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蓉的坦然,陆天十分欣慰。在他看来,周蓉是对感情极度敏感的人,他真的担心,会因为冯化成的事,影响到她的情绪。没想到,经历这么多事后,周蓉也成熟了。
本来陆天觉得很棘手的事,就这样解决了。若不是在湖边,他真想好好抱一抱爱妻。让她感受一下,来自他的关爱。
十年前,陆天重生到吉春,先后有过三个女人。
郑娟是他第一个女人,而周蓉则是跟他相处时间最长的。
八年前,两人结婚。
这八年间,差不多每一天,两个人都粘在一起,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每天都会相拥而眠。这八年,周蓉也从一个任性的小女孩,慢慢成长为懂事的大姑娘。
陆天见证了周蓉的成长,也亲见了他们三个孩子的出生。
就在去年,为了这个家更好,周蓉违心与陆天办理了离婚手续。每当想到周蓉离婚时痛苦的样子,陆天便陷入深深自责中。这个时候,陆天又不禁自责起来。
八年夫妻,早已心意相通。
周蓉能感受到陆天情绪的变化,握了握他的手,「陆天,咱们回家吧。」
「好,咱们回家。」说着,陆天拉着周蓉手。
后海湖畔,两人依偎在一起,手牵着手往回走。
那几年,陆天和周蓉住在太平胡同,每天就是这样牵手往返于太平胡同和光字片的。
那时候,住在太平胡同和光字片的好多人,特意在胡同口看陆天和周蓉,在围观人眼中,这就是人世间最为美好的样子。
今年的陆天,已经三十周岁,周蓉也二十八周岁,他们有了三个孩子,不再是花前月下的年龄。
可在他们身上依旧能看到年轻时恋爱的影子,是那样的甜蜜。
回到曾姗家四合院,回到屋中,曾姗见周蓉一脸淡然的模样,问:「蓉姐,白天的事,陆天跟你说了?你看,用不用我这边动动关系,把这件事压下来?」
「姗姗,陆天跟我说了,我觉得没什么大不了,不同你动用关系。
我和冯化成本来也没什么,小的时候喜欢上一个人,再正常不过了。身正不怕影子斜,有人愿意乱说,就说去吧。」周蓉和曾姗并坐在正厅的沙发,坦言道。
听周蓉这么讲,曾姗微微一笑,「蓉姐,你要是想通了,就好。不过跟记者打声招呼还是要的。我们不求记者隐瞒什么,只要他们能真实报道就好。」
周蓉见曾姗一番好意,便没说什么,微微点了点头。
曾姗见周蓉没有异议,接着说道:「蓉姐,晚上有事,我先走了,今天一共卖了多少本?」
周蓉身子向后靠靠,想想说道:「今天在出版社签售了一千五百本。出版社的人说,京城和周边几个县市,今天销售了三千多本。」
曾姗听后一脸艳羡,说:「蓉姐,按这个速度,首印的十万本,用不上一个月就能售光。姐,你真有本事!」
周蓉摇摇头,「姗姗,我从小喜欢文学,要不是这样,也不会那么崇拜冯化成了。不过,我真的没想到,我能成为作家,更没想到我的书还能出版,还有这么多人看。」
「何止是作家……蓉姐,你是内地第一美女作家,现在已经成公认的了。」曾姗笑着说。
周蓉拍了拍曾姗的手臂,「姗姗,作家前加个「女」字,就会被诟病,再加一个「美」字,更会有人说三道四了。我就想安安静静写书,把自己的故事讲给别人,把《我在人世间》三部曲写完。」
「蓉姐,你就别谦虚了,你美貌是货真价实的。在京城,我也接触过作家圈子,从没见过你这么漂亮的女作家了。陆天哥真有福气,能娶到你。」曾姗很少这么直接赞美周蓉,这句话也算是她由衷而发。
赞美一个女人漂亮,总是很受用的。周蓉也是如此。
本来已经对曾姗消除敌意的她,愈发对曾姗有了好感。
笑了笑说:「姗姗,你就别夸我了。明天要还要继续签售,明天下午还要接受记者采访,我想早点睡了。」
「蓉姐,我陪你一起去洗澡。」曾姗一脸堆笑。
「好。」周蓉应声道。
……
正如陆天从所预料的那样,报社和电台第二天的专访,果然问到了周蓉的感情世界,还特意提及了冯化成。
有了准备,周蓉宠辱不惊,侃侃而谈
她如实地跟记者坦言,中学的时候是如何从喜欢冯化成的作品,到崇拜冯化成,最后喜欢上了冯化成。
再到后来,她清楚了崇拜并不是爱,于是果断地结束了这段感情,找到了真爱。
周蓉本来就没想隐瞒,说得格外坦然。
记者又问,既然找到了真爱,为何与真爱离婚。既然与真爱离婚,为何还住在一起。
周蓉想好了答案——为了给孩子更好的成长空间,不让他们失去父爱或者母爱。
曾姗托人跟记者打过招呼的缘故,记者问到这,也就不再问下去了。
第二天,报纸刊登了周蓉的专访,而电视台也把专访做了播报。
因为这次采访,本来就好评如潮的《我在人世间》,卖的格外好,很多书店没用几天就脱销了。
本以为十万册图书能卖几个月,现在看来,还是印少了。出版社紧急决定,加印二十万本,年底前,至少要印五十万册。
京城的五天签售一转眼就过去了,明天就是陆天和周蓉回吉春的日子。
几天下来,曾姗的表现终于打动了周蓉,周蓉接受了曾姗。
吃过晚饭,洗漱过后,周蓉提出让曾姗陪她一起住。这个提议,是曾姗梦寐以求的。。
这几天,都是陆天先陪着周蓉,等到周蓉睡着,再去曾姗房间。曾姗睡着了,再回房陪着周蓉,直到她起床。
临别的时候,周蓉让曾姗跟她一起住,说明已经不把她当外人了。
临近午夜,陆天做好他该做的,一个人从房间离开。房间的大床上,只有周蓉和曾姗两个人。
曾姗裹着薄被,捋了捋凌乱的头发,向周蓉身边靠靠,轻声说:「蓉姐,谢谢你。」
周蓉测身,看着眼圈红了的曾姗,柔声道:「姗姗,你怎么还哭了?」
说着,伸出手,摸了摸她的眼角。
周蓉这一举动,曾姗眼泪再也忍不住了,抽泣起来。
周蓉清楚,这是曾姗幸福的眼泪,没必要安慰什么。等到她哭的差不多了,伸出手臂,手轻柔着她的头发,「姗姗别哭了,以后我把你当成家里人。你什么时候想陆天了,就来吉春看他,我随时欢迎。」
曾姗抹了抹眼泪,「蓉姐,你放心,我不会贪得无厌的。除非有急事,不然,我会呆在京城,不回吉春的。」
周蓉揉着曾姗的头发,「姗姗,你要是这么说,那回不回吉春你自己做主。不用再顾及我的感受,今天我们住在一起,已经表明了我的态度。」
「蓉姐,谢谢你。我今天太高兴,终于能成为这家人了。」曾姗绽放出笑容。
「其实,你有陆天孩子那时起,已经是这家人了。陆天嘴上说远离你,心里是很惦记你的。
今天晚上,我看陆天跟你亲热样子,格外的投入,就知道你在他心里已经割舍不下了。」周蓉平躺过来喃喃道。
「蓉姐,有件事我想问问。」曾姗把散落在床上的睡衣穿好,坐了起来,望着平躺着的周蓉。
周蓉身子靠着床头,坐了起来,「姗姗,什么事?」
「蓉姐,你生了三个孩子,有两个是双胞胎,按理说,生这么多孩子身材很容易走形的。可我看你腰还是那么细,小肚子一点赘肉都没有,是怎么恢复的?」曾姗靠在周蓉身边问。
「姗姗我还真没怎么保养,我就这样的体质,怎么吃都不胖。生完孩子,每天跟陆天在街里走走很快就瘦下来了。国强和家兴生的时候,条件比以前好多了,***妈还给我找了个奶娘。
身材没用多久就恢复过来,感觉比生他们之前更好了。」周蓉娓娓道来。
「原来是这样啊,我太羡慕你了。我生完云天,胖了很多,生怕陆天见了后嫌弃,天天不吃饭,饿的头晕眼花。用了一年多时间,才不那么胖了。」曾姗叹了口气。
「姗姗,你现在的身材刚刚好,微胖,和你有女人味,再瘦就没味道了。」周蓉挽起曾姗手臂。
「我可不觉得,还是你这样的身材好。我总想再给天哥生个孩子,可一想,要是生完孩子,身材恢复不过来怎么办?就犹豫了。」曾姗靠在周蓉身上说。
「有什么犹豫的,生云天能恢复,再生一个也能的。再说,你比我还小三岁,我都能恢复,你一定没问题。我看陆天在你身上卖力的样子,用不了多久,你就能再有了。」周蓉轻笑说。
「蓉姐,你看我们了?」曾姗脸色微红。
「就这么大地方,想不看都不行。你不是择一样?」周蓉反问。
曾姗微微摇摇头,「我,没留意……」
「你啊,不说实话。
其实,我留意这些,除了每把你当外人,更多是想多些生活中的素材,写到小说中。
毕竟小说来源于生活,不是胡编滥造的。
我这辈子是不会背叛陆天,不可能跟别人乱来。只能从他身上找些男女间的素材了,毕竟读者爱看这些。」周蓉说出了心里话。
「你是从我身上,找些灵感?」
「算是吧,毕竟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周蓉说。
见周蓉真的不把它当外人了,曾姗说道:「蓉姐,我听娟姐的意思,将来玥玥和孙小宁都可能会进这个家,你是怎么想的?」
曾姗很想知道周蓉的想法。
听了曾姗的问话,周蓉抿了抿嘴唇,「娟姐的意思,陆天这种人太有女人缘,靠堵是堵不住的。
与其监督他在外面不搞女人,莫不如让他在家乐不思蜀。无论是玥玥还是小宁都深爱着陆天,知根知底,比外面女人强多了。
玥玥是我妹妹,是我和陆天带大的,本来就不想离开这个家。小宁是娟姐一手捧红的,留在家里,无论是对她还是对公司都是最好的结果。港岛的大户人家,家家都几个妻子,娟姐没有意见,我也没有了。」周蓉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听完周蓉一番话,曾姗叹了口气,「蓉姐,要是玥玥和小宁都进了门,那天哥来京城次数不是更少了。」
「不会的。陆天身体好的很,从来没让人失望过。再说,你要是真想他了,他在吉春,你可以来吉春,他在港岛你可以去港岛。」周蓉说。
「姐,我听你的。」曾姗一脸堆笑。
「别就听我的,娟姐的话你也要听。」周蓉浅笑道。
「我知道。」曾姗挽着周蓉手臂,说。
……
吉春,白俄别墅。
坐了二十多小时的火车,陆天和周蓉终于回到家中。
到家的时候已近下午四点,在京城就没休息到,又坐了二十多小时的车,这一次,陆天是真的累了。
回到家中,冲了冲热水澡,就上了二楼,进到房间呼呼大睡起来。
周蓉却没有什么睡意,坐在客厅跟一直在家等着他们的郑娟攀谈起来。
郑娟小声问道:「蓉儿,陆天在京城没少陪曾姗吧?」
「能少陪么,他不想,曾姗还想呢。
晚上我睡着了,他就去陪曾姗。
最后一天我让曾姗过来一起住,算是给她的态度。」周蓉一边吃着茶几上的樱桃,一边说着。
「是么,曾姗不得乐坏了。说没说要跟你一起回吉春?」郑娟也吃起了樱桃。
周蓉摇摇头,「曾姗是个能看出眉眼高低的人,她怕我们不高兴,没有太好的借口,是不会主动要来的。」
「说的也是,曾姗的头脑不在你我之下,现在内地政策还没定数,京城公司让她做的风生水起,换成别人还真做不到。」郑娟身子向沙发靠靠说道。
「娟姐,我可跟你们比不了。你们都是女强人,我能把书写好,就心满意足了。」周蓉抻了抻腰说。
郑娟挽着周蓉的手臂,「蓉儿,你现在可是公认的国内第一美女作家,我可比不了你。我听陆天打电话回来说,冯化成还去京城捣乱了?」
周蓉手指伸进发梢,长发向后捋了捋,「冯化成这几年没有什么新的作品,是想借着这本书提高他的知名度。」
「可是我听说,冯化成说是你的启蒙老师,还跟你有过恋情。他这么说,陆天也能忍?」郑娟不解。
「记者采访的时候,是我主动说喜欢过冯化成。本来这就是真事,要是刻意隐瞒,被刨根问底还不好解释。」周蓉淡淡说道。
郑娟伸出手掌,揉着周蓉的头发,浅笑说:「蓉儿,你这么一说,不想买你书的也要买了,想看看美女作家究竟写了什么。」
「是啊,本以为在京城签售就完事了。在京城那边接到吉春领导的电话,希望在吉春也办一场签名售书,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周蓉叹了口气。
「蓉儿,按这个势头,在港岛卖十万本,在内地卖五十万本不成问题。这么算下来,这本书你本人最少收入三十万。蓉儿,你也能成万元户了。」郑娟笑道。
「娟姐,我对钱可没有什么概念。你一来,就给我拿几万,那些钱,我都不知道怎么花。银行不好存,放在家里还担心。我要是再挣那么多钱,该怎么花啊。」周蓉叹了口气。
周蓉正说着,客厅的门打开,周玥从外面走了进来。
看到周蓉正坐在客厅,周玥满脸堆笑坐在了她身旁,「姐,你回来了。」
周蓉握了握周玥的手,「回来了。怎么样,最近学校没什么事吧?」
「姐,最近学校只出了一件大事。」周玥忽闪着一双美女,望着周蓉。
「什么大事?」周蓉好奇问。
周玥靠在周蓉身上,轻笑道:「国内第一美女作家出自吉春大学,你说算不算学校一件大事?」
「玥玥,你开始拿我开涮了?」周蓉手指点了点周玥的额头。
「姐,我可没乱说。现在全学校都在谈论你,教务处主任还说,吉春签名售书的地方就设在吉春大学礼堂,我听好多同学说,这个月宁可少吃一顿饭,也要买到你签售的书。明天你回学校上课,咱们班的门估计都要挤破了。」周玥撩起头发笑着说。
「蓉儿,我就说么,你现在是名人了,你看玥玥也这么说吧。
现在看来,我把《我在人世间》版权无偿转让给京城出版社太英明了。要是真的像陆天说的那样,三中全会之后,内地政策完全放开,这本书热度这么高,我就拍《我在人世间》电视剧,就在吉春拍。」郑娟拿起一粒樱桃,在嘴里嚼了起来。
「娟姐,到时候还让小宁来演吧。」周玥说。
郑娟摇摇头,「小宁的主业还是唱歌,这次让她演《少林寺》的女主角一方面是小宁的形象很适合女主角,另一方面,女主角的戏份不多,太多了,小宁的稚嫩就显露出来了。
真要是拍电视剧,我更想让你来演女主角。玥玥,你真的很适合演戏,不做演员可惜了。」
说完,郑娟隔着周蓉,拉过周玥的手。
周玥微微咬了咬嘴唇,沉默片刻后说:「娟姐,客串一下没问题,我真没想过做专职演员。我不想做演员,要让你失望了。」
郑娟另一只手轻轻拍了拍周玥的手背,「玥玥,你没让我失望,相反我觉得你是个很有主见的姑娘。不做演员就不做演员,参加港岛小姐选美后,接着回大学读书。毕业以后,继续做你姐夫的秘书。」
「娟姐,谢谢你理解我。」周玥微微一笑。
「谢我做什么,我只是觉得你太好看了,不做演员可惜了。其实,你做陆天的秘书挺好,有你在,我和你姐都放心。」郑娟松开握着周玥的手。
「是啊,玥玥,有你在,我和你娟姐都放心。」周蓉附和道。
听到郑娟和周蓉说到了陆天,周玥忙问:「姐,我姐夫没回来?」
「回来了,在楼上睡觉呢。」周蓉说。
「姐,昨天晚上马首长来咱家,问你们回没回来。我说你们今天回来,马首长说今天晚上还过来,看样子应该是什么事。」周玥说。
周蓉听后点点头,「***爹很少来家里,要是这么说,一定有什么事。等你姐夫醒了,我跟他说一声。」
……
陆天从来没有这么累过。
伴随他多年的生存系统虽然已经不在,不过还是给他留下了个好身板。
郑娟、周蓉、曾姗,他能游刃有余。
可这次去京城,他可是一刻都没闲着,除去一来一回四十多个小时长途火车外,白天陪着周蓉签名售书,晚上还要哄好周蓉和曾姗。
周蓉还好,浅尝即止便可。
曾姗每一次都要耗尽体力,方才罢休。
这样折腾,任他钢筋铁骨,回到家中也疲惫不堪了。
这一觉,从下午四点一直睡到晚饭时候。本想再多睡一会儿,周蓉进到屋中将他推醒,告诉他马守常来了。
陆天清楚,马守常很少来他家,这么晚了亲自过来,一定是有什么要紧的事。
于是,从床上爬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