡起一块石头,一闪,打在赵无极臂膀,一声闷哼,赵无极没有动弹。这是一个好机会,匕首短小精悍就像鹰隼的人,一步,两步,三步,,鹰隼正逐渐走近,一阵寒光如暴雨从赵无极弹射出去,鹰隼暗叫不好,拂袖一挡脚下倒退空中翻腾,拂袖一卷,卷走寒光,

一送一接,赵无极手作内劲,奋力一击,手已扣住鹰隼脉门,左手直削鹰隼面门,右腿斜切小腹,鹰隼左手手臂作挡,右身一闪,鹰隼右身一闪,赵无极右手回转,从腰中抽出长剑,长剑动如灵蛇,已作十九道寒光,鹰隼轻功虽高,但是只负责追踪和传信,寒光落在了鹰隼身上,他已飞不起来了。

密信已打开。

猎豹和毒狼埋伏的位置已知晓。

一白鸽振翅飞起。

猎豹善围剿,可他被暗杀,毒狼专暗杀却被围剿。

赵无极回去的时候,江月楼已从长榻醒来。

衙门内灯如明星。

江月楼好像没有看见赵无极。他在喝酒。他在笑。

江月楼连喝五杯后,叹了一声。

大人何故叹气?

江月楼没有回答。他又叹了口气:你去哪了?江月楼问道。

赵无极道:非常时刻,属下巡查了下四周。

江月楼道:回来就好。

赵无极人在点头,手在流汗。

赵无极将退。江月楼开口道:今天你留下来吃饭。

赵无极道:是。江月楼又接道:尝尝一道新的菜。

是。

新菜已端上,

几道可口的菜品。

赵无极却想要呕吐。

主菜做的是红烧鸽子。鸽子体态丰满,肉质细嫩,鲜凌凌的油汁浇在上面。

赵无极喉咙在哽咽,胃中在翻滚。

江月楼却吃的津津有味。

味道如何?江月楼问道。

味道不错。赵无极半口也未尝。

江月楼笑道:这种鸽子极善于飞翔,所以它的肉也相当的细嫩有弹性,嚼起来当真味美。

赵无极已在呕吐。

江月楼又笑了。你放心,我没有吃你放的鸽子,你的鸽子传信用的,怎么能吃呢,这鸽子是我专门让人快马加鞭从临镇酒楼买的。

赵无极背后发凉。

你都知道了?

江月楼呵呵道:说起来我跟感谢你!

感谢我什么?

猎豹被暗杀,毒狼被围剿,暗杀背后被暗杀,围剿背后被围剿,恐怕沈帅绝对想不到!

江月楼的笑声更大了。

赵无极好像听不见了。

赵无极嘴上打颤,心底发凉。

你是说……

你跟踪鹰隼时候我已知晓!

你没有睡觉?

哈哈,我不睡着,你怎能放心跟过去呢?你不跟过去,我又怎能将白首盟连根拔出!你一直认为我得意忘形疏于防范是不是?

计中计,反间计。

赵无极叹道:

你从什么时候怀疑的?

陷阱设好,本不透风,可是沈帅从一来就驻扎在古城三十里外,而且是密林,我带的五十个人却最不擅长的林中作战。这怎么会是巧合呢?

的确如此。

赵无极道:你从何时知道是我的?

江月楼道:你可知我派去万花集的那个年轻人?

那个年轻人拿着火漆竹筒去万花集找十七名身穿白衣腰坠红线铜钱的人。也只有赵无极当时在旁边。

那只是个试探?

不错。

赵无极瞳孔在收缩。

江月楼道:我对你们几人分别做了试探,可是只有去万花集的那个年轻人受到了埋伏,也只有毫不相干的万花集会出现白首盟的人。

赵无极又疑问:

你凭那几点就敢断定?

江月楼笑道:敌中有我,我中有敌……

赵无极听到这已瘫倒在地。他太小看了江月楼。

江月楼鄙视一笑道:你果然是我的好帮手,不枉我用心栽培你!

赵无极的眼睛仿佛在流血。

……

江月楼接着一叹道:你的剑法不错,不过可惜了鹰隼……

他该死!

赵无极眼中怒火中烧。

江月楼一笑道:

哈哈,白首盟的人绝不会想到死在自己人手里。

江月楼真是痛快!

赵无极心如刀剜。

亲者痛,仇者快!

血泊,尸体。

白刃,躯体。

他眼睛里一种悲哀,一种绝望。仿佛看到了血肉横飞的惨状。

赵无极带着血的愤怒,死的悲壮。

:你也去死!

笑声起,长剑出,赵无极剑如灵蛇,一剑十九寒,可寒光未出,手掌已封住他的剑光,击入他的七寸。他的人已被击倒在地。

夺魂掌,掌掌夺命。

江月楼笑声不绝。

赵无极耳中再也听不到了。

夜已寒。

长街血仍未冷,血腥久未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