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厢对比,陈朝云越发觉着贺承安是个没出息的。
自个的身份地位都要被抢走了,他还毫无危机意识,每日就知混吃等死。
陈朝云被眼前这一幕刺红了眼,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母亲,昨日是儿媳不对,不该那样顶撞您。”
“儿媳回去认真反思了自己,觉得应该给母亲赔个不是。”
蔺姝姻搁下筷子,笑意盈盈地看着她:“多大一点事,我转头就忘了,并未放在心上。”
陈朝云用余光看了看贺浔,见他没有任何反应,只得将态度放得再低些。
她道:“无论如何,都是儿媳的不错,给母亲陪个不是,原就是儿媳应该的。”
说着,她欠了欠身,态度极为诚恳。
蔺姝姻知道她这番作为是做给谁看的,一时笑而不语,静静将她看着。
陈朝云继续道:“昨日母亲说还要支使一千两,不是儿媳不给,实在是侯府近来花销大,暂时拿不出这么一笔来。所以,儿媳就从自己嫁妆里头拿了一千两来,添与小叔做聘礼。”
说罢,她叫陈妈妈将银票呈上。
蔺姝姻撇了一眼,并未去接,笑道:“这天底下,只有最没用的家族才会用媳妇的嫁妆,你有这份心就够了,这些银票你且拿回去好好收着。”
陈朝云忙道:“这是儿媳的一片心意,还请母亲收下!”
说罢,她又跪了下来,诚恳道:“母亲若是不肯接,那就是不肯原谅儿媳。那儿媳今日只能长跪不起,恳求母亲原谅!”
这还真是下了血本。
蔺姝姻平静看着,还未开口,一旁始终不曾出声的贺浔便先开口道:“她也是一片心意,你只收下便是。你若觉着不好意思,回头等侯府的账收回来了,再还给她也不迟。”
本不打算理会这一切的贺尘屹闻言,抬眸看了贺浔一眼。
蔺姝姻提着嘴角笑了一声,递给山岚一道眼神,同时与贺尘屹道:“屹哥儿,你嫂嫂如此大方,你可得好好谢一谢她。”
贺尘屹起身,抬袖对陈朝云一拜:“多谢嫂嫂。”
陈朝云只说不谢,便起身告辞走了。
没一会儿,贺浔也借口还有事要处理,也走了。
贺尘屹将咸蛋黄捣碎在粥里,见周围都是自己人时,才嗤了一声:“从前祖母与父亲用母亲的嫁妆是理所当然,几时说过要还的话?如今嫂嫂才掏了一千两,他便如此维护,唯恐她吃了亏……”
他皱眉,看向蔺姝姻:“母亲,父亲这般……希望儿子只是多心了。”
蔺姝姻笑意不及眼底:“我倒也希望是你多心。”
贺尘屹听出她话音暗示之意,惊得眉毛一扬,直接从凳子上站了起来:“这……那大哥他……”
“他?”蔺姝姻嗤了一声,满是轻蔑,“指望他自己发现,还不如指望侯府明日就被抄了家!”
贺尘屹张了张嘴,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只惊魂未定地坐了回去。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蹙眉厌恶道:“父亲这也……太荒唐了!”
“他有什么做不出来的?”蔺姝姻讥讽一声,又道,“屹哥儿,此事先别声张,我自有打算。”
贺尘屹点头应了,又问:“母亲,您打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