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氏在一夕之间成了千夫所指。
但到底是上不得台面的事,传出去了丢的就不止是贺浔和孟氏的脸,而是整个侯府的脸!
故而这些事都只敢在府中议论,并不敢往外去说。
再加上现在也不是说这个时候。
贺浔甚至都还没来得及去见蔺姝姻,同她解释清楚,就被传召进宫。
他才进宫,就见原被下狱的裴如珩被放了出来,穿着亲王朝服,同本该昏迷不醒的太子站在一处。
地上跪着几个大臣,都是五花大绑的。
贺浔这才明白过来究竟发生了何事。
五皇子与其母妃慧贵妃以为太子不行,皇帝身子又不好,便借机谋反,想除了裴如珩再登基。
但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这是皇帝给他们设的局。
昨日定西侯府血流成河,皇宫也好不到哪里去。
如今就算尸体都被清理干净了,空气里也隐隐飘散着一股血腥味。
贺浔不敢多看,忙上前请罪:“昨日京城大乱,臣为护家人,未能前来救驾,还请陛下恕罪!”
老皇帝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不妨事……你家人可都平安?”
贺浔垂着眼道:“多谢陛下关心,死了些护卫,舍弟也为救臣而牺牲,其余家人平安。”
一旁裴如珩撇他一眼,忽然道:“真是为救侯爷牺牲的?”
贺浔一抖,抬起头看向裴如珩,有种被他故意针对的错觉:“王爷这话是何意?”
裴如珩抱着手看他,漫不经心地眯了眯眼:“没什么,就是觉着侯爷行军打仗多年,是有本事傍身的,怎会连累一个无辜之人救你呢。”
贺浔垂下头,佯装悲痛:“臣一时疏忽……”
裴如珩提着嘴角,不大明显地笑了一声,随即他抬手作揖,回道:“父亲,贺家二老爷也算是为了保护朝廷命官而牺牲,何不追封他一官半职,以示奖励呢?”
老皇帝看他一眼,又瞥了眼贺浔,淡淡道:“是奖是罚,朕自有定数。”
话落,他自龙椅上起身,一步一步走向那些被捆绑起来的大臣,慢慢道:“如今叛军皆被处死,与之有关联的谋逆之人皆在此处。”
在那些大臣惊恐的视线之中,他就近一脚踹在了某大臣肩上,把人踹翻在地后,方才慢慢道:“所有参与谋逆之人,一律查抄,男子斩首,女眷充入官奴!”
那些官员皆被堵住了嘴,想求饶都说不出话来。
太子沉默片刻,上前一步问:“父皇,那五弟与慧娘娘呢?”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老皇帝回头看着他,脸上带着些不赞同,“帮他谋反的人都被抄了家,斩了首,他们又凭什么继续活着?”
“五皇子忤逆不孝,慧贵妃欺君罔上,赐毒酒,处死!”
太子面露不忍,似是觉着罪不至此。
可他话还未说完,就听裴如珩道:“父皇,不知此事可否交给儿臣去办?”
老皇帝看了他一眼,倒是没像方才那般驳他面子,只是道:“可。”
裴如珩谢了恩,老皇帝又坐回龙椅上,神色萎靡,像是没什么精神:“还有一事,朕年事已高,老五又伤了朕心,一时倍感无力,无心处理政事,决定传位于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