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朝云伤得重,陈夫人便想留在贺家帖身照顾。
山岚听了很是不屑:“说得好像贺家就没人能照顾她似的,我看她分明是另有目的!”
蔺姝姻在写字,闻言挑眉道:“她要住便住,反正她脸皮厚,老太太都撵不走,何况是咱们。”
贺老夫人对陈家那母女本就不满,一听说陈夫人要留下时,就在院里骂开了。
指桑骂槐地说陈夫人不要脸,自个没窝,非要赖别人家里。
陈夫人听了,不仅不知羞耻,还要挽了袖子要去理论,幸好刘妈妈还算理智把人劝下了。
“奴婢倒是不怕她住,”山岚将蔺姝姻写好的已经晾干墨迹的字收进匣子里,愤愤道,“姑娘您是不知,那二夫人发了癫似的,日日都到侯府来。来了也不问候您和老夫人,就往暮春居钻!”
“不晓得还以为咱们那位少夫人是她亲儿媳呢!”
蔺姝姻闻言,笔尖一顿,原本流畅的笔势瞬间就断了。
她垂眸看了一眼,将那张写废的纸团一团,扔到了一遍。
随后她又若无其事的继续写,好似没听见山岚方才的话。
另一边,孟氏穿着沧浪回字暗纹的比甲,晃着团扇,闲闲的进了暮春居。
她脸上挂着和蔼可亲的笑,还未走进内室,就大声问:“朝云,婶婶来看你了,今日可好些了?”
陈朝云趴在榻上,身下垫了两个引枕,正在喝药。
陈夫人闻言,立即将药碗交给刘妈妈,她则笑吟吟地迎了上去:“她二婶婶来了啊,快请里面坐,我方才还同朝云说,这贺家人除了你,都冷心冷肠的。”
“快别这么说,一会儿叫嫂嫂和她婆母听着了,又该不喜了。”孟氏笑着用团扇打了她一下。
说罢,她又回身从婆子手里拿过一个锦盒递给陈夫人:“我这里得了几颗极品人参,我自个用不上,就给朝云送来了。”
“还有瓶金疮药,也给朝云用用。”
陈朝云趴在床上给孟氏道了谢。
陈夫人嘴里一面说不用这样客气,一边又毫不客气地将东西都收下:“还得是你这个婶婶好,不像某些人……朝云在这儿躺了好几日了,也不见她来探望一眼!”
孟氏眼波一转,在一旁的八角圆凳上坐了:“我是个外人,又闲着无事,能来就来了。她婆母不一样,府中一堆事要忙,又想叫朝云长长记性,不来也有道理。”
陈夫人听了当即将脸一跨,冷笑一声:“她忙?骗骗外人罢了!这家还是我姑娘管着,她有什么好忙的?我看她啊,分明就是心虚!”
孟氏连忙道:“快别说了,仔细隔墙有耳!”
陈夫人闻言,将东西往桌子一搁,两步走到门口冲外头嚷道:“我就要说,怎么了?!有胆子做,没胆子认啊?”
“你又算个什么东西?为求自保,就把一个怀了身子的弱女子送出去,说出去你还有脸了?!”
“我呸!丢脸的还不知是谁呢?!”
她骂得起劲,一点没打算顾忌,还以为这样就能替自家姑娘出口气。
孟氏并不劝阻,稳稳坐在一旁,事不关己的垂眸看了看自己的指甲。