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坐在轮椅上已青筋暴起的沈若愚蓦地傻了眼。
他派出去的五十大汉竟像是摆设一般没能防住赵天极,眼前所发生的一切都令他感到不可思议。
“给我……拦……打……打啊你们这群废……啊啊啊……废!”
平日里看上去城府颇深的他此刻却张目结舌话都说不利索。
情急之下,他一把揪过身后原本帮他推轮椅的人推至身前!
若非双腿仍无力,恨不能一脚飞踹,让手下帮他挡刀!
赵天极眉心一敛,看着被推至眼前的沈家下人冷道:“想活命吗?”
“……”对方说不出话,只下意识猛点头。
“让开。”
那人已看清赵天极的能耐,心下明白得很,自己就算有八条命都不够赵天极塞牙缝的,有活命的机会若是不抓住,就是蠢货!
“……好……”他二话没说就应了下,话音没落就闪至一边,更令沈若愚怒火中烧!
“吃里扒外的东西!看我沈家日后怎么收拾你们的家人!”
说罢,他一屁股坐回轮椅,原本还未痊愈的双臂一时之间竟生出几分蛮力,用力摇摆着椅轮,一副恨不能当下就逃出生天的架势!
可他刚退后两下,赵天极已近在咫尺!
“想逃?”
赵天极安稳落地,像一只俯视猎物的猎鹰!
“给我拦住他!”沈若愚只得扯着嗓子冲那五十多人喊道,“今日我若再受半点儿委屈,你们的祖坟都留不住!”
猖狂至极!
说话间,原本眼睁睁看着赵天极轻扫大军的沈家手下涌了过来,可他们还未来得及近身,赵天极双臂猛然一震!
轰——
一声风响。
像是有什么东西从天而降。
可众人定睛,发现并无异样。
沈若愚忽笑道:“只会摆空架势!你还是怕了!姓苏的,我说过了!今日你跪地求饶就放了你!若还在这里不知死活跟我沈家作对,你苏家的祖坟也会被我沈家铲得一干二净!”
赵天极面对他的张狂没有回应半分,反倒双手抱臂,一副要看戏的架势。
沈若愚一愣,这才发现自家的手下无人上前。
“你们都愣着干什么!没看到他怕了吗!方才的一切都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谁今日取下他的人头,我就重赏一百万!”
可豪言放了出去,他只看到自家手下似乎要冲、抬脚却踯躅不前的样子。
五十多人做着相似的动作,那场景颇有几分滑稽。
“废物!来揍他啊!”沈若愚怒不可遏。
“少爷!过不去啊!”沈家手下心急如焚道,“这……这怎么过不去啊!”
“过不来?”沈若愚愣住。
他忽然想起了方才那一道风声。
看上去什么都没发生,难道不是空把式?
他紧张地盯着眼前淡然自若的赵天极低道:“你到底做了什么?”
“没做什么。”
赵天极轻轻一笑,朝后轻快一瞥。
只见那五十多人已想要从周围绕过来。
但赵天极早已在身后竖起一道无形屏障!
这草村仓库宽约三十米。
三十米的屏障于他的内力而言,根本算不得什么。
普通人看不见,可想要突破,简直难于登天!
沈家一众折腾了好一阵子,终只能放弃。
沈若愚此时才看明白了状况,方才嚣张的气势全无,哆嗦道:“你……你到底想怎样!”
他丢盔弃甲,一动不动看着眼前的赵天极牙齿打颤。
赵天极却只看着他冷笑一番。
好半天才挑眉笑道:“你一个旁人嘴里的贵公子,怎么此刻风度全无?”
“我……”沈若愚吞了吞口水道,“姓苏的,别玩儿虚的,我沈家有的是钱,背后的势力也是你惹不得的,今日看在你有几下子的份儿上,磕头就免了,放我走,否则你死无全尸!”
“啧啧啧。”赵天极摇头,万没料到这沈若愚死到临头还看不清楚状况,当真是愚蠢之至!
“你沈家的势力不就是苏家吗?你若现在能喊苏家家主来救你,我也愿意高看你一眼。”
“你……”
沈若愚愣住。
这话简直是戳他的心窝子。
他是沈家的掌上明珠,可在天京苏家眼里,能算是个什么东西!
就在他绞尽脑汁想要逃离之际,赵天极却蓦地眸心一敛!
“今日就来让我教教你,什么是体面!”
话音落下,那把看上去易碎的齿梳从他指间飞出,竟像是能披荆斩棘的武器,直插入沈若愚发间!
“你你你!”
“我?”
只见赵天极五指稍稍用了力,齿梳在沈若愚发间迅速游走,刮过头皮的声音令沈若愚像是惊弓之鸟,因着极度的惊吓,已然分不清是否有痛感,对未知的恐惧更令他坐立难安!
“沈若愚,”赵天极冷道,“你可看好了!”
话音落下,他终于发力。
手腕轻起微转,看上去不值一提的“小动作”却忽然带出一大捋头发!
“啊——”沈若愚高声大叫,“疼死我了!”
不远处呆坐在地上的顺子亦目瞪口呆,情不自禁道:“怪不得女人打架都要薅对方头发,啧啧啧,妙啊……”
赵天极看着沈若愚惊慌失措的模样,轻道:“你喊什么?我还没来真的!”
说罢,手腕一压,齿梳再度淹没于沈若愚的发间。
一提一按,反复数次,赵天极手上的动作越来越快,眼前飞出去的黑发也越来越多。
短短十多秒,沈若愚原本看上去飘逸的一脑袋头发就被赵天极揪出去近半!
“住手啊!”沈若愚脸色由红转白又转青,可他每每想要伸手拦时,手掌还未能靠近赵天极,就能感受到一股热力,令他无从下手。
“好。”
赵天极看着沈若愚斑驳难看的脑袋点点头道:“差不多了,全揪光了也费力气。”
只见此刻的沈若愚就像是一个重度斑秃患者一般,脑袋上多出十多个“坑”,那模样,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姓苏的……你……欺人太甚!”他的声音已带了几分无奈哭腔,平日里引以为傲的那张脸面此时只有吓人的份儿。
“欺人?”赵天极冷嗤一声道,“姓沈的,难道你没有照过镜子?你——也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