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二人走近了,竟看到于三炮跪在地上,当即傻了眼。
“呃……”
忽然觉得肩膀上的棺材无比沉重。
放下也不是。
不放下,扛着有些累。
“不错,”赵天极眼含笑意道,“是够破,正好配你这条贱命。”
“贱命”二字落音,于三炮紧跟着打了一个哆嗦。
他再绷不住,用自己那条还能动弹的胳膊就抱住了赵天极的大腿求饶。
“爷爷!求你饶我一命!我于三炮这辈子为你做牛做马都愿意!爷爷!爷爷!”
说罢,他生怕自己诚意不够,俯身就磕头!
咚咚咚!
能磕出个地动山摇。
而这一切,都落入了医馆内陆济生和陆青青的眼中。
“看,你过于担心了。”陆济生笑道。
“这……”陆青青简直不敢相信眼前所见。
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赵天极只身一人能对付那么多好手。
能扛揍能揍人就算了,当下还能让对方跪下喊“爷爷”!
而这一切,都不过是为了帮自己的兄弟讨公道!
原本对赵天极有些偏见的陆青青心下忽然生出一种奇怪的感情,跟着双颊也泛了红。
她努努嘴道:“真是的,白担心了,既如此,也没什么好看的了,回头我也要跟他算账,害我青禾医馆忽然关门这么久,经济损失暂且不提,若是吓到医馆的病人可如何是好?”
说罢,她微微昂起头,依旧是一副大小姐模样返身离开。
陆济生自然明白自家孙女儿的心思,亦只能无奈摇摇头,笑着朝内而去。
而医馆之外,于三炮像是连珠炮一般磕了几十个头了。
赵天极终挠了挠耳朵开口道:“别磕了,我听烦了。”
“是是是!”
于三炮赶忙停下。
此时的他已经是头蒙眼花,一时之间也顾不上是断了的胳膊更痛,还是肿了一圈的脑袋更痛。
“借据拿来。”赵天极一边冲不远处的屠龙招了招手,一边命道。
“借……借据……哦哦哦……”于三炮忙不迭应下又愣住,“借据在我钱庄。”
“钱庄?”
赵天极眸心一转。
他原本就想探一探这钱庄背后的水有多深。
如是这番,倒是合了他的心意。
“好,那现在带我去钱庄取借据。”
“是是!”于三炮赶忙踉跄起身。
只要能让他保住自己这条命,当下让他干什么他干什么!
他回身就看到那口棺材,可真是一口破棺材啊……
于三炮脸色一沉道:“抬走!晦气!”
“这……”
众手
“散了吧!今日之事你们若是敢传出去半个字,别怪我于三炮心狠手辣,让你们的家人都永远消失在天京!”
在赵天极这儿吃了瘪,他教训起手下却依旧耀武扬威阴险狠毒。
很快,那二十多壮汉驱车而去。
于三炮傻了眼。
没车了。
都被手下开走了。
“爷爷……大哥……这……”
“没关系,我有车。”
赵天极忽然想起自己亦是打车来的,无奈之下,只能再度跟陆青青借了车子。
他将屠龙留在医馆,拜托陆青青照顾。
紧跟着就驾驶陆青青的拉风绛紫色跑车,载着于三炮来到了地下钱庄所在之地——位于天京南城的一片市井气浓重的地段。
此时已是黄昏,车子驶入一条小吃街,耳畔叫卖声不断。
“就前面那个路口左转,有一栋破旧居民楼,居民楼旁有一个车棚,车子停那里就好。”于三炮在车内谨小慎微指着路。
赵天极依言照做,车子驶向居民楼旁,周遭喧杂亦跟着弱下去许多。
下了车,于三炮领着赵天极进了车棚。
车棚外的看车人看上去平平无奇。
可他那双看起来睁不开的双眼之下,却闪过一道狡黠的光。
看样子,是负责看守钱庄大门的第一道防线了。
车棚内光线昏暗。
于三炮领着赵天极直奔最深的角落,终在一扇破门前驻足。
“爷爷,”于三炮好声好气道,“从这儿下去,就是我的钱庄了。”
“嗯,”赵天极应道,“别喊我爷爷,我还想多活一阵子。”
“……是,大哥,这会儿钱庄还没开,要到晚上才开,我没骗你,先跟你解释一下。”
于三炮挨揍已经挨怕了,此时乖得很。
“嗯,你带路就好。”
闻言,于三炮才放心敲了敲门。
他力气很轻,可敲门声格外有节奏,听起来当是暗号。
很快,门被人从内打开。
开门的是个独眼龙,看到于三炮落魄的样子,颇有些惊讶。
“老大。”
“都还好吧?”于三炮挺起胸膛装蒜。
“没什么事。”
“那就好,我带这位爷……这位大哥下去看看。”
“是。”
那人看向赵天极的目光不无惊讶和钦佩。
毕竟于三炮极少在他们面前对外人如此恭敬。
赵天极目不斜视跟着朝前,很快就看到一条狭窄而陡峭的阶梯。
阶梯几乎呈45度直朝地底下。
于三炮断了一只手臂,只能另一只手撑着墙壁小心前行。
赵天极跟着在身后,心下默默测量着深度。
这阶梯看上去像是望不到头一般。
他走了许久,眼前才宽敞起来,也亮堂了不少。
啪——
于三炮开了灯,地下钱庄终于出现在赵天极眼前,面积之大,令他瞠目。
谁能想到一个看上去平平无奇的车棚内,竟别有洞天!
可这种地方,怎少得了人血馒头!
赵天极跟着于三炮在钱庄内转悠了片刻,瞥见了一些借据。
于三炮终于将之前屠龙借钱的借据翻找了出来。
“大哥,这是借据,您……收好。”
“嗯。”
赵天极仔细看了那借据,凛眸道:“你不会再玩儿花样了吧?”
“不敢不敢!再给我十个胆子也不敢!”于三炮吓得又要跪下。
毕竟他只剩一条胳膊了。
赵天极当面将那借据销毁,终松了口气。
他本要离开,抬眸却看到角落里一道门帘被通道之内的阴风吹了起来。
看上去,那门帘之后,好像另有蹊跷。
“那是哪儿?”赵天极抬手指道。
“呃……”于三炮吞了吞口水道,“是……是一条通道。”
“通道?地下通道?”
“……是。”于三炮看样子并不想说太多有关通道的事。
可赵天极却来了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