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殿下素来洁身自好，屋中连个通房丫鬟都没有，平日里更是连花酒都不曾喝过。
长那么大，还是头一回遇见这种事。
当然了，他的第一反应也不是兴奋，反而是害怕，下意识就将人掀开，匆匆离去。
但缠着他的人丝毫没有要将他松开的意思，撕扯间，他袖子还被扯烂了，简直不成体统！
后来，他就意识到不对劲了。
缠着他的人是蔺姝姻，她被人下了药，神志不清，身上喜服早就散开，半隐半露的，最是勾人。
裴如珩双腿发软，明白自己也是中了药的。
但他能忍，匆匆移开视线，拿被子把人团团裹住，根本不敢再敢！
然而蔺姝姻几却丝毫不体谅他忍得多幸苦，从被子里钻出来，攀着他的手，努力将双眼睁大了，颤声道：“你、不是侯爷……”
那一瞬，裴如珩觉得她神志是清明的。
她努力往前爬，攀着他的手臂坐直，又往他跟前凑，似在努力辨认眼前的人是谁。
许是因为中了药的关系，她双手滚烫，呼吸炙热，靠近时，呼吸全喷在了裴如珩脖颈上。
他有些难受的扭开头。
蔺姝姻却捧住他的脸，态度强硬地转了回来，呆呆地问：“我认得你……你是祖父的学生。他们叫你、叫你……殿下？”
她又像是神志不清，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只晓得紧紧抓着眼前的人：“救我……殿下，救我！”
更早之前，蔺姝姻祖父是太子老师，教过许多皇子。
蔺姝姻那时候小，跟着他祖父进过宫，见过太子和裴如珩，还有其他皇子。
那时她年纪尚小，许多事情都记不住了。
她不知道的是，有一年宫宴，她被大公主牵着去梅园赏花，期间她同大公主走散了，遇见了四皇子裴如珩。
那时候的裴如珩还不如眼下这般有权。
他不仅长得瘦巴巴的，还矮矮的，比蔺姝姻都矮。
当时他受了宠妃欺负，被打发去折梅花枝，他爬上树时，脚滑了。
从树上掉下来时，恰好被蔺姝姻撞见。
这小傻子想也未想，就伸手去接。
当然，她是接不住的，反而是她被砸倒在地，做了四皇子的人肉垫子。
她趴在地上，灰头土脸的：“这个妹妹是吃什么仙丹长大的，好重！”
哦，那时的四皇子又瘦又矮，还男生女相。不熟的人见了他的确容易认错。
裴如珩没说话，只将她拉起来，递了一枝梅花给她就走了。
蔺姝姻拿着梅花回去，说是一个漂亮妹妹给她的。
问起是哪个漂亮妹妹，她又说不出来。
再后来，她长大了，她祖父辞了官，不常入宫了，裴如珩倒是时常到蔺家来探望她祖父。
蔺姝姻没在与他见过，每每碰上也只是在远处看一眼，问起是谁，旁人就说是四殿下。
至于当日那个送她梅花枝的妹妹，早随着年纪被她抛在了脑后。
裴如珩隐去一些细节，只简单道：“那时的你，好像中了药……”
他不知是谁给新娘子下的药，但新婚之夜，新郎不在，却给新娘下了猛药，可见目的不简单。
裴如珩给她解了毒，又给她擦了身，整理干净，看起来并无异常后，才悄悄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