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贺浔依旧没回筑雪斋。
蔺姝姻丝毫不受影响,美滋滋的一觉天亮。
次日才刚起,随缘堂那边就来了人,道是传她过去。
蔺姝姻收拾妥当,慢腾腾地去了。
她近来给老夫人请安是越发不上心了,想起来就去一回,不想去时连借口也不会找,说不去就不去。
老夫人不高兴,各种阴阳怪气,她也不在意,左耳进右耳出,主打一个随心所欲。
“你可真是贺家的好儿媳,”这不,蔺姝姻才刚进门,贺老夫人就冷笑一声,“旁人给婆母请安,是唯恐迟了,只有你自由自在毫无拘束,还要我去请你!”
蔺姝姻欠身一礼:“多谢母亲夸赞。旁人那是没我有福气,能遇见您这样体恤儿媳的婆母。”
她脸皮如此之厚,不仅不知悔改,还全盘接受,气得老夫人想骂什么都骂不出口。
贺老夫人阴沉着脸,不耐烦地扫她一眼:“昨日你从蔺家回来,可有听见什么闲言碎语?”
“闲言碎语?”蔺姝姻自顾自在一旁坐下,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母亲是说什么样的?”
这些日子定西侯府惹出不少笑话,议论声就不曾停过。
贺老夫人自个也知道,这会子听蔺姝姻这样一说,顿觉她是在讽刺自己!
她睨了蔺姝姻一眼,冷笑道:“你也好意思提,若非你管教不严,侯府又怎会屡次落人笑柄?”
“唉,母亲说的是。”蔺姝姻并不反驳,一口应了,“还是平日里打得轻了。下回我定重重打,往死里打,便是母亲心疼了,要护短,我也会连着母亲一块儿打的!省得叫我背个管教不严的骂名!”
她说着,一面摇头,一面又恭敬地询问:“母亲,您看我这样管教可好?”
“你……”贺老夫人气得面容扭曲,一阵咬牙切齿,“你是侯府主母,自然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的。”
蔺姝姻笑容温和贤惠:“若非有母亲您这样的例子在,儿媳这个主母哪里当得好?”
贺老夫人气得一口银牙都要咬碎了:“你倒好意思提自己是侯府主母?自家夫君夜夜宿在外边,也不回你院里,传出去了,你也不怕丢人!”
“诶,这怎么会是丢人呢?”
蔺姝姻将团扇一晃,满脸大肚:“母亲格局小了不是?夫君宿在外边,那定是外头什么吸引他的东西才是。说不定过几日就会给我添几个妹妹什么的,府里人多了也好一块儿伺候孝敬母亲您啊!”
“侯爷这是给侯府开枝散叶,延续侯府血脉呢,我高兴都来不及,怎会觉着丢人?”
贺老夫人面容古怪地看着蔺姝姻:“你能这样想是再好不过的……只你到时候别后悔,这个容不下那个也容不下,闹得侯府不得安宁。”
蔺姝姻拿余光斜了她一眼,轻笑道:“母亲放心,这种事绝不会在侯府发生!”
正说着,外头有人来回道是贺浔来了。
他进门来见着蔺姝姻,还未等她问,便自顾自解释道:“昨日军中有些急事,没来得及与你说就去了京郊,你不会怪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