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罚

皇帝看完折子,当即便沉了脸,更是气得将折子砸在了贺浔跟前:“身为将门之后,不想着建功立业,报效朝廷,成日家的就知调三窝四,不敬长辈,流连烟花之地,简直不知天高地厚!”

贺浔看着折子上列出来的桩桩件件罪证,心中只怕恨得要将贺承安打一顿才能出气了。

他半句也不敢辩解,急忙俯身在地,请罪道:“臣教子无方,请陛下恕罪!”

皇帝冷笑一声:“你是有罪,但凡今日换一个人,朕早削了他的爵!”

贺浔一听削爵,额上冷汗都冒了出来。

哪怕他知道贺承安犯了不小的事,也只认为这不过男人们都会犯的错误,是一件不轻不重的事,算不得什么大事。

但就是因为这样不算大事的事,皇帝动了削爵的想法。

他忽然意识到,今日皇帝传召他进宫,又晾他将近两个时辰,恐怕不是论功行赏这般简单的!

“朕念你贺家是忠良之后,此罪状上的事,朕不与你计较!”皇帝仍旧沉着脸,并不见好转,“但令郎所作所为实在可恶,朕不作为,只怕往后读书人都要跟着效仿!”

“来人,传朕旨意定西侯府大公子贺承安以下犯上,革去工部主事一职,取消他春闱成绩,令其三年后重考!”

这无疑是要了贺承安与贺家的命!

贺浔冷汗直流,心中既恨贺承安不争气,也恨那参了他一本的人,更是埋怨贺老夫人太过纵容贺承安,将他惯得如此无法无天!

尽管心中怨气十足,但贺浔还是求情道:“陛下,犬子……”

可惜,皇帝并未给他说完的机会,淡淡道:“贺卿,你若再多说一个字,仔细朕连方才的赏赐也一并收回!”

贺浔不敢再多说,只得磕头谢恩,告辞离去。

他出了宫,又在宫门处等了等,才见两个内侍宦官,扛着衣裳带血,面容惨白,早就昏死过去的贺承安出来。

贺浔大步上前,将他从宦官手中接过来,心疼地叫了他两声,却没能将人叫醒。

“侯爷放心,是晕过去了而已,并未咽气。”

裴如珩的声音从另一侧传来。

贺浔神色微冷,侧目看过去,迎上他冷淡的视线,要笑不笑:“今日之事,下官铭记于心,谢过王爷!”

裴如珩好似瞧不见他脸上的恨意,淡漠地望着他:“倒也不必。只是往后侯爷可得严加管教才是,别回头带了侯府,还不知是何缘故。”

贺浔咬紧牙关才未冷笑出声:“多谢王爷提醒!”

裴如珩扫了他一眼,忽然,意味不明道:“替我像令夫人问好。”

说罢,放下车帘,吩咐车夫走了。

徒留贺浔站在远处,神色复杂,又惊又虚,目光始终看着那辆离去的马车,满脸怀疑和探究。

半个时辰后,贺浔带着贺承安回了府。

贺家人都知道了消息,早早就在暮春居等着。

见他回来,两人齐齐迎上来,又在看见晕死过去的贺承安,急忙停住了脚步。

贺老夫人眼珠一转,计上心头,又开始作妖。

她一径扑倒贺承安身上,又哭又闹:“孩子,我可怜的孩子……都是你!都是你毒妇,才把他害得这样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