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这钱……不是我的啊……”
丁顺头一次对着钱发懵。
他挠挠头,看看屠龙,才发现屠龙的哈喇子都快顺着流到钱上了。
“顺子,调监控。”赵天极低道。
他倒是想看看,究竟是谁将这钱送了来。
可话音刚落,他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是彭不悔。
“喂。”
“六兄,”彭不悔的声音带了几分畅快,“钱收到了吧?”
闻言,赵天极愣住。
这钱,竟是彭不悔送来的。
“你给我这钱是……”
他当然知道这是要他带去周园当作车损赔偿的钱。
可他不明白的是,这件事怎么就传到了彭不悔的耳朵里。
“六兄,算是我自作主张借花献佛,周家的人在大街上碰瓷一事,我略有耳闻,得知是你要去,自然要将你看不上的这一百万送过去,既然你应了一定会还,我愿意出这点儿小钱,至于六兄到了周园想怎么还,就是六兄自己做主了。”
程不悔话里有话。
这钱周家就没资格拿。
可既然赵天极应了,他也不希望周家能安稳将这钱拿到手中。
听明白了他的意思,赵天极沉默片刻后只道:“好,那我先谢过。”
可放下电话,他神情凝重,好一阵子没说话。
程不悔的做法看上去是好意。
可他心下还是几分不安生。
看样子当务之急,是要培养真正属于自己的手下了。
“顺子,”他开口道,“你这边有没有能信得过的人?”
“信得过?”丁顺两只眼睛瞪圆道,“大哥,我你还信不过吗?你还想找谁来做你小弟?”
闻言,赵天极心下暗翻白眼儿。
丁顺自然信得过。
可他除了能挨打,能出钱,偶尔安插个线人,也帮不上其他的忙了。
既然已经决定了要跟程不悔联手对付苏昊,他必须在各个方面都有自己能用得上的人手。
赵天极正要开口解释,林潇儿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苏先生总算是按捺不住了?”
她嫣然一笑走上前,眸底带有几分深意盯着赵天极好一阵打量。
“林小姐,我做正事,你少说两句。”
“啧啧啧,”林潇儿干脆上前两步走到赵天极身边,一只玉手攀上他的肩膀,微微俯身在他耳畔低笑一声道,“苏先生,不瞒你说,这天京之内,没有我完不成的任务。”
她语带笑意,身段婀娜,一旁的丁顺和屠龙也顾不上看满桌子的钱了,四只眼睛直勾勾盯着她。
唯独赵天极不为所动,只冷道:“林小姐,你可别忘了你这条命都是靠我才救回来的。”
“但当日就算苏先生不出手,我也绝不会死在苏昊手里。”
再度提及“苏昊”这名字时,林潇儿恨得咬牙切齿。
赵天极沉默一瞬,竟当真道:“好,既如此,那林小姐,你就去帮我调查程家,还记得吗?”
“程家?”
“怎么?忘了?当日第一轮的赢家,那程家公子程不悔可还算得上你半个救命恩人,你不会这么无情吧?”
闻言,林潇儿总算起身离开赵天极半步,意味深长道:“半个又如何?苏先生是我正经八百的救命恩人,不也不肯接受我以身相许?”
听到这话的赵天极,缓缓将眼身别了开。
当下的他,心中只有找苏家报仇一事。
再美再能干的女人在他眼里,也算不上什么。
“行了行了潇儿姐姐,”丁顺忙在一旁打圆场道,“你没看到大哥面对陆家千金都不为所动吗?既然你跟你弟弟都认他作大哥了,就别想些有的没的了。”
他一面说一面冲林潇儿使眼色。
见状,林潇儿只能悻悻朝外而去,她一边走一边道:“给我两天时间,程家的底细,我会查明白的。”
很快,林潇儿独自驱车离开。
赵天极亦只朝窗外望了一眼。
再回身,看到丁顺和屠龙在窃窃私语。
他耳力过人,又靠口型依稀看得出他们在说什么悄悄话,无非就是浪费美人之类的。
可他已没了家,美人再多又有什么用?
赵天极按下心底对苏家的怨怒,瞥了眼桌上一百摞纸币低道:“把钱都装好吧,明日我要带着去周园看上一看。”
翌日一大早,赵天极就独自驱车、带着那一百万直奔周园。
周家原本一直在海外。
可自前一阵子回到天京后,竟没离开,像是要留着这里做什么“重要的事”。
出租车抵达周园门前,赵天极按响了车喇叭。
可园子内并没有什么动静。
他只得再摁。
终于,周家下人隔着大门探出了脑袋。
看到是一辆出租车时,不耐烦挥手道:“是不是走错了?这可是周园。”
说着就要转身离去。
赵天极坐在驾驶位上,继续按喇叭。
那下人终被惹恼。
回身就指着出租车道:“赶紧走!若还不识趣在我们周园门前放肆,等下连车带人都给你端了你可别后悔!”
见状,赵天极只得将那皮包顺着窗户朝外举了起来,冷道:“来还钱的。”
“还钱?”
下人终从小门走了出来。
只见他走到车跟前先是看了看赵天极手中的皮包,又顺着车窗瞥了赵天极一眼。
可这一瞥不打紧,他当即吓得一个激灵。
“你……是你……你……”
那应门之人一面说,一面跟老鼠见到了猫一样撒丫子就往回跑。
看样子,当是认出了赵天极就是之前在周园宴会上凭借一己之力打倒周家一众保镖的人!
赵天极摇摇头,只能自己下车顺着周家小门进了去,随即将大门从内打开,回到车上,将自己那辆“出租车”堂而皇之开了进去!
只是车子在园内正中央的喷水池前停下时,一阵齐刷刷的脚步声亦传了来。
只听声音,来的大概有三十余人。
那三十余人很快就将赵天极的车子层层围了住。
一个熟悉的声音亦响了起来。
“今儿天是不错,一大早就有人来送钱,那这钱,我可要数好了,一百万,一个子儿都不能少。”
现身的正是当日在中央大街上碰瓷的男人。
三十多手下当即齐声高喊道:“孙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