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姝姻含糊的回答：“他还能说什么？侯爷孝顺，还能忤逆母亲不成？”
孟氏去拿勺子的手一顿，侧目看向蔺姝姻，不动声色的打量道：“嫂嫂，你甘心？侯爷待你一直很好，若你给他纳了妾，他必定要记恨你的。”
“什么甘心不甘心的，”蔺姝姻苦笑一声，满脸无奈，“我是侯府主母，万事当以侯府为重，儿女私情哪敢放在心上？”
孟氏一时没开口，慢腾腾地喝着粥。
蔺姝姻便也不曾开口，屋中霎时安静下来，只闻碗碟互相碰撞之声。
过了一会儿，她才重新开口：“今日寻你过来，一时为了商议这件事，还有便是……这纳妾的人还是从自家找的好。我记的你父亲是陵州知府，不知你可否牵线搭桥，从陵州那边买些良家子过来？”
孟氏一梗，险些摔了手中勺子。
好一会儿，她才稳住心神，放下勺子：“我也想帮嫂嫂，只是……这事儿我实在帮不上。何况陵州离京城也远，谁晓得送过来的姑娘路上会出什么状况？”
孟氏并不想揽活儿，顺手就推了回去，笑道：“再说了，嫂嫂给侯爷纳妾还是商议一下的好，省得回头他不乐意，坏了你二人的感情。”
蔺姝姻闻言，低低叹了口气：“我何尝不明白你的意思呢？只是近来，我越发不明白了……”
孟氏有些不耐烦地问：“不明白什么？”
蔺姝姻放了筷，像是没胃口再吃一般：“这些日子不是为何，我总是梦见我生承安的时候。”
孟氏心口一跳，神色有一瞬间的惊慌。
蔺姝姻像是没看见一样，继续道：“梦见产房里有许多人，侯爷不在身旁，还梦见我生的不是承安，是个姐儿……”
“嫂、嫂嫂……你是在说胡话吧？”孟氏古怪地笑了起来，“你生产那日，稳婆和大夫都是侯府自己的人，若你生的是个姐儿，怎会半点动静也无？”
蔺姝姻侧目看着她，脸上没有半丝笑意：“因为，那梦里，稳婆说是个姐儿，快捂死，换另一个进来……然后又有人说，肚子里还有一个……”
“弟妹，这般真实，真的是梦吗？”
孟氏僵硬地扯着嘴角：“当、当然是梦啊！你自己都说了你常做梦，若这不是梦，那承安又是谁？”
“你又心善，从未与人结仇，好好的，那些稳婆为何要捂死你的孩子？”
蔺姝姻移开视线，状似不经意道：“谁知道，万一是有人想混淆贺家血脉……或是取代我呢。”
孟氏急忙起身，打断道：“嫂嫂真是越说越离谱了，侯爷与你夫妻情深，谁敢取代你？快别说了，怪瘆得慌。”
蔺姝姻侧目看向孟氏，眼一眨，忽然滚下泪来：“你不知道我的苦……”
孟氏提着嘴角，像是冷笑了一声：“你是侯府夫人，有什么苦……”
蔺姝姻打断她的话：“弟妹，我觉着侯爷外头有人了。”
孟氏一惊，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不、不能吧？他那么在乎你……”
“你不晓得，”蔺姝姻摇头，“侯爷虽待我极好，但自从边关回来后，他就一次也不曾碰过我……每次都歇在书房。他好像在书房藏了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