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理清了脑中的信息,林霁寒重重呼吸出一口气,还不算太糟糕。
作为一个常年驻守在炮灰渣攻岗位上的渣攻,林霁寒虽然是个无情的上分机器,迫切想要拿积分提前退休,但不代表他真的是个没心没肺的渣男。
炮灰渣攻只是他的工作,本质上,他还是有良心的。
也正是这点良心,让他现在有了一丝回旋的余地。
不过,他不会直接向沈砚秋讨饶,那太跌价了。
他的任务除了洗白,还要上位主角攻,如果只是靠求饶来追妻火葬场,未免也太难看。
为了他的任务和完成积分,林霁寒准备好好洗一洗自己。
林霁寒伸手关了开关,水流声戛然而止。他睁开眼,水珠挂在卷翘的睫毛上,摇摇欲坠却始终没有落下。
他抬手随意地擦拭着脸颊上的水珠,动作慵懒而自然。擦完脸上的水珠,他的目光落在了抬起的右手手臂上。
那线条流畅、光滑的小臂上,盘虬着数条狰狞可怖的旧疤痕,宛如扭曲的蚯蚓一般,在浴室顶部明亮光线的映照下,显得格外刺眼和惊悚。
每一道伤疤都纵横交错,凸起明显,可以想到当初这些伤疤是怎样的深可见骨,才留下了如此触目惊心的印记。
林霁寒的眼神微微凝重,盯着那只右手,缓缓收拢握紧,只能虚虚握着,他直观感受到了右手的无力。
“还是不行……”
林霁寒深吸一口气,放下手臂,擦干身上的水渍,套了件衬衫,就朝办公室的休息间走去。
累了,先睡了。
而就在林霁寒呼呼大睡的时候,他不知道,此时正有人盯着他的窗户发呆。
谈明修盯着属于林霁寒办公室的窗户不知道看了多久,直到燃烧殆尽的烟头灼烧到了他的手。
“嘶!”
谈明修突然感到一股炽热的气息袭来,紧接着一阵灼热刺痛感从手指传来,下意识将烟头甩出去。
低头看着手指被烫伤的地方,丝丝疼痛提醒着谈明修,自己刚刚做了多么愚蠢的事情。
谈明修自己都觉得不可置信,他居然推开了向他投怀送抱的美女,站在林霁寒的事务所楼下,看着他的窗户?
自己是疯了吗?
可谈明修的脑海里,不断闪回林霁寒的脸,仰头喝白酒时滚动的喉结,咳嗽时泛红的眼尾……
“啪!”
谈明修狠狠抽了自己一耳光,狠狠地朝林霁寒的办公室方向瞪了一眼,啐了一口:
“渣男惯会骗人!”
沈砚秋就是例子,他才不会跟沈砚秋一样那么蠢,被林霁寒这个人渣哄骗!
啊呸!
睡梦中的林霁寒身体一抖,下意识裹紧了身上的小被子。
沈砚秋这边也刚洗完澡,拿着浴巾擦着头发。他今晚确实是住在李特助给他安排的酒店。
当年他出国时,家产全部被沈建行设计夺走,什么都没留下。
硬要说沈砚秋在京市的资产,那么大概只有他买来送给林霁寒的那套房,只因林霁寒说了句,宿舍太吵。
他满心欢喜的挑房送给了林霁寒,结果林霁寒却发了火,质问自己是不是在羞辱他,还说他们在一起,就是喜欢他这个人,不是为了别的。
沈砚秋一想起当年自己被感动得一塌糊涂,就忍不住唾弃自己真蠢。林霁寒不过是放长线钓大鱼,自己还真信了。
他“强迫”林霁寒收了钥匙,两人一起搬进了那套房里,开始了同居生活。
在他父母出事后,沈砚秋极度敏锐,立刻委托了代理人帮他去签房屋赠与合同。代理人事后告诉他,事情已经办妥。
就在这件事之后的第二天,他处理完父母的后事,去找林霁寒,却等到了林霁寒的羞辱和分手。
“呵……”沈砚秋回忆起当年的事,嗤了一声,眼里含着冷意和嘲讽,“还真是蠢。”
他拿过一旁的手机,在通讯录翻出一个号码,手指悬在空中犹豫了许久,最终没有拨通。
不急,再等等,他后面会跟林霁寒算总账的。
沈砚秋无意识的滑动着通讯录,这是他回国才换上的旧卡。
手指忽然停顿,目光锁在了那个他能倒背如流的号码上。
“林、霁、寒……”
“嘟、嘟……”
手机呼叫的声音,望着屏幕上的正在呼叫,让沈砚秋一愣。
他刚刚不小心,点了拨通键?电话居然还拨通了?
沈砚秋呼吸乱了几分,眼眸颤了颤,显得有些慌乱,就在他要将电话挂断时,电话被接通了。
“唔……喂?”
声音透着几分沙哑,又带着些倦意。
沈砚秋的手指一僵,是林霁寒的声音,他没有换号码。
沈砚秋抿了抿唇,没有回答,却也没有挂断电话。
一片寂静,沈砚秋下意识朝屏幕看去,还在通话中。
这是睡着了?
沈砚秋扯了扯嘴角,自己还真够无聊的,他的拇指移到红色挂断键上,刚要挂断,就听见:
“嗬嗬……唔……我疼……好疼……”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似的,无力且带着颤音。
沈砚秋的手陡然收缩,紧紧捏着手机,目光沉沉的望着屏幕:“林霁寒,你怎么了?”
“啪!”
一声物品的落地声。
沈砚秋的心跟着那声响一揪,下意识喊出声:“林霁寒!”
“你在哪里?”
没有回应,沈砚秋看向手机屏幕,电话挂断了。
沈砚秋紧紧咬着牙,心中烦躁不安,他抓起一旁的西装外套,套上就出了门,边走边打了好几个电话。
沈砚秋车子一路疾驰,赶到了苏林律师事务所,远远望去,整个律所一片漆黑,唯有一间房间透出微弱的光芒。
“林律啊,他平时都住在律所,休息室的灯都是不关的,一直亮着。”
这是刚刚沈砚秋通过人脉关系,问到的消息,一个曾经在林霁寒律师实习过的京大学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