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宛眉间一紧,闪身前往事发处,在一棵参天大树上悄然现身。
树底下,五六个身着盔甲的官兵毫不怜惜地对一个女子拳脚相向,那女子双手抱头,蜷缩成一团,无助地承受暴击。
“停!别打了。”一个身形魁梧的男人狞笑道,“死了就不好玩了。”
“大人,您先享受,待会让我们也尝尝鲜。”
“有个狗屁的新鲜,这些女人早就被不少差役糟蹋了。”
“就算不新鲜了,她们也是人间尤物,别忘了,他们之前可都是伺候皇家贵人的呢。”
“”
几个男人肆无忌惮地交谈着,猥琐的目光扫向躺在地上看不清面容的女子。
那个被叫作大人的魁梧男动了,他松开裤腰带,矮身跨坐在女人身上。
女人的外衫被大力撕碎,露出红色亵衣。
“哟!”围观者大声起哄,如狼般的目光紧盯那片红色。
他们不知道,自己的声音掩盖了丛林里窸窸窣窣的动静,身后,几条藤蔓如长蛇般游来。
突然,双脚被什么东西缠绕束缚,刚低头一看,就被拖向树林深处。
“啊!”
与这惊叫交织一起的,还有那埋头在女人脖颈处,被女人狠狠咬住耳朵的男人的痛声。
“找死!”男人狠狠掐了下女人喉咙,见女人吃痛窒息松开口,暴怒地扬起手掌。
正要落下时,脑海中响起强烈的危机感,他身体快于思考,猛地翻身滚落在旁,只见一条带刺的蔓藤袭向刚才他坐的位置。
一击不中后,便缩回丛林消失不见。
男人这才发现,围观的几名下属全不见踪影,四周留下拖拽的痕迹。
他立即拔刀站起,警戒四周:“什么人,出来!”
然而回应他的,是不远处的濒死惨叫。
他再顾不得女人,往声源处急速奔跑,可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在他面前,一个同僚倒在地上纹丝不动,其胸口处,一根硕大的尖刺穿膛而过。
正待细看时,另一个方位又响起惨叫声。
待他赶到,见到的是同样的死法。
男人后退几步,再不顾剩余同僚的死活,往来时的方向奔逃。
然而苏云宛起了杀心,又怎么可能放过他。
迎接他的,是跟队里其他人一样的命运。
最后一个人杀死后,苏云宛望了望天色,不能再耽搁了。
树下的女子缓缓站起来,即便受伤又受辱,也并未就此倒下。
她心里默数着惨叫声,最后一声响后,便望向四周大喊道:“多谢恩人出手相救,小女子无以为报,愿追随恩人三年,任随驱使。”
苏云宛心中一动,秦家正缺伺候之人,可未来之路刀光剑影
“若恩人不喜小女子跟随,小女子从矿山带出了些许金子,便以此俗物略表谢意。”那女子见无人回应,便将携带的包袱解开。
只见包袱里装的全都是大小不一的金块,价值不菲。
女人略一犹豫,从中捡起一颗小金块:“恩人见谅,小女子留下一块买户籍和路引,剩余的全归恩人。”
说完,她重新系上包袱,将其放在大树底下,而后一瘸一拐,朝着太阳升起的地方走去。
苏云宛见她是真的头也不回地离开,而不是耍心机,借着离开之名,行躲在暗处等人现身之事。
她跳下大树,捡起包袱颠了颠,还挺沉的。
若不出意外,这些金子是她冒着生命危险在劳作之余偷偷藏起来的。
以她的身份,正需要金钱开路傍身。在这种情形下,还能将几乎所有财物拱手相送,还真豁得出去。
“啊!”一声短暂的惊叫,自女子离开的方向传来。
苏云宛将包袱背在身上,追了过去。
或许是朝露湿滑,或许是体力不支,女人走下坡路时,一个不慎摔倒滚落。
身子撞到一棵松树上,止住了滚落趋势,人却晕了过去。
苏云宛上前检查了一下她的伤势,还好,并未伤及内里。
也就这时,女子的容颜才显露出来。
她长得格外明艳,峨眉婉转,肤若凝脂,自带一股浑然天成的妩媚和娇柔。
这座深山远离世嚣,若只凭双脚,没个几天几夜走不出去。若将这女子留在山里,或被追兵抓捕,或葬身野兽之口,生还的可能性极低。
罢了,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
苏云宛扶起女子,辨别了一下方向,催动异能。
没多久,两人便来到肃安县城墙外的一座小山上。
苏云宛将女子放倒在地,看着她破碎衣裳下显露的青紫淤伤,从空间取出一身棉衣和一瓶金疮药放在她身边。
至于装着金块的包袱她收走其中一颗不大不小的金块作为报酬。
她此行收获颇丰,不缺这点金子。但收下报酬,也算了结这段恩情,让这女子无需挂念,开启新生活。
苏云宛往她嘴里塞了个醒神丸,见她眼皮抖动将要醒来,便瞬移离开。
此时离天亮已经过去一些时间,客栈里的犯人全起来了,正在前院集合,准备出发。
秦君献看娘亲和胞妹一起爬上祖母那辆车,并未遭到祖母或影卫的阻拦,暗暗松了口气。
可再看旁边的空车,忧心又起:大哥怎么还没出来?
他转身回到驿站,连跨几阶走上二楼。
秦君屹的房门依然紧闭,门口影十六和另一个影卫尽责值守。
“大哥,该走了。”秦君献隔门大喊。
眼前这道门,除了影卫,今早谁也没能踏进,连他祖母也不例外。
而给出的说辞,是他大哥昨夜惊梦,还要休息。
要不是自家影卫忠心不二,大哥又回应了几声,秦君献都要怀疑里面出事了。
事实上,客房里确实出事了——苏云宛并未按时归来。
睁眼到天亮的秦君屹正躺靠在床头,一手攥着床单,手背青筋毕现。
伍少寒站在窗边,面带忧色,朝远处眺望。
听到秦君献的声音,他转身看向主子。
秦君屹道:“你去告诉钟威,我的伤势发作,动弹不得,让他们先行一步。”
话音刚落,门口的秦君献便焦急得叫了起来:“大哥,你身体怎么样了?让我进去看看!”
守门的影卫浑身紧绷,严防他破门而入。
“我没事,只是给钟威一个说法而已,你带着家人先走。”秦君屹回应道。
“大哥,您让我进去看一眼,只一眼,我便都听您的。”秦君献哪能放心,急促恳请。
秦君屹心中郁结。
一旦让胞弟进来,就会发现宛宛不在。以他的思维,又不知会发散到哪儿去。
可就这么打发他走,却也困难。
就在这时,钟威的声音从屋外传来,“怎么还不走?”
而窗口,也翻进来一个身影——宛宛终于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