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朝云冷笑一声,看着跪在地上又重新哭起来的杏儿,道:“反正生下来也是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倒不如现在就拿掉,省得将来挨别人的白眼!”
一听她说要拿掉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杏儿又急忙缩回贺承安怀里,哭道:“奴婢上不得台面,可奴婢肚子里的孩子流着贺家血脉,是大公子的孩子,他怎会和奴婢一样?少夫人您怎能这样说大公子的孩子?”
杏儿比陈朝云聪明一点的是,她知道自己身份低,斗不过主子。
所以她紧紧依附主子,像丝萝一样攀着他们,而不是如陈朝云一般不可一世,自命不凡。
贺承安听见这话,看向陈朝云时便冷笑一声,嘲讽道:“她若上不得台面,你陈家便上得了台面了?若非是我,你能做定西侯府的少夫人?”
“你……”陈朝云气急,“好好好,当初你要娶我时,曾说不论我是什么身份,你只喜欢我。如今为着一个丫头,你又嫌我上不得台面!贺承安,你今儿真是叫我大开眼界!”
说着,她将眼一红,哭着扑倒在蔺姝姻膝头:“母亲、母亲您要为儿媳做主啊!”
“儿媳纵有千般不是,也是贺家八抬大轿抬进门的,怎能被人这般欺辱?”
“陈家上不得台面,可我也是陈家正正经经的姑娘,与其被一个丫鬟骑着头羞辱,母亲您还不如叫贺承安一纸休书休了我,叫我回陈家去!”
她哭得撕心裂肺,震得蔺姝姻耳朵疼。
蔺姝姻面无表情地拍拍她的背以作安慰,随即看着贺承安与杏儿,道:“你要留下杏儿也行。”
陈朝云抬起头,刚要说完,就被蔺姝姻强硬地摁了回去。
她不待那二人高兴,便放缓了语气:“只是,杏儿肚子里的孩子留不得。”
“有何留不得!”
这时,一声呵斥,从院门外传来。
众人回头一看,就见孟氏扶着贺老夫人,匆匆而来,身后还跟着前来看戏的林老夫人。
蔺姝姻偏头看了山岚一眼。
山岚冷哼一声,暗暗道:“定是她知道侯府不许她进来,故意拿贺老夫人做挡箭牌呢!”
她话音落下,贺老夫人就进了门来。
蔺姝姻坐着,并未起身相迎,只淡淡吩咐下人上茶。
林老夫人瞧了,立即将眉一皱,嘲弄道:“这就是蔺家出来的姑娘?自家婆母和客人来了,也不知起身相迎的,真是一点规矩也没有!”
蔺姝姻叫住丫头:“林老夫人说我没规矩,不必上茶了。”
说她没规矩?
行,那她就没规矩!
林老夫人又气又无可奈何,只得狠狠瞪了蔺姝姻一眼。
蔺姝姻随她瞪,反正瞪一眼也不会死。
杏儿大约是见着了这府里唯一能救她的人,立即哭上前,跪在贺老夫人跟前道:“老夫人,您救救奴婢!奴婢定不忘老夫人恩情,将来生下大公子的孩子,一定会叫他好好侍奉老夫人您的。”
贺老夫人一脸怜爱地将她搀扶起来,道:“辛苦你了,孩子……”
说着,她又冷哼一声,意有所指:“自己生不出来,不能替贺家开枝散叶,嫉恨旁人能生有什么用?有本事,自己生一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