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裴昱之后,京兆府尹越琢磨他的话,越觉不对劲。
这时,衙差进门将一小袋东西递给了京兆府尹,低声跟他道:“方才跟着世子一块儿进门的那丫鬟给的,他说这是她家夫人的一点心意。”
京兆府尹眉心一蹙,表情变得意味深长起来:“连燕王府都出面维护她,看来这位贺夫人恐怕还真不是外人说的那样宽厚仁爱。”
他顿了顿又问:“那丫鬟可还说了什么话?”
衙差压着声音回道:“她还说大人若查到什么线索,也不必大张旗鼓的审,留好证据就成。旁的……就当是侯府护短,咱们奈何不得他们。”
京兆府尹闻言,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哼笑一声:“世家大宅院里头出来的姑娘,哪有什么软柿子。也就那等没脑子的,才会听信片面之词,去状告自家婆母。”
衙差没听懂,茫然地问:“那……这些东西怎么处置?”
京兆府尹瞥了眼那袋里的东西,道:“你拿些去同今日参与此事的兄弟们分了,叫他们将嘴闭紧,不许外传。剩下的你送到夫人那里去,就说天冷了,让她给哥儿姐儿添些衣裳。”
没办法,蔺姝姻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衙差领命,拿着东西悄悄退下了。
陈朝云指控蔺姝姻谋杀她生母的事,好似被压了下去,一点水花都没有。
她自己还被禁足在暮春居,想出出不来,每日都在摔东西骂人。
贺浔知道后,像是什么事情也没发生一般,在筑雪斋里用早膳时,与蔺姝姻道:“承安娶进门的这个人,实在是……一言难尽。”
他想翻篇,把事情揭过去,蔺姝姻便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做无事发生。
她笑了笑道:“原也怪我,若我当初强硬些,不同意这门亲事,便不会有今日这事。”
“这哪里能怪你?”贺浔连忙道,“若不是那不孝子拿断绝关系威逼你,你为了顾全大局,哪里会让这么蠢的人进门?”
他睁眼说瞎话的功夫还真是一流。
分明之前还气得要死,恨不能一巴掌将蔺姝姻扇死的。
这会子又演起温柔丈夫的人设来,各种体贴包容,不知多恶心。
蔺姝姻淡淡一笑:“如今娶都娶进门了,说这些也无用,总不能休了她。”
贺浔闻言,蹙了蹙眉,一时没接话。
蔺姝姻也不说话,只当随口一说,根本不曾放在心上。
不一会儿的功夫,蔺姝姻就听说贺浔让人叫了贺承安到书房去。
因为不能随便靠近贺浔书房,他二位说了什么,旁人也不知道,只晓得贺承安离开时,脸上神情看起来很凝重。
蔺姝姻什么都未说,修了一束金丝皇菊给陈朝云送去,还让山岚带话:“夫人说,天干,少夫人仔细上火,记得多喝些菊花茶败败火气。”
气得陈朝云当着山岚的面,就将那束花砸了个稀巴烂。
山岚站在门口,气死人不偿命地笑道:“少夫人呐,你漂亮归漂亮,可这脑子实在蠢的厉害,被人当了棋子利用也不自知,真是丢脸。”
陈朝云转过头凶狠地瞪着她:“你说什么?!”
山岚继续道:“究竟是谁在利用少夫人,少夫人您怎就想不到呢?哎呀哎呀,少夫人您说啊,您要是被休了,这府里谁最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