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娘您坐好,我去取火把。”紧要关头,秦若岚一改往日娇柔,坚定地拿起秦君献折回来的树枝引火。
老夫人最后一个上车,忙叫扶她上车的岑依依:“依依,你快去通知你三舅他们。”
岑依依怕自己被撇下,踟蹰着不愿动弹,最后还是四老爷过去叫醒卢政的。
秦君屹突破药物的克制,从深睡眠中醒来,看到这准备连夜赶路的一幕,急声问:“出什么事了?”
苏云宛凑到他耳边:“有人作恶撒了药粉,野狼即将来袭。”
秦君屹很快想明白其中缘由,目光锐利如鹰,于人群中寻找伍少寒。
苏云宛坐上驾驶位,扬起缰绳:“大家跟紧了,出发!”
另一边,秦君献告知守夜的官差有急事找钟威,官差早已看到秦楚两家骚乱,立即走到最大的帐篷。
很快,衣冠齐整的钟威便从帐篷里大步走出,“找我什么事?”
秦君献挡住他人视线,张开左手,掌心豁然出现一小搓黄色粉末,悄声道:“钟大人,营地四周撒上了不少这种药粉,它对野兽极具诱惑力,有人蓄意诱兽前来。”
常年押带队押送犯人的钟威见识不少,他迅速伸出两指捻起粉末,放至鼻前闻了闻,突然大吼出声:“所有人!速速离开营地,有猛兽来袭!”
流放犯人从梦中惊醒,一头雾水的他们听闻有猛兽,争先恐后地往前路奔跑,整个营地乱成一团。
“大家不要乱,咱们队伍人多,每人做一个火把,足以将狼群击退!”
众官差将钟威的指示传达下去,可大多数犯人吓破了胆,只顾着蒙头逃跑。
获得先机的秦家早已先行一步,走在了队伍的前头。无人发现,秦君屹跟伍少寒对视一眼,下达了格杀的命令。
楚家紧跟其后,楚氏男儿们边走边制作火把,将女眷团团围在中间,快速而有序地撤离营地。
至于新成立的卢家,尽管得到老夫人第一时间预警,也因惊惶失措和体力不行,夹裹在犯人之间,渐渐落在了后头。
数不清的火把照亮了树林的黑幕,一场逃亡正在上演。
受惊的毛驴撒开蹄子往前冲,苏云宛紧紧勒住缰绳,将速度控制在跑走的秦家人能跟上的程度,而秦君献和秦君宇,也早已汇合。
此时的队伍末端,黄褐色的光芒在林间不断闪现,数不清的野狼不断驱近。
随着头狼一声吼叫,狼群发起攻击。
官差们挥舞着火把和大刀,与野狼且战且退。
人们四下逃窜,惊叫声、哀嚎声响彻四野。
苏云宛突然勒住缰绳,没再往前赶。
”怎么不跑了?”裴氏尖叫起来。
苏云宛道:“前路黑暗,不知道有没魑魅魍魉。”
实际上,前面尽头的拐角处,一棵大树横卧路中,驴车若是这么冲过去,必会车仰驴翻。
而在那附近,有两群人正在打斗,他们全都穿着夜行衣,招招致命。
裴氏看着两侧的风吹影动,不寒而栗:“你别瞎说,后面有野狼,快逃啊!”
苏云宛却跳下车,将精神力笼罩四野,“准备搏斗!”
秦君献等人立即护在驴车四周,举着火把不让外人靠近,并随时准备阻击野狼。
有少数几只野狼从侧面靠近秦家,她暗暗催生草木,悉数捆绑暗杀,将危险阻拦在十米开外。
有一只漏网之狼,也被秦君献击杀。
见四周无狼后,她暗中对搏斗中处于危机关头之人施以援手,令他们逃脱狼爪。
突然,一个差役狼狈地跑来,他的身后紧追着一只凶猛的野狼。
苏云宛正待出手,却看到一个石头自侧方飞出,正中官差的膝盖。
那官差摔倒在地,遭受野狼飞扑,他下意识举起右手格挡。
“啊!”手臂被野狼咬住,惨叫声破口而出。
苏云宛看向出手之人。
是他,那个跟秦君献一起查探药粉的楚家儿郎。
对方似有所察,扭头精准对上苏云宛的目光,微微颔首后收回视线。
再细看与狼搏斗之人,正是暴戾鞭笞楚家的官差,原来是恶有恶报。
其他援助的官差赶到,合力将野狼击杀,救出满身是血的同僚。
苏云宛转移注意力,找出站在高处指挥的头狼,如法炮制地操纵植物。
敏锐的头狼察觉到异常,一声呼啸,群狼退走。
危机解除,官差重整队伍,唤回走散的犯人。
苏云宛操纵精神力,去寻找始作俑者。
峡谷深处,两道穿着官差制服的身影一前一后,于树木间穿梭。
突然,前面的身影飞至一棵大树上时,树枝上的藤蔓无风自动,缠住他的小腿。
赵荣刚使刀挑断藤蔓,几条手臂粗的藤蔓破空甩来,寒意自他的脊髓升起,一瞬间爬上天灵盖。
落后一步的伍少寒赶到,两人刀光剑影、招招致命。
赵荣抵抗强敌的同时,还要应付诡异的蔓藤,他身上的伤痕越来越多,自知不敌,便采取怀柔攻略,边打边道:
“伍少寒,只要你弃暗投明,我亲自向皇上举荐你。”
“哼!”
“要怎么才能放我一马?”
“死!”
赵荣不再说话,且战且退,被逼到一处断崖。
狂风吹得两人衣裳猎猎作响,赵荣纵身一跳,跃下悬崖。
伍少寒从侧边探头,云雾缭绕,望不到底。
他弯腰捡起一颗石头丢下悬崖,久久方闻回响。
此时的悬崖峭壁上,赵荣一手紧抓枯藤,一手用匕首卡住峭壁石缝,四肢紧紧地贴在石壁。
几息之后,他以匕首开路,缓缓往上爬。
云雾弥漫,看不清四周的赵荣只听到稀稀疏疏的声音,心里生出濒临死亡的寒意。
他果断抽出匕首,自由下坠逃离位置,以期落入崖地的深潭博一线生机。
砰的一声,赵荣如愿以偿地落入寒潭,冰冷刺骨的潭水令他精神一激,摆动四肢往上游。
突然,潭底的水草像毒蛇一样,缠在他的双腿,向上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